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催眠

許恩慈聞言輕笑,“我們的威廉還會不安?”

他嚴肅的糾正:“我是林傅。”

“……”有差嗎?

“我感覺我的合法權利受到了侵犯。”林傅看著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內,才轉過頭看許恩慈,深邃的五官十分認真,又帶了一絲不滿的控訴,“為什麽我的孩子,要叫姓莊的爸爸?”

姓莊的?這稱呼還真是熟悉……

“誰叫你拍賣會的時候不在。”許恩慈挑眉。

見她竟然還能一臉理所當然的將髒水往他自己身上潑,林傅差點背過氣去,“那個時候你不是說要把孩子暫時送回英國嗎?”

“結果孩子沒等到,等到報紙上,莊謹和我妻子隱婚,還兒女雙全的消息!”

“……”耐耐帶容容偷偷下了飛機,她的錯咯?

“看我!”

許恩慈心中腹誹頓了頓,十分聽話的轉頭看他。

林傅指指自己,一臉悲憤,“我需要心靈上的安慰!”

“給你講故事?”許恩慈眨眨眼。

“我今晚要和你睡!”他解了安全帶,徹底的轉身看她。

“……”

“或者給我親一下!”

“……”

“抱一下!”

“……”

“算了,我帶你去看秦喚。”

許恩慈看著沒有得到自己回應,而微微置氣發動車子的他的側臉,突然有些莞爾。他是林傅,跟紳士有禮進退有度溫柔體貼的傅霖·威廉不同,他偶爾會刷流氓,會耍酷撒嬌,有點小孩子氣。

可他還是那麽帥。

他真的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

許恩慈湊上前,瞄準他那將胡茬刮得幹幹淨淨的下頷,湊上要咬。

誰知眼看著發動的車卻熄滅,他側頭,一口咬住她的唇!右手探到她背後將她重重一攬,左手則扶握住她的後頸,動作流利一氣嗬成,就像是猜準了她會這樣自投羅網一般。

林傅得逞的低低“嗬”一聲,一時間心情愜意又舒暢,因為沒有安全帶,他動作十分自如。

終於開始輕輕啃噬著她微甜的唇瓣。

昨晚不能如願的,終於得以實現,他的舌撬開她緊合著的牙關。感受到她略微抗拒的手,他眸色一沉,閉上眼,摁住她頸後的手微微用力。

許恩慈呼吸有些急促,臉色漲紅,她都快要憋死了!

她雙手抵著他胸口,但那卻跟銅牆鐵壁似得,怎麽也推不動。

半晌,才聽得耳邊沙啞磁性的一聲輕笑,“傻。”

“……”傻你妹!

許恩慈真的好想爆粗口!

她的初吻啊!

這麽不浪漫!

被偷襲!

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她傻!

林傅望著那略略紅腫濕潤的唇,有些食髓知味,又湊上前輕咬一口,如願的聽到低呼後,悶悶笑出聲,坐回位置係上安全帶。

許恩慈別過臉看窗外不斷後退的街道,支著窗的手捧住半邊滾燙的臉,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懊惱。

她都二十四了,十三歲訂婚,十八歲懷孕,十九歲嫁人……

二十四了,初吻還在。

真是奇幻的人生。

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反應真的很傻嗎?

許恩慈擰眉,她真是傻了,想這些做什麽。

車子停在精神病院外麵。

許恩慈的臉色已經回歸正常,下車後與林傅並排走,眼色有些複雜,“我本來打算私下保護她的。”

“你覺得她背後的人還會下手?”

許恩慈抿唇,嚴肅起來,“就算現在不會,以後真的治療的差不多,一定會。”

“你就那麽相信她還能治療回來?”林傅抬手揉揉她的發,“你有沒有聽說過,深度催眠?”

“催眠?”許恩慈腳下一滯,抬頭看他,眼底浮現遲疑,“你的意思是,她不是精神上受到刺激,而是被催眠了?”

林傅應不置可否,半晌後又出言似是而非的否認,“也不能確定,隻是醫生說秦喚沒有痛覺。”

“已經請到專業的醫生了嗎?”許恩慈和他前後腳進醫院,下意識往身後看了眼。

“嗯,這方麵我有個朋友比較了解。”察覺到她謹慎的小動作,林傅側頭看她,“看什麽?”

“我感覺有人……”

“不用感覺,是有人跟著。”

“……”許恩慈一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這樣風輕雲淡的模樣,“那你還來這裏?”不是暴露目標?

“秦喚又不在這。”林傅聳聳肩,一臉的無辜,“我是來找這裏最權威的心理醫生的。”

許恩慈:“……”

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以前完全沒覺得他還可以這麽可惡啊……

許恩慈曾看過很多和精神病人有關的笑話,那個時候可以捧腹大笑,但真的進入保護治療這這樣一群人的地方,卻隻覺得有些可憐。

病房都是從外頭上的鎖,透過門窗,可以看到他們穿著病號服,各自或坐或站,癡癡傻傻的模樣,連眼神都不能聚焦。

也有在地上翻滾廝打的,邊上一群叫好起哄的,護士掃了眼,也許是怕進去阻攔會受傷,並沒有理會。

比身體有殘疾的人更可憐的估計就是精神上有問題的人,而秦喚,兩者皆有。

所以,是出於什麽目的,不幹脆的殺了她而是……

“林傅!”

“嗯?”突然被叫,林傅腳步一滯,側頭看她。

“你說秦喚會不會是個幌子,隻是對方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知道隔牆有耳,她壓低聲音,見他進去後,才細細分析來,“因為如果真的要棄車保帥,可以直接把她殺死,斬草除根,才不會留下後患。”

“那如果她背後的人,精神也有問題呢?或者他有癖好,喜歡折磨人,肉體上的,精神上的……”林傅握住她的手,慢慢牽引她的思維,“你想,許建強樹敵不少,但秦喚嫁給他六年,如果要動手,早早就該了,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許恩慈想都不曾深想,就搖頭否認,“他生性多疑為人警惕,如果秦喚一進許家就有動作,一定會被發現。”

“那知道許建強多疑的人一定不止你一個,他們為什麽鋌而走險的讓秦喚生下一個別人的孩子?”

“……”許恩慈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瞪大雙眼,“你的意思是……也許秦喚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障眼法,讓人們認為許建強是被氣進醫院,而不是……人為?”

“許建強既然多疑,你說在孩子生下來後,他會不會做DNA檢驗?”

許恩慈又沉默下來。

許建強肯定不會漏做這個檢驗,倒不用說他多疑或者不信任秦喚。而是

許家從來都是這樣的家規,包括她,甚至他許建強,都有著出生時的DNA檢測報告和許家族譜放在一起。

林傅捏捏她的手,在看到她抬頭後,才笑著道:“一起進去?”

“嗯。”

兩人“進去”的不是問診室,而是一間看著十分狹小的房間,在醫院的盡頭。

需要彎腰,但裏麵別有洞天,燈光明亮。

帶上門後,許恩慈四下一掃,才看到房間角落坐著個男人,薄唇細眉五官有些軟,乍一眼看過去有些雌雄莫辨,但定睛,他剃著清爽的短發,而且有喉結。

此時他正垂著眼,百無聊賴的把玩著一塊十分複古的銅色懷表。

他們進去一定有動靜,但是他的眼皮都沒有掀,隻是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我多等了四十五分鍾。”

林傅半點歉意都沒有的解釋,“有點私事。”

男人聽到這個,抬手將懷表往高處一拋,緊接著十分帥氣的一個街舞掃腿動作,單手撐起身子,再穩穩接住懷表。

“哇喔。”許恩慈不由驚歎。

但她更詫異的是,這男人側臉看上去給人感覺有些軟,近看,更像是個女人,歸根結底,那雙眼睛太柔,時刻含情的模樣。

“嗨,小妹妹。”他露出八顆牙,笑得十分燦爛,衝許恩慈揮手,“我叫Half。”

“我叫許恩慈……”許恩慈也隻能頷首介紹。

“我知道啦,你是威廉的妻子,來吧,我給你們看分析。”

裏麵還有一扇門,進去後,桌子上瓶瓶罐罐,還有很多細小的她看不懂的設備,給人感覺就是不明覺厲。

Half拿起遙控器一摁。

隻見不遠處的一麵牆上,出現了和電腦一樣清晰的圖像。他走到下方,隨手拿起一根白色的棍子,指了指屏幕:“這個女人叫做秦喚。”

她圍著麵巾,估計是被打了麻醉,躺在手術台上。

“年二十六,二十二歲在興德醫院產下一子,三年前,也就是生下孩子的次年,她隱晦請醫,原因類似家暴,多處鞭傷,下體撕裂。”Half說著,圖像隨著他手中白棍開始移動,出現兩張照片,細嫩的肌膚傷痕累累。

“從三年前到現在,請醫不計其數。”他將屏幕下拉,“我看過她的病曆卡,有輕微的受虐傾向,痛覺不明顯。”

隨之他又將棍子在空中揮了揮,牆上就放射出一段錄像。

Half往外走,一邊解釋,“無痛覺,無聽覺,無味覺,隻有視覺,瞳孔隻對一件東西有反應。”

錄像中,女人正瘋狂的衝著許恩慈的照片嘶吼,抬起沒有手的手臂,一直往她照片上用力砸。她臉上有縫合的線,但顯然已經被掙裂,猩紅的血漫出,看著讓人覺得過分猙獰。

林傅抬手要遮她的眼,卻被許恩慈拿下,她有些怔怔,“我的照片。”

Half看她,應了一聲,“手腕傷口平整,利器切斷,經絡及時循環,不可能再重新接。”

“下頷重新縫合,但舌頭被割了,無法言語。渾身多處鞭傷,鞭子直徑1厘米,有細小鋒利的倒刺,不見血,和以前的手法相同,但施虐技術更嫻熟。”

“這種催眠,是催眠者下的深度催眠最特殊的一種,我姑且稱之為死催眠。他對患者心理生理雙重施壓,過分碾壓她的表意識直至崩潰,不出意外的話,她永遠都不會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