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怎麽忍心傷你

現在在他麵前張開了兩條路,一條是順著自己的心,無所畏懼的繼續這場危險的奪心遊戲;另一條就是放棄撩起的心動,像其他人一樣,跟在他身後,對他臣服……

第一縷熹微的晨光打進窗欞的時候,文火慢燉的砂鍋裏,隨著攪拌,冒著泡的粥散發出彌久暖人的米香,紅豆煮的酥軟綿爛,點綴在濃稠的薏米裏,質樸可愛。

薄小米是被這香味勾起來的,平常日上三竿都不醒的主,睡眼蒙腥的靠著鼻子就湊到了鍋前,用力嗅了嗅,味蕾蘇醒,全身舒展,食指大動。

“退位第一天的犒賞?真是的,我本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口水不離舌,眼不離粥。

博弈城專注煮粥的眼神沒變,“你的打算是正確的!”

說完關了火,抓著砂鍋的鍋耳放到一邊,找來保溫盒,一勺一勺添進去。

薄小米看得著急,“你有沒有良心?姐要不是因為你,早就上了一大把男人了,用得著現在等你煮的粥?”

博弈城眉峰一挑,“景陌還沒把你搞定?”添粥的動作沒停。

“關,關,關他什麽事啊?毛還沒長齊呢,站腳邊都覺得礙眼,站身旁都沒安全感……”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語氣生硬,中氣不足。

送資料來的景陌推門愣住,定睛打量不遠處的薄小米,沒想到她會起這麽早,竟然穿粉色的helllo ketty珊瑚絨睡衣,肥碩的睡衣把身體的每個部位遮蓋的嚴嚴實實,與平日的性感正裝打扮截然相反,看來對她了解的還不夠深入……可那句“毛還沒長齊呢”不偏不倚的落進耳朵裏。

“你的礙眼來了。”博弈城把最後一點粥倒進去,事不關己。

薄小米一陣脊背發寒,沒敢正眼看清人臉,隻那片投下來的影子就讓她打了個寒顫,慌忙丟下一句,“我,我,我還得去補眠。”一溜煙躥回房間。

把身體狠狠的砸在被子裏,悶悶的低咒,“Shit!Shit!Shit!”

景陌收回落在樓道口的目光,若無其事的把手裏的資料放在餐桌上,“你要的全部在這!”

博弈城睨了一眼羞愧而逃的那個,又看了一眼麵前冷若冰霜的這個。

“你都對她做了什麽?”

“什麽也沒做。”

“你至少該做點什麽。”

“早就準備好了。”

狗子衝進來,緊張的看著博弈城,上氣不接下氣。

“哥!嫂子去了桑宅。”

“什麽時候?”博弈城凝眉,保溫盒的蓋子偏差開來,沒蓋住。

“半小時前。”

“怎麽不早說?”擰緊保溫盒的蓋子,疾步奔出去。

小綿精神萎靡的斜倚在大廳的沙發上,食指中指交叉敲擊沙發背的節奏說明她現在的心情。

桑名泉正襟危坐在小綿對麵的位置,高深莫測的目光探究的盯著小綿,良久,他開口。

“昨天跟秦冥玩的很開心?”

小綿睨了他一眼,“這麽大清早的把我叫來,不會隻是關心我的喜怒哀樂?”

“秦冥這孩子不錯,年輕有為,儀表堂堂,關鍵是學成歸來,修為很高……”

“你想說什麽?”

小綿把桑名泉絮絮叨叨的誇獎之詞截住,官場上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都搬到她身上了,她又不喜奉承,真是多餘。

桑明泉沉下臉來,“爸爸認為秦冥是做女婿的合適人選,況且,你以前不是

喜歡寫寫詩,背背書,尤其是喜歡那些康橋,鐵塔?到時候讓秦冥領你出國轉轉,看看外麵的世界和感受一下外麵的遼闊。”擺出家長語重心長的口吻。

小綿身體裏的血液微微顫抖,聲音有些沙啞,“那些細數的曾經是誰親手給我折碎了的?”

親手折斷的翅膀現在是要重新裝上嗎?可那裂痕要怎麽修補呢?即使再努力的煽動翅膀也飛不了天堂了不是嗎?現在這又算什麽?

“爸爸一切都是為你好,做著一切都是為你的未來考慮。”

小綿苦澀的笑了,“是為你自己吧?是為桑市長你自己的前途考慮吧?如果你能選,我知道你恨不得七年前我不出現在你麵前。”

“桑小綿……”桑名泉差點沒控製住怒火,“看來我的苦心隻有你嫁了秦冥才能理解。”

“我不要你的苦心,我隻要我自己的心。”這樣的苦心她受不起,代價太大。

桑明泉拄在椅背上的手指關節泛白,為什麽她就不能像文佩和文海那樣聽話,她總是那麽強詞奪理,又咄咄逼人。不對,她是被那不正之風帶壞了。

“我會親自打電話給秦家,提兩家的婚事。”

小綿麵目可憎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想那天我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你若是喜歡,你去!”

“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姓薄那小子,以前我念你年少無知,被人欺騙感情,三年的時間,我想你現在有了這種分辨好壞的能力”桑明泉也怒了,頓了頓冷下口氣,“可通過昨晚,你似乎還在執迷不悟。”

小綿倏地脊背收緊,消息還真是快,“我想要什麽我自己的心最清楚,別忘了我是誰的女兒,我遺傳了你決對的固執。”

桑明泉震驚,不得不承認,這三個孩子裏麵與他最像的隻有桑小綿,她的聰明睿智,尤其是某種執拗的倔強,如果她哪怕肯聽一點他的話,他最欣賞的孩子要數她。

可他的這種倔強體現在對抗命運的不公上,而她卻是體現在那些不入流的感情上,這一點在他看來,並不可取,所以他要安排好一切她的事,因為不想看見她被毀了,就像親手毀掉自己一樣。

“你要知道,我能關他三年,我同樣能關他一輩子。”

小綿怔住,身體裏流動的血漿都凝結了,此刻的桑明泉讓她有點不敢置信,拋棄愛恨,拋棄回憶,拋棄父親這個身份,拋棄一切的一切,他至少還應該是個市長他不應該這樣不公平的用權勢來對待一個人,更或者是卑鄙的逼她來做這個決定。

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流離失所了,她現在沒有那個自信能回去,安然的站在那個人身邊。

“老爺,薄先生來了,要上來。”傭人站在大廳門口規矩的通報。

小綿與桑明泉皆是一驚。

凝結的血漿一下子奔湧上來,拍的小綿心慌意亂,哪有人直接往槍口上撞得?

桑明泉斂眉,來的真快。

什麽話?

要上來。

人的劣根性,永遠不會改,即使一朝成了總裁,還是改不了混混專橫跋扈的惡習。

小綿緊張的看著桑明泉牙縫裏擠出的請,萬念俱灰。

傭人轉身離開的瞬間,博弈城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前,單手抓著淡藍色瓶身的保溫瓶。

小綿做好了十足的準備,看到赫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時仍不免心驚,急切的眼神看著他,千言萬語一時堵在胸口,隻剩微微的起伏。

薄弈城深深的掃了小綿一眼來確定她沒事,熱切的眼神像是要把小綿的身體射穿,她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樣子,眼裏還有未退卻的激動神情。

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冒上來,該死的,差點把她弄哭。

才一晚的功夫,他便移不開眼,她不在的這三年,她都是這樣激動的過的,另一隻手在兜裏狠狠的握成拳。

“綿兒你先回去,我跟薄總裁還有話要說。”桑明泉看不得薄弈城在他麵前明目張膽的打量小綿,遣小綿回去。

“我”她怎麽能走?

薄弈城走過去,托起小綿的雙手,把保溫盒放在她手上,“回去記得把粥喝了。”

入眼的一雙好看的眉毛,沉靜淡然的囑咐,靜湖一樣的眼波布著輕微的紅血絲,看的她安心不少。

“景陌,送小綿回去!”

薄弈城已經給小綿做好了決定。

小綿懷抱著溫熱的保溫盒離開,隻聽的一句“三年不見,桑市長還是那麽老練!”這是薄弈城說的,後麵的什麽就都聽不到了,她惴惴不安,隻有懷裏的保溫盒有沉甸甸的質感。

車上一度無語,景陌看出小綿的心神不寧,輕輕的出聲,“嫂子?”

“嗯?”

小綿本能的反應,從不安的思緒裏拉回神,怔忡的眼神看著開車的景陌。

景陌看小綿的反應輕輕的笑了,“放心,哥不會有事!”

小綿這才覺得臉上熱辣辣的燙,怎麽叫嫂子就無心的應著了,習慣還真是可怕,把眼睛無意的瞟向窗外,“誰會擔心他?”

車窗外的陽光正好,而她才已經經曆一場精疲力盡的戰鬥。

許是累了,她還被那聲“嫂子”叫的拉不回神,還記得狗子第一次叫她嫂子的時候,她躲在博弈城懷裏把拳狠狠的砸在他身上,“我又沒那麽老?”隻覺得大自己好幾歲的大男人突然低聲下氣的叫自己嫂子,不能接受。

博弈城把她困在懷裏,“你的意思是我老?”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聽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你嫁的是我,他們就得規矩的叫你一聲嫂子。”

“呸,誰說要嫁給你了?”小綿麵紅耳赤。

隻見他的目光收緊,攬在她腰間的手也收緊,“你還要嫁給誰?”

小綿撓他癢癢,想著趁機逃走,“嫁個比你年輕的男人。”

沒想到他那堅硬的肉沒有撓的動的地方,逃跑失敗,危險的他就壓上來,“我先睡了你,看你還能嫁給誰?”

小綿害怕了,他的吻已經落下,毫不溫柔的肆意拉扯著她的感官,她推拒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氣,他的雙臂鐵鉗一般緊緊的箍著她的腰,原來以前她逃開都是他故意放水的,她真的怕了,而且,狗子還在一旁。

他突然停住進犯的動作,目光帶著隱忍下去後泛紅的深邃,聲音啞的不像話,“我想吃肉想很久了。”

下一刻,他不規矩的手放的地方她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匆匆丟下一句“帶你哥去吃肉吧!”僵著身子匆忙的逃跑。

從那以後關於叫嫂子的事她再也沒反抗過,他們叫她就應著。但她開始害怕他的擁抱和親吻。

博弈城怎麽會察覺不出來?

一次她躺在春天郊外的草地上,被暖煦的陽光曬的昏昏欲睡,許是認為她睡著了,他側身輕輕的躺在她身側呢喃。

“你還小,我怎麽能忍心吃幹抹淨的嚇壞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