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給你敢愛的權利
周五,喬漫一進倉庫就有人拉住她,“竹水國際要起訴席氏的事你聽說了嗎?”
“起訴?”她怔了怔。
同事喪氣道,“不光是起訴,保不準咱們都得卷鋪蓋走人。”
明明是簡馳搞的鬼,現在又來反咬一口,醉翁之意分明不在酒。
偏偏竹水國際的法人不是簡馳,其中利害,何止是席氏違約那麽簡單?
“是想讓我離職嗎?”她低低呢喃了句。
同事沒聽清,隻朦朧聽見她嘟囔離職,隻得苦了臉,“我弟弟妹妹都靠我一人養活,席氏工資高,外頭哪還有這麽高的工資待遇?這要真辭了我……”
她皺眉,“上頭怎麽說?”
“還不知道,我打聽到的隻有這麽多,決策究竟怎麽下那是席總的事,我這種小角色怎麽能知道,哎……”
她眼眸一眯,很想知道席天擎這次會怎麽應對。
“對了,我還聽說席總三年前就隱婚了。據說總裁夫人在席氏工作,還是個基層,不知道會是誰。我好幾個部門都認識人,要是知道是誰說不定還能托托關係讓總裁夫人給勸勸。”
她聞言,臉色一白。
知道她和席天擎是夫妻的人不多,和席天擎一直生分,在倉庫三年,沒人想過她這個看上去清湯掛麵的丫頭會是席天擎的合法妻子。
“發什麽呆啊?想啥呢?”
她回過神,有些為難的笑笑,“喔,沒事。”
手機鈴聲猝不及防的響起。
她定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完全是因為新手機的鈴音太陌生了。
準確來說這部手機從裝進兜裏開始今天第一次響。
最後還是別人提醒了句,“怎麽不接電話?”
“我的?”她後知後覺,從包裏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老公’兩個字,頓時一個激靈。
她忽然想到之前席天擎的備注是席總,該不會那天簡馳丟掉電話前是看見了席總兩個字?
同事不經意瞥見來電顯示,驚得瞪大眼睛,“你結婚了?我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你老公誰啊?”
喬漫隻是略尷尬的一笑就躲到牆角接下電話,“席總,我聽說……”
“現在來我辦公室。”席天擎打斷她的話,態度淡漠到似乎從來不曾有任何交集。
電話那頭蒼白的嘟嘟聲鑽進耳朵,她垂下手,心莫名慌起來。
喬漫沒一刻耽誤,立刻出發去了席氏大樓。
暮城的九月底,天氣有點涼了,陽光還沒完全褪去,毛毛細雨就墜了下來。
席氏大樓和倉庫的位置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隔著兩條商業街。
雨越下越大,她奔到席氏大樓的時候頭發已經從蓬鬆變得扁趴趴了,藍白格子的襯衫也被雨點打得有點斑駁。
公司頂樓的窗前,席天擎居高臨下。
他看見喬漫,隨即撥通了前台的電話,“有個姓喬的女人會來找我,直接帶她過來。”
不等前台應允,他已掛斷了電話。
十分鍾後,喬漫來到席天擎的辦公室門口。
她小心謹慎地敲了敲門。
一門之隔,有道醇厚低沉的嗓音滑過,“進來!”
喬漫的心一蕩,手剛覆上門柄動作就停滯了。
“進來!”門後的席天擎又重複了一次。
她推門而入,低頭慢慢走進去。
卻在抬頭的一刹那,視線落到席天擎正被一隻纖細的手撫住的胸膛。
沙發上一個氣質不凡的女人正倚在席天擎的手臂上。
一條白皙的腿駕在他雙腿上,透出一股子荷爾蒙的
氣味。
席天擎偏頭,不溫不火的命令身邊的女人,“去裏麵等我。”
女人站起來,走到喬漫身邊的時候還故意撞了她一下。
許就是這一撞,一股怒氣竄了上來。
“站住!”喬漫一把扯住女人的頭發。
女人吃痛,踩著高跟鞋一個趔趄,“呀,你幹嘛?瘋了!”
“滾蛋!”喬漫瞪了眼沙發上悠悠然喝著咖啡的男人,隨即又將目光落回女人臉上。
女人盤著手,在喬漫身邊轉了一圈,愈發有心逗弄了,“你誰啊?難不成是清潔工?放心,我會和席總說床單不要你洗,用得著發那麽大脾氣。”
她輕描淡寫地問了句,“你確定要和我老公上床?”
席天擎喝咖啡的動作一滯,嘴角勾勒出極淡的笑意。
他站起身,隻是擺了擺手,女人就十分會意的離開,關門的一刹,女人似有深意的和席天擎做了番眼神交流。
喬漫冷著臉,“今天叫我來就是找人來羞辱我的?”
他漠然道,“我以前不就這樣?你從來都是選擇無視,今天何必這麽激動。”
喬漫眼眸一提,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一反常態。
她的表情很快平靜下來,恢複以往的冷然,“現在是風口浪尖,我隻是擔心席總的風流事跡會被作為把柄。”
“喔?”男人的劍眉輕輕一挑,笑了。
她從他深究的目光裏快速抽離,落在那扇半開的房門處。
“不過席總倒真是好興致,竟在辦公室裏都安了房。”
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失落,委屈,還是別的什麽,竟複雜的翻攪。
卻在下一秒,被深深的攬入一個強製的懷抱裏。
他的氣息落進她耳槽,“這麽介意。莫非,你愛上我了?”
席天擎的聲音低如大提琴,夾雜著無盡的蠱惑。
“愛上你?我可不敢。”她猛地從他懷裏掙脫。
不曾想,他眼底的玩世不恭頃刻間散去,意外冒出一句,“我可以給你敢的權利。”
她一下亂了心湖,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令她害怕。
“席總找我什麽事?”她偏頭,轉開話題。
席天擎凝著她,右手置進袋子裏,“下午把東西收一收,以後就在我辦公室工作。”
“啊?”喬漫提眸,有些意外。
他黑眸略深,“我準備把你調過來。”
她轟然一怔,“因為竹水國際的事?”她很清楚,對方製造這次風波的真正目的。
席天擎看她一眼,轉身走到窗口。
他沒給予任何答案,仿佛健碩胸膛裏的那顆心可以隱匿所有的心思。
半響,他轉身,淡淡回了句,“不用操心,照做便是。”
席天擎的兩指輕按眉間,看上去很疲憊。
她上前一步,抿了抿唇,“那,你會不會開除倉庫的其他員工?”
置在眉心的那隻手滑下來,他大膽揣測她心裏所想,淡淡道,“你擔心的,通通不會發生。”
隻一句話就讓她的心頓時沉靜下來。
不得不說,席天擎這個人時不時能給她一種安定的力量……
下午的時候,她按照席天擎說的搬到了頂樓辦公室。
席天擎給她在角落了裏安了張小桌子,名義上是特助,其實什麽工作都沒有安排給她。
席天擎認真的時候十分迷人,完全不像他情場上遊刃有餘的樣子。
修長幹淨的手指握著鋼筆,書寫的動作看上去很流暢。
她不禁被他專心工作的樣子勾引。
席天擎手上的動作一滯,忽然抬頭,“預備看多久。”
一下被人戳穿的感覺很不好,她眼神閃爍衝口道,“我,我去衝杯咖啡。”
才走幾步,身後響起他的命令。
“等等。”
她一頓,腳步像貼膏藥般定在原地。
她聽見拉抽屜的聲音,緩緩轉身,一份文件袋遞到了她麵前。
“仔細看熟。”
她低頭,木訥的接過,抽出文件的時候明顯一驚。
這是份屬於她的履曆,迪拜大學的畢業證書,還有清清白白的人生經曆。
她眸光一暗,冷聲道,“要是當初你找個大家閨秀做老婆,現在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我都不怕麻煩,你操心什麽。”席天擎的嗓音很壓抑,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可你明明那麽多女人,找個身家清白的做席家的少夫人不是更好?”
席天擎無奈勾唇,沒為自己辯解。
良久,他抬手輕抬她的下巴,“我很慶幸,三年前那張婚姻契約是遞到你手裏。”
“什麽意思?”她的心突然慌得緊。
席天擎緘默不語,轉身重新回到座位上專心工作。
喬漫泡完咖啡回來,席天擎的正好在接電話。
他雖然隻說了隻字片語,不過喬漫聽的出來應該是和上次那起車禍有關。
掛了電話,喬漫問他,“撞車的事處理好了?”
他雙手交纏,“已經解決。”
“喔。”
一陣略顯尷尬的沉默過後,她抿了抿唇開口,“席總,我,我有些事弄不明白……”
“說。”
她走近,大膽拉開他辦公桌前的那把椅子坐下。
緘默了十幾秒的時間,她問了出來,“席三收了簡馳做幹兒子,簡馳又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而且竹水國際的真正掌權人是誰我想席總已經知道了,可是為什麽你們誰都不攤牌?”
席天擎淡淡的笑了笑,“底牌的意思,你真的懂?”
“嗯?”
他的身子向前一傾,眸色深深,“所謂的底牌是一張決定輸贏的牌,最強有力的牌。要出其不意才能達到底牌的真正效果。你所說的那些,通通不叫底牌。”
“啊?難道你們是在玩貓捉老鼠?”她驚愕。
席天擎看著她的表情,眼底不經意流轉出寵溺的神色,那懸掛於唇瓣的疏離笑意緩緩蕩進眼梢。
“商場如戰場,對手之間要不停試探,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喔。”她努努嘴,準備起身。
“那天在潞港酒店為什麽哭?簡馳,對你做了什麽?”席天擎突然抓住她的手,話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忍了幾天實在憋不出問出口。
她再度撞進男人那雙晦暗幽深的眼中。
簡馳強吻她的那些片段刷刷刷在腦子閃過。
她一陣心虛的避開席天擎的直視,漠然答道,“什麽也沒有。”
席天擎盯著她,三兩步就繞到她身邊,忽然一把扣住她的後腦,低低的問,“沒有給我帶綠帽子?”
不等她被這個重磅問題震住,席天擎已經咬住了她的耳垂,輕一下,重一下,這種懲罰很要命。
她猛退兩步,臉通紅,一下驚呼出來,“想哪去了?當然沒有。”
簡短的一句話卻猶如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的眼光漸漸變得灼熱。
“明明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還質問起別人來。”這句話喬漫說的極輕,卻還是鑽進席天擎的耳朵裏。
他心一蕩,有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感悄然滑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