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驚世駭俗的念頭
“耶律幾要造反了，但是力量稍顯不足。太子跟長陵結親，有了南皖做後盾，皇位他誌在必得。所以咱們也得有人結盟不是？”夏侯退曲著一條腿，靠在假山上不疾不徐道。仿佛他說的是一件吃飯喝茶之類的小事。
趙子卿聽了覺得哪裏怪怪的：“等等，耶律幾要反留桐她老子，這丫頭還跟她一起來找幫手……”
這怎麽想都是腦子進水了才能幹出來的事吧！
男人勾唇淺笑：“非也，南皖老皇帝就一個兒子，跟留桐還是異母兄妹。這南皖太子想要毒殺親爹，你說這留桐向著哪邊？”
“自然是寵她無度的老皇帝了！”趙子卿道。
“是啊，不過留桐一介女流之輩，南皖的形勢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若非耶律幾還能成為靠山，恐怕這南皖就要消失在曆史長河中了！”
趙子卿聽後點頭，雖然跟留桐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也知道這丫頭是個樂觀心寬的人，隻要她喜歡的親人還在，誰當皇帝恐怕她也無所謂。
“你居然跟他們一直都有聯係！”趙子卿感到有些驚訝，原以為那一戰之後，大家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卻不曾想這人坐什麽事都給自己留著餘地，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呢！
“俗話說的好，多個朋友多塊肉嘛！”夏侯退道。
多個朋友多塊肉？哪句俗話這麽說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大殿。
事實證明，多個朋友確實不會多塊兒肉，有可能會多些麻煩才是真的。
瞧，眼前那留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提著酒壺不往酒杯裏倒酒，一股腦全往人衣服上澆。
趙子卿雖覺得留桐過分了些，但卻在心中大叫幹得漂亮！誰讓這男人天生不招人待見呢！
想當初這留桐對夏侯退也算是一見傾心，奈何這小妮子有一天居然會被自己迷的暈頭轉向的，這麽想想還有點兒小驕傲呢！
夏侯退是有火沒地發，隻能恨恨地瞪了兩眼那罪魁禍首，這才氣悶地在太監的帶領下去沐浴更衣。
這襄王一走，留桐那雙眼睛就更加肆無忌憚單地遊走在趙子卿的身上，看得她隻覺毛骨悚然，這美人恩還真不是她這個假男人消受的起的。
趙子卿隻好手持酒盅遮臉，調轉視線。這一轉頭便看見自己曾經的‘夢中情人’夏侯隱，此刻的夏侯隱正目光怔仲地望著斜上方對麵的位置，那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沐陽公主。
趙子卿有些迷惑，這夏侯隱一臉淡淡的哀愁瞅著沐陽公主作甚。
夏侯退從宮中帶出去的那幅畫，獻王說那畫中人是周皇後，初見沐陽公主時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及此刻夏侯隱眼中那不可掩飾的懷念之情……
這些畫麵如走馬燈一般從趙子卿腦海中閃過，一個驚世駭俗的想法在她心中慢慢發芽！
她怎麽說初次見到沐陽公主便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原來竟是那沐陽像極了那副畫中的女人。
雖然現在的沐陽
公主早已沒了當年二八年華的嬌嗔爛漫，但那眉宇間的風華還是依舊留存。
或許，或許先皇畫的根本不是什麽周皇後，而是他的親生妹妹沐陽。
趙子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顫抖著手仰頭灌下一杯上好的梨花白酒，酒盅都沒放穩便淩亂著腳步獻王身邊。
夏侯隱正收回自己的目光便瞧見一襲陰影罩住了自己，抬眼一看便瞧見一張清俊又有些慌亂的臉。
“趙大人！”
趙子卿吞了吞口水，努力平複下自己的心情，這才盤起雙腿坐到獻王身邊，扯了扯嘴角道：“下官可否問王爺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夏侯隱依舊是一幅溫潤如玉的模樣。
“下官曾經聽說沐陽公主與當年的周皇後有幾分相似，可是真的？”趙子卿平日裏牙尖嘴利慣了，現在竟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了這樣的問題，待她回過神來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果然，她話音一落便瞧見夏侯隱一臉奇怪的表情。
“怎麽突然想問這個？”獻王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有些奇怪地問道。
“哦……這個，總是聽人說起周皇後當年的風姿，下官卻未曾有幸一睹周皇後的風采，如今看著沐陽公主風姿卓越，便想象著當年的周皇後怕是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趙子卿道。
她從沒聽說過周皇後與沐陽長得像，隻是憑著自己的猜測。夏侯隱和徐公公都說那畫中人是周皇後，而她卻覺得更像沐陽公主，這隻能說明當年的周皇後與當年的沐陽公主長得很像。
夏侯隱聽人說起自己的母後，眼神更是溫柔了下來，低沉著清泉般的嗓音娓娓道：“嗯，沐陽姑姑確實跟母後很像，不過在我的印象中，年輕的沐陽姑姑倒是比我母妃開朗有活力的多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沐陽姑姑也變得沉默寡言，人也總是淡淡的，現在看起來跟母妃倒是更像了！”
聽著他的話，趙子卿背脊慢慢開始發冷，汗毛開始根根豎了起來。自己的猜測，或許一點都沒錯。
站起身也不道一句告辭，大理寺卿趙大人便這麽一步三晃地出了大殿。
她記得當時夏侯退帶著這幅畫去見她的時候說，這畫是在整理先皇書房的時候找到的。心念一動，腳尖便調轉了方向，步伐急切地朝後寢的寶和殿走去。
寶和殿是專門存放曆代皇帝遺物的宮殿，那裏極少人去，隻是有侍衛把守，想著今日太子大婚想必守備也不是那麽嚴密。
趙子卿記憶力極好，曾經跟老師來過幾回皇宮後院，對這皇宮的幾殿幾寢還是摸得很透徹的。
此刻的趙子卿滿頭滿腦都是沐陽公主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個矯健的身影。
等到她走到寶和殿這才發現自己的莽撞，這寶和殿守衛雖不算森嚴，可門口那七八個侍衛也不是擺著看的，況且還有來來回回挑著燈籠巡夜的護衛隊。
看著前麵的人攥著拳頭焦慮地踱來踱去，後頭跟著
的人再也忍不住上前。
“你怎麽了？來這裏做什麽？”
女子的聲音一出，嚇得趙子卿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回頭才發現居然是留桐這丫頭。
“我的姑奶奶你怎麽跟著我來了？”趙子卿嚇得趕忙壓低聲音道。
“我看你丟了魂兒似的出來了，不放心你，所以就跟著來了。當初在峴城你為何不告而別……”
“等等等等，我現在有重要的事，你想知道什麽也得等我辦完正事再說好不好。”趙子卿眼角一轉便瞧見她腰間的小軟鞭，雖然被衣服遮擋，可那腰間鼓囊囊的東西她一看就能猜出個七八分。
她怎麽忘了這個丫頭也是個會武的。
“你要辦什麽事啊？我可以幫你啊！”單純的留桐就這麽自己送上了門兒。
雖然覺得利用人姑娘的感情是很不道德的，但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了。
“我要進寶和殿，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弄倒門前那幾個守衛？”趙子卿道。
留桐伸長脖子瞅了幾眼寶和殿門口的幾個黃大褂兒，然後很不屑地翻了翻眼皮，伸著大拇指在脖子上比了個‘幹掉’的手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子卿嚇得趕忙拉下她的手：“不能出人命，雖好不要讓他們受傷。”
被握住手的留桐，幾不可察地紅了紅臉，輕聲細語道：“你早說嘛，我有辦法。”
然後，趙子卿便見識到了什麽叫出手如電，什麽叫例不虛發！
看著倒了一片的黃大褂，趙子卿有些不放心：“你這針確定不會傷害性命？”
“放心啦，隻是淬了大量的麻痹藥，麻痹他們的神經而已。”留桐得意洋洋道。
“那就好，你在外麵給我把風，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趙子卿拍拍她的肩膀：“若是被人發現了，以你的武功應該可以自己跑掉的吧！”
“我怎麽能自己跑掉，那你怎麽辦？”小丫頭鎖著眉，麵露憂色。
這讓趙子卿的負罪感更深了，隻得道：“沒事，我自有脫身的辦法，若是事跡敗露，你切記要讓自己脫險，嗯？”
“嗯！”留桐紅著臉點頭，乖乖地站在寶和殿門口給趙子卿望風。
趙子卿抬腳踏進寶和殿，這裏麵沒有一根燭火，全是用夜明珠作光源，整個大殿竟是被照得猶如白晝。想必是為了走水燒毀先皇遺物，這才用夜明珠代替了燭火。
曆代皇帝的遺物都是按時間前後排列的，很容易就讓她找到了夏侯靖的遺物。
龍袍、帝冠、折扇、筆墨紙硯……以及數量極大的卷軸。
趙子卿心情忐忑地將卷軸一一展開，果不其然，每一副都是同一個女人，周皇後？不，確切來說這或者是沐陽公主。
世人都說先皇最愛的人是周皇後，可他真正愛的是誰，恐怕隻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若是周皇後真如傳言中那般受皇寵，又何來鬱鬱寡歡，對自己的夫君淡漠疏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