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爹地爹地,你在幹嘛

而回到酒店的三人則在等電梯。

“媽咪,剛剛那個壞人是不是和你以前認識啊?”那人眼神很奇怪,有點像餓壞了的大狼看到失而複得的美味午餐一般,就差沒撲到媽咪身上了,耐耐直覺裏麵有貓膩。

“哪個?”許恩慈柳眉一挑有些詫異,聽到叮一聲,示意兩個孩子進電梯。

“就是剛剛把容容弄哭的那個。”

壞人?

商翊之?

“商翊之”這名字她在回國前,曾在報紙上看到過很多次,卻是第一次如此鮮活而明確的出現在心裏。

鮮活的,就像隨時會撲上來,將她咬得滿身鮮血淋漓。

許恩慈回過神,不由有些哂然,“耐耐,你這叫‘關心則亂’,剛剛那位叔叔沒有故意弄哭容容,你不是說容容摔倒了嗎?叔叔也許隻是想來扶她一把。”

“媽咪怎麽知道?”耐耐抬頭看他,湛藍的眸子仿佛看穿了一切,人小心智卻成熟的很,“會不會那位叔叔認識媽咪,所以來才來扶容容?”

“都說了我們不認識啦。”對於有個這麽敏感的而聰明兒子,許恩慈有些頭疼。

先不說與生俱來的敏銳,一旦在某件事情上較起真來,你解釋起來要是不符合邏輯,還會被嫌棄和吐槽漏洞百出。

好不容易哄得小少爺滿意了,過段時間,他還會“偶然”想起,然後帶著拷問性質“順口”一提。她絞盡腦汁當然還是想不起當初怎麽說的,隻得再隨口捏造一個。

而耐耐記性好得讓人想哭,竟能將她當初編纂的理由

記的半字不差。

結果當然是免不了被指責欺騙小孩兒,辜負信任雲雲。

這份聰明,隨誰?

那是好久好久,久到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當年她斷了一切,心如死灰的出國,隻想將這一切都忘記,孤身一人前往英國念大學。

而一次偶然感冒,吃了藥腦子卻更昏沉,最後被同寢室的室友送到醫院。

檢查的醫生說是吃了孕婦忌食用的藥物。

這陰差陽錯下,才知道出國前那興師動眾欲蓋彌彰的大陣仗下,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於是她一邊念大學,一邊將這雙孩子生下來。

這期間,沒有冷嘲熱諷,沒有指指點點。因為她遇到一個男人,一個溫柔的,願意聽信她那些精心修繕過的故事,然後娶她,讓她合法的將孩子生下來的男人。

那是她從來沒體會到過的善意。

她曾以為這個世界已經灰暗的沒有任何彩色,可那個男人就像是無邊地獄裏,忽而從頂端落下的一道光束,照亮了她攀爬的道路和方向。

孩子出生後,改變更大了,那些以為會永遠潰爛在心底,不能愈合的傷口,慢慢的,結起了一層痂。

孩子們的哭聲笑容,咿呀學語蹣跚學步……一點一滴慢慢匯聚沒過傷口,溫柔以待下,她幾乎要忘記自己受過傷,致命到曾讓她奄奄一息。

出了電梯,耐耐沒有再糾結她和那個壞人叔叔是不是在以前就認識,而是換了一個問題,“媽咪,為什麽我們要住這酒店?”

他剛剛好像看到另外一個人也住在這裏,他不喜歡。

許恩慈從回憶中走出,聞言揉揉兒子的腦袋,“這家叫做淩雲的大酒店在半個月後有個籌集善款的拍賣會活動,集資捐給生活在山區貧困的家庭。而且連我們現在住房的錢,都有一半會被當做善款哦。”

“貧困……”小少年嘟囔著這個新名詞走進房間,精致深邃的五官困惑的皺起卻又散開,拉過容容,笑得一臉燦爛,“媽咪,你困就早點睡覺吧,我和容容不吵你。”

“嗯,乖。”她給兩孩子每人一個額吻。

耐耐送她進臥室,看她乖乖上床,這才將隔間的門輕聲帶上,拉著容容去了茶水間。

電話響了四五聲過後被接起。

耐耐的聲音有些迫不及待,“爹地爹地,你在幹嘛?”

“唔……”

某位遠在英國的男人掃了眼手腕上的表,抬手扯了扯係得端正的領帶,不再管文件,大刺刺靠進辦公椅,一路滑到書架邊上的酒櫃前,頎長的手指節骨分明,食指一勾隨手挑下紅酒,薄唇輕勾,“就要下樓去吃飯了,你們呢?”

說得是一口流利純正的中文。

耐耐深知這個“你們”的著重點是誰,眼下也隻有不聽話很任性的某位女人,才值得爹地這般牽腸掛肚,於是挑了著重點,言簡意賅的報告,“我們吃過了,媽咪見了一個男人後就不吃了。”

別說他扯謊,雖然媽咪否認,但他的第六感向來很準!

“噢?”男人語調婉轉。心想這效率倒是蠻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