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辦法有一個
醫院門口警戒線外的記者，看見小眠來了，就像蒼蠅見了肉一樣糊上去。
“桑小姐，請問您是來看望您的父親嗎？”
“請問您對您的身份有什麽看法？”
“對於您父親，您有什麽要說的，或是要紕漏的嗎？”
“請問您是來自周莊嗎？誰帶你來的？這之前生活的不好嗎？”
“除了您母親，沒有在一起生活的人了嗎？”
包圍上來的記者把小綿圍得水泄不通，話筒爭著舉到她麵前，她的一切就這樣被一件一件輕易的拿出來，曬在太陽底下。
小綿的胸口劇烈起伏，麵前一張張猙獰的嘴臉，像一隻隻血盆大口，等著把她一一榨幹，天旋地轉，她的耳朵裏全是陣陣耳鳴。
趕來的秦冥和安保人員把小綿與記者護著分開來，小綿一把拉開桑明泉病房的房門時，正在插花的桑文佩聽見聲響，拿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花束迎出來。
“小綿？”桑文佩對上門口這張怒氣衝衝的臉，驚愕的呢喃。
小綿橫衝直撞的進門，把桑文佩的身子擦開，桑文佩險些站不穩，被隨後趕來的秦冥扶住。
“桑明泉，你們合夥騙我？”小綿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紅血絲明顯的分布著。
病床上躺著的桑明泉眼神裏充滿費解，秦冥就躍一步站到小綿和桑明泉中間，“昨天我來的時候，確確實實是電視台的主編親口答應的我，今天就變卦了，我再去找已經沒人了。”
“我不想要過程，我隻想要看到結果！”小綿低著聲音，從嗓子底發出來怒吼。
桑明泉聽出了事情的原尾，就是說今天的報紙，電視頭條還在，看著小綿幾乎瘋了的樣子，“綿綿……”
桑明泉上前，試圖來拉小綿的手。
小綿將手一揚，輕易的躲開，滿臉的厭惡。
“這件事爸爸來想辦法，這背後肯定有人搗鬼，我一定查清楚了！”桑明泉信誓旦旦的說。
“你要能想辦法，還用躲在這間醫院裏當縮頭烏龜？”都是騙人的說辭，小綿沒信心陪他們演下去。
“你怎麽能這麽說爸爸？”桑文佩站出來，對小綿對桑明泉的態度十分不滿。
小綿這才注意到，這間病房裏沒有呂敏月身影了，換成了桑文佩，彌漫的花香，愉悅的氣氛，還真把這裏當成是家了？
“趁我現在還有耐心，不想變成你媽媽那樣，就乖乖給我閉嘴！”小綿厲聲警告。
桑文佩倒吸了一口涼氣，當時看見媽媽的樣子都嚇壞了，脖子上的傷口還流著血，問是怎麽搞的一直不肯說，原來……
桑文佩心裏大駭，她素來知道桑小綿狠心，但不知道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不作聲，雙腿發軟的移動到門口，拉開門落荒而逃。
秦冥不忍心看這樣的小綿，像是困住的小獸，在做最後的抗爭，精神緊繃著，瀕臨爆發的前奏，他上前勸阻，“小綿，我們還會繼續想辦法，你需要冷靜一下。”
“冷靜？”小綿冷笑了，看著
花瓶裏的康乃馨開得正好，“恐怕有人足夠冷靜，已經打算在這裏安家了。”
“我們都在盡力想辦法……”桑名泉已經是焦頭爛額，早上的時候稽查員已經來過了，說要桑明泉給黨一個說法和交代，他被這些消息纏的快喘不過氣。
小綿看著窗外依舊熱情高漲的記者，鎮定的說：“辦法有一個……”
她看著桑名泉的眼睛頓了頓，指著窗外，“那就是你出去，當著他們的麵把話說清楚。”
“說……說清楚？”桑名泉一下子坐回床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抽幹了。
“當然，把我母親不是插足者，不是小三，我不是私生女的事情說清楚，我母親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承認這些事實這有什麽難的？”這是小綿能想到的，最能平息世間的，最有效的方法。
還她母親一個公道。
“不……不……不……”桑名泉的眼神暗下去，嘴角顫抖著呢喃，“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再想辦法。”
“現在你就去，現在你就出去說清楚。”小綿步步緊逼，她已經等不及要澄清這些事。
門被呼啦一聲拉開，“就是她，就是她，故意傷人！”
桑文佩站在門口大聲的嚷，指著桑小綿給門外的兩個警察，呂敏月在桑文佩身後，脖子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像是得了救星一般，緊巴巴的扒著桑文佩的胳膊。
嗬！這是來尋仇了，小綿想。
先慌了神的是桑明泉，沒等警察詢問，隻身擋在小綿身前。
“誤會，這都是誤會！”
警察把疑惑的眼神探向呂敏月和桑文佩，桑文佩站出來，拉了拉呂敏月的胳膊，“警察先生，不是誤會，我媽媽脖子上的傷都是她弄的，我們要申請驗傷，今天她還對我出口恐嚇。”
秦冥知道不好辦了，要是桑文佩一口咬定這件事，小綿最起碼會拘留調查。
桑明泉低聲怒喝，“佩佩，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可是，爸爸……”桑文佩被桑明泉的態度震驚了，她不敢置信桑明泉會對這件事置之不理，“為什麽要一味的包庇她？她的這些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麻煩你們白走一趟，不好意思，一點家務事。”桑明泉不答，轉而對著兩位警察客氣的說。
兩位警察麵麵相顧，這位桑市長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多少隻聞一點他的家務事，擺擺手說沒關係，退出去。
“學會惡人先告狀了？”靜默的房間裏，小綿突然開口，“我還愁沒地方能說得清，警察介入進來再好不過了。”
“你！”桑文佩被桑明泉一把拉住，沒說出的話埋在胸腔裏，劇烈的起伏。
眼看著都不說話了，小綿重新板起臉來，對著桑明泉，“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這件事……”把頭轉向呂敏月和桑文佩，一字一頓的說：“說清誰才是第三者，誰才是私生女！”
“好啊，就當眾把話說清楚！”一直沉默不語的呂敏月一下子站出來，顯得無比激動。
“不！”桑明泉眼角的血管突突的跳，
看著呂敏月嚴肅的搖了搖頭。
“為什麽？還要到什麽時候？究竟還要多久？桑明泉我已經夠了……”呂敏月眼圈紅了，聲音哽咽在喉頭，不顧桑明泉的嚴肅，像是終於撐不下去了，不住的搖頭。
“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桑明泉對呂敏月做出承諾，幾乎請求的語氣。
“不要再在我麵前山盟海誓。”小綿看不下去，煩躁至極，“給我時間，召開記者招待會的時間。”
媽的怎麽沒有煙？
秦冥拉小綿，“再給一點時間，一定會有辦法。”
小綿的脾氣上來，甩開秦冥的手，一臉的厭惡，“這段時間就讓我媽在眾人笑話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允許，她知道她母親是喜靜的。
一時間，幾人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明天，早上十點，記者招待會，我拭目以待。”
說完，小綿頭也不回的離開。
秦冥追出去，他不確定，這樣的她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呂敏月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桑文佩心疼的去拉她，“媽……”
“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說？我已經受夠了，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了，即便是補償，這些年也應該夠了！”呂敏月哭訴，多年來的委屈也跟著眼淚一同掉下來。
桑明泉頹坐在病床上，雙眼裏滿是疲倦，深吸了一口氣。
“我總是欠著他們娘倆個的，要不是我……”桑明泉說不下去。
“為什麽這些要我來跟著償還？我背著這些罪名這些年，到底圖的是什麽？”呂敏月突然看不明白自己。
“爸，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什麽罪名？什麽說清楚？”桑文佩越聽越不明白了，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桑明泉抬頭對著桑文佩，“以後這些家裏的事再不要讓別人知道，小綿總歸是你的姐姐。”
“她有把自己當成我們家的一員，就不應該這樣傷害我媽媽。”桑文佩由是氣憤至極。
“如果今天出現在電視報紙上的人是你媽媽，你會怎樣？”桑明泉不答反問。
“我……”桑文佩一下子被問住了，今天她媽媽被傷著了，她去找了警察來，如果她不敢想，她想到時她可能也會瘋了。
桑文佩退出去帶上門，房間裏隻剩下桑明泉跟呂敏月，一時安靜下來。
桑明泉突然開口，“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委屈你了。”
呂敏月一個勁兒的掉眼淚，“如果說這輩子得了你的心也值了，可偏巧的你的心全在那個女人身上。”
“老夫老妻了，那些都是往事了，人越老越無法原諒自己年輕時犯下的錯。”桑明泉心生感慨，最近總夢見年輕的事。
“你也承認老夫老妻了？什麽時候你把我當成過你的妻？”
“唉已經對不起一個，就不能再對不起你。”
呂敏月緊追著桑明泉的話，“那你趁機把話說清楚，難受她一個，還是我們一家人都跟著遭殃？”
桑明泉詫異的看著呂敏月，這個選擇題太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