第56章 陌生的丈夫
喬漫把念兒交到托兒所所長手裏,按照紙上地址找過去。
她先是敲了敲門,一直沒聽到有人搭理,幹脆拿了中介所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一股極度熟悉的男香味迎麵而來。
要是沒有記錯,以前席天擎應該也是用這個牌子的香水。
鼻子莫名就酸了酸,連眼眶都不自覺的蒙上一層濕潤。
脫了鞋子,她走進屋裏,從廚房拿過打掃工具就一絲不苟地做起衛生來。
她沒有進臥室,這點她還是有分寸的,隻打掃了客廳,洗手間,這些地方。
別墅太大了,不知不覺整個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她抬手看了下手表,差不多到飯點了。
中介公司的人說過,這家主人需要的家政服務是打掃衛生連帶做飯。
她嘟了嘟嘴,拉開冰箱,卻不想冰箱裏除了飲用水和紅酒之外,隻有幾分真空包裝的黑椒牛排。
她把食材拿出來,隨後一邊手機百度正確做法,一邊把需要的調料都準備齊全。
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之後,她開始著手。
別人家的廚房總有點用不習慣,她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手就不小心被蒸汽燙到。
她猛的一縮。
“燙了?”
“手沒事,菜焦了。”
“你做的什麽?”
“黑椒牛排。”
“看上去是挺黑的。讓開!”
“你幹嘛?”
“出去!”
這些記憶就這樣突然冒了出來,令她措手不及。
等回過神的時候,一股焦味在她鼻尖蔓延。
“完了完了。”她趕緊把牛排弄出鍋。
黑乎乎的牛排放在雪白的瓷盤裏,反差實在太明顯了點。
她有些喪氣,這份工作可能要黃。
臨走前她唰唰寫下一張便利貼放在飯桌上。
席天擎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
他一進門就看見餐桌上放著餐盤,今天中介公司的人給他打過招呼,所以他倒也沒覺得奇怪。
席天擎一邊鬆著領帶,一邊往餐桌上走過去,當看見盤子裏是黑漆漆的牛排時眸光顯然一痛。
拉開椅子,他正襟危坐,一雙黑眸盯著盤子裏的牛排很久,唇畔連自己都未察覺到早已輕輕扯動了好幾下。
目光一瞥,他掃見桌上的便利貼:先生,我是今天來您家工作的家政工,當您看見牛排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是失業了吧,不過我很認真的打掃了屋子,所以今天下午我勞動的工錢就當陪這份牛排了。
或許隻是錯覺,席天擎隱約覺得字跡竟然有點熟悉。
他放下便利貼,拿起了刀叉,極其緩慢的咀嚼著比鞋底還要硬的牛排,竟然一口一口都吃完了,放下刀叉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麵。
這時候電話進來,他一看號碼是中介公司打來的就立刻接了。
“先生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來的那個姑娘不會做飯。”
“是……姑娘?”席天擎微微眯起眼眸,印象中所有的家政工都是四五十歲的阿姨才對。
電話那頭的人巴巴的賠罪,“總之對不起,我一定給你安排個好的來。”
席天擎的眸底泛起考慮,順口問了句,“她叫什麽名字?”
“姓喬,叫……”
喬?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猶豫,席天擎突然失態地吼了一嗓子,“喬什麽?”
“好像叫喬漫,二十五歲,對,
是喬漫。”
“我就要她。月薪兩萬,不用做飯,每個月薪水我會交到你們中介所手裏。”席天擎沒有多說一個字廢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站到窗口,習慣性地點燃一根煙,吸了幾口很快沒了再吸的興趣。
胸腔似乎被一團火焰在拉扯,他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不會錯的,姓喬,叫喬漫,二十五歲,做得一手爛到家的牛排,除了那個女人還會有誰?
他嘶吼了一聲,一拳砸碎了玻璃,“眼看我破產就去跟顧修延,喬漫,有本事你該比我過的好!怎麽過成了家政工!”
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不停的流淌,一滴滴落在地上。
席天擎特意早出晚歸,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和她照上一麵。
到了發工資的日子,他如期把兩萬現金交到中介手裏,並且要求中介讓喬漫續簽三個月的工作合約。
她自然是願意的,兩萬塊,還不要做飯,碰上這麽大方的雇主真心是很難得的。
她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合約很快到了席天擎手裏。
窗外是一片濃稠的夜色,他盯著合約後多喝了幾杯,醉意促使,他撥通了中介公司接頭人的號碼,“讓家政工過來,算加班。馬上!”
他絲毫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啪的一下就掛斷。
大約二十五分鍾後,門被人開進來。
他沒有開燈,客廳陷入一片漆黑,隻有月光淡淡的從窗戶外透進來。
喬漫下意識的打開燈,一轉身,毫無預兆的撞進一雙猩紅的眼中。
她呆若木雞,一時間心髒驟然狂跳,似乎立刻就要從胸膛子裏蹦出來。
席天擎冷靜地凝著她,修長的手指晃動著紅酒杯,墨色的發垂了幾縷在眉心處,敞開的襯衫露出如壁壘般分明的線條。
“很意外?”兩片薄的像刀子的唇淺淺勾起,燈光瀉下,他的每一道剪影都顯得沉靜而危險。
“你……”喬漫有些不敢置信,腳步動了動,竟沒有邁出去。
清寒逼人的眼眸瞪向她,席天擎的眼裏漾著不明意味的笑意,“我席天擎沒有垮,我比以前更富有,你要是過的不好想跟回我,我可以慎重考慮。”
她完全驚呆了,仿佛喪失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等了他整整兩年,她無數次想過和他重逢時的場景,卻怎麽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的開場白。
什麽叫要是過的不好想跟回他?
什麽叫可以慎重考慮?
她完完全全的懵了。
“媽媽……”念兒一直躲在她身後,就連一歲多的念兒都似乎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的戾氣。
席天擎的笑頓時收斂了去,高大頎長的身軀赫然從沙發處竄起,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向她,瞳仁縮動了一下,盯著她身後露出的小腦袋。
腳步,在喬漫麵前停下,他的目光輕輕掃過女人素白的臉,隨後落在孩子臉上。
“她,是你女兒?”席天擎的眼睛輕輕一眯,身子蹲下來。
一雙厲眸在孩子臉上打量了好久。
念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喬漫顧不得安慰孩子,一把拽起他的胳膊,狠狠瞪向他,“席天擎,你瘋了!她還隻是個孩子!你會嚇著她的。”
喬漫此刻出於本能的目光令他心中一痛,他突然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薄唇湊近,“怎麽,心疼了?嗯?”
緊跟著,他的大手突然探入她胸口狠狠一掐。
刺痛感掠過,她被羞辱的猛退了一
下。
席天擎卻絲毫不給他逃脫的機會,右手猛地托住她的腰,拚命揉進自己的胸口。
男人擒著不陰不陽地笑,薄唇揍到她耳根,“別忘了,我還沒死呢,你還是我老婆。”
她一語不發,腦袋嗡嗡作響,喉嚨像被卡了棉花團子,硬是連基本的反駁能力都失去了。
直到他毫不憐惜的放開她,她好不容易回神,卻發現念兒不見了。
“念兒,念兒呢?”喬漫的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
下一秒,不管不顧的奔出去,拚命喚著念兒的名字。
席天擎的微醉蕩然無存,他追出去,遙遙看著喬漫著急無措的樣子,心裏明顯泛起痛意。
“念兒,念兒你出來,別嚇我好不好。”喬漫嘶聲力竭,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
席天擎快速從兜裏掏出電話,打給附近的警局,給出孩子的基本特征後命令片警立刻尋找。
電話掛斷,他立刻追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臂,“你這麽找要找到什麽時候?”
喬漫雙眼充斥著淚水,狠狠瞪向他,“放開!要是念兒找不到了,我也不想活了。”
手臂一把從他掌心抽離,她腳步匆匆,在夜色中喚著念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小雨墜下來,讓這個夜晚更涼了些。
席天擎死死盯著百感交集的她,僵在他腦子的,隻有一個個悲哀的問號,他轉了身,每一步都很沉重地往回走。
喬漫找了一晚上,但一直沒有找到。
她像跌到深淵之下,身子伏下來大哭起來。
昏淡陰鬱的天色,還有一陣陣刺骨的冷風。
淩晨的時候,她接到席天擎的電話,又重新回到了席天擎的公寓。
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沙發上安然抽煙的樣子。
“念兒在哪?不是說有她消息嗎?”她三兩步就走進,心裏太急,以至於態度並不好。
“她很好。”席天擎挑她一眼,眼底無盡的狂狷怎麽看都顯得陰暗。
喬漫全身的血都差點衝上大腦,厲聲道,“把她還給我。”
他喜怒不形於色,眼神黯淡下來,“我已經派專人照顧她。”
喬漫一聽,簡直要瘋了,“念兒不需要什麽專人照顧,她需要我。”
深濃的夜色被奢華的水晶燈隔在窗外,雪白的牆上綿延著兩人的剪影。
他突然伸手將她扯入懷中,身子一翻,嚴絲合縫地將她壓在身下,“想經常見到她,那就得看你表現。”
她愣住了。
不曉得這兩年席天擎到底經曆了什麽,再見麵竟然如此陌生,看到他漆黑的雙眼時,卷上心間的卻是深深的恐懼。
他的五官一如當初般英俊逼人,唯一不同的是眉眼之間多了份滄桑和嚴苛。
她張了張嘴,“你這話,什麽意思?”
席天擎邪魅的笑著,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指腹在她唇上不停迂回,意圖再明顯不過。
她扭了扭身子,在感受到他身體變化的一刻卻是再不敢亂動了。
席天擎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往臥室裏走。
地麵瞬間變得遙遠,時隔兩年,她幾乎都快要忘掉被他抱在懷裏時所能體會的高度了。
她被猛的丟在床上,想要坐起,他卻又壓了上來。
耳畔鑽進他低沉的嗓音,“還妄想我給你脫衣服?自己脫!”
一股屈辱猛地湧上來,她抑製不住的伸手去打他的臉,可手,卻在空中被攔截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