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是朋友
“薄太太，我們去下一站吧？”薄小米眨眨眼，顯然是購物欲猝死後的回光大反照。
“你介是想把米家的錢花光咩？”小綿有點後悔把她拽來了，他還不知道薄弈城看見那個簽字的“薄太太”該怎麽想，心裏亂亂的。
“切！還沒結婚就已經護家了？放心，以我跟薄弈城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了這將進二十年的經驗看來，你老公是很會賺錢滴，你家是吃不窮滴，救濟我是沒問題滴……”
小綿擺擺手，不願聽見她嘴裏一口一個的老公，“你去吧……不是簽單就可以麽？”他打算坐在這簽一下午的單子了。
小米很是滿意，站起身來精神抖擻的出發了，才要走又折回來提醒，“記得哦，一定要記得簽薄太太！”
小米故意把“薄太太”三個字一字一頓的說的重重的，她多聰明，就憑這三個字，把薄氏的財務挪成赤字，那老弟也樂此不疲。
咖啡間裏的咖啡香彌漫，濃濃暖暖的繞在人心間，這一刻，他們是如此的近，“薄太太……”小綿輕輕的叫，然後偷偷的臉紅了。
薄先生，薄太太……嗬嗬，在一起一輩子大概就是這麽簡單，把她前半生的姓氏，名字都忘記，化到另一個人的生命裏去，忘了自己的前生，被他濃濃的包圍今世，從此他們有了共同的姓氏。
名字就叫太太和先生。
和所有在這世界的別人一樣，別的情侶一樣，他們也能這樣，這個發現讓她感覺到能和所有的別人一樣，很幸福！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像是在積聚著要下起雪來的力量，濃厚的，不幹淨的汙白的雲壓下來，第一場冬雪會來的這麽快？
“介意我坐這嗎？”
溫潤磁性的男性聲音響起，小綿拉回還飄在窗外的神兒，看見眼前的人，讓小綿恍如隔世。
溫溫淡淡的笑容，嘴角彎起的弧度剛剛好。
小綿回神，“當然，我一會兒就走了。”示意對麵的座位。
秦冥拉開椅子在小綿對麵坐下，自上次在桑宅被薄弈城帶走，已經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見，想來薄弈城定是照顧的非常好，氣色紅潤，也胖了一些。
“桑小姐怎麽有時間逛街？”秦冥不著痕跡的問，想來薄弈城那樣的人肯定是什麽都一手操辦好了的，哪還需要她親自跑出來。
“別忘了我也是女人，花錢，消費，購物是女人的本性。”對於秦明，小綿有種本能的閃躲，他似乎能一眼把她看透，通過她細微的變化，所以她漫不經心的答，慵慵懶懶的調子，盡量不漏一絲痕跡在他麵前。
“哦？”秦冥耐人尋問的一個字，瞟了一眼小綿空空如也的手邊。
小綿心裏暗暗罵了一聲該死的。
“秦先生在這慢慢享用吧，不奉陪了。”越不想錯越錯，幹脆不說，走總行了吧？起身要走。
秦冥先小綿一步站起身來，“桑小姐還是有時間多回去看看桑伯父，他似乎有些身體不適……”
含糊其辭
的說法，小綿不免心裏咯噔一聲，仰起臉來對著他的，“他身體好不好關我什麽事？”繼而輕蔑的笑，“再說不還有你這一口一個伯父的叫著，我想他也用不著我的關心。”
笑麵覺得沒再說下去的必要，每一次他總能輕易的打亂了她的心智，隻能說他太聰明，輕易看透了自己，她早說過，這樣的人很危險。
轉身要走，秦冥便把一張照片雙手托到她麵前，小綿看了心裏一驚，狐疑的看著秦冥，照片裏的人正是她自己，還是很多年前，大概是在周莊的時候照的，他怎麽會有的？
秦冥看到她像小刺蝟一樣豎起了渾身的尖刺，本能的保護自己，就知道觸到了她敏感的神經了，她似乎格外反感自己跟桑名泉走得很近，“這是伯父給我的。”
照片就在麵前，一時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裏麵的自己笑的春光燦爛，輕易就灼傷了自己的雙眼，那時的天沒有陰霾，也沒有烏雲，一個不痛快就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幹淨而透明……
如果可以選，她真想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就打著桑名泉已經死了，守著周莊，守著母親，到老。
“我們能不能像個朋友一樣坐下來談談。”秦冥看她盯著照片不說話，知道裏麵肯定有什麽解不開的東西，認真的說。
“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談的。”雖然嘴上這麽說，還是無力的坐下來。
秦冥看她坐下，知道她還是動容了，“他最近身體不怎麽好，常常的心悶，去查了也看不出什麽來，倒是常常提起你的名字……”頓了頓，看小綿臉上的表情，“說他對不起你。”
小綿長久死水一般的心湖被投下一顆石子，一波波蕩漾開來，難以平靜，胸口微微的起伏，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認真，“他沒有對不起我，他對不起我母親！”一字一頓，敲打著自己的心。
他連對不起都不敢當麵跟她的母親說，還敢說對不起她，除了她母親，他們本就可以兩不相欠，不再牽連。
“他總歸是老了，你沒見說起你來的時候，眼角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笑。”
“夠了……”
小綿最怕這個，在人心口上捅一刀子，再用虛情假意的蜜糖來堵住傷口，等血一點一點涔出來死去，還不如直接去死來得痛快。
她的手因為激動兒微微顫抖，“如果今天你就是為了說這些，那我想我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等等！”秦冥一時著急，雙手摁住她要起身離開的手上，怕又這樣不歡而散的放她離開了，這才相見，還沒說上幾句話……
手背上傳來陌生的觸感，小綿皺眉，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明顯的汗濕，沒有薄弈城的幹燥溫暖。
“對，對不起……”秦冥發現自己不合適的行為，忙把手收回來道歉。
“還有什麽事快說。”小綿也把手收回來，放在身前輕輕的搓，口氣不自然的說。
看著小綿比自己還緊張的舉動，秦冥輕輕的笑了，“能不能給仰慕者幾分鍾時間？”
打趣的說。
小綿隻知道這樣直接的話隻有薄弈城才說的出來，從秦冥的嘴裏說出來不免吃驚，可他不是薄弈城，一時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秦冥便笑的更開心了。
“嚇著你了？”秦冥問。
“沒……沒有。”小綿答。
“請你不要輕易的反感我，我隻不過是一個被你吸引的人，想著不自覺的靠近，如果你在意我跟你父親的關係，OK，我可以盡量除了公事不打擾。”秦冥擺開雙手妥協讓步。
小綿不知道事情怎麽一下子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道怎麽把話題發展到的這個程度，他的眼睛正無比真誠的看著自己，就像書裏寫的那樣，飽含很多令她心動的東西。
小綿一時答不上來，這種突發事件她不擅長處理。
“我知道今天的我顯得有些突兀，我隻想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呼……”小綿輕輕的吹氣，覺得耳邊熱熱的，平日裏見慣了風月的，這樣的赤裸裸的真情的告白方式，還真讓人吃不消。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小綿覺得已經不是拒絕了一兩次了，他為什麽還要這樣？
秦冥展開無公害的笑臉，“感情的事，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喜歡你就像你不喜歡我一樣，都是理所當然的，我要知道是怎麽回事，就不這樣苦苦追求了不是？”
秦冥說的真真切切，小綿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下子心裏亂的很，她不喜歡別人欠她的，同樣她也不願意欠著別人的，“你知道……我……我……”
小綿結結巴巴的一時說不上來，況且她還有薄弈城，他對她的好和寵愛她已經習慣了，她是戒不掉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秦冥看出她的閃躲和為難，不忍心這樣讓她作難，“我們就做朋友，是給你一個重新認識我的機會，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也許……也許不知道哪一天這種奇怪的感情就解開了……嗬嗬，一下子不喜歡了也說不定……”
秦冥一口氣盡量的把這些都說完，他不敢保證沒憋足了勁兒會一不小心說不下去了也說不定，這一席話，是說給小綿安心，也是勸服自己。
小綿這樣安心了很多，其實自己一點都不好，自己知道，壞脾氣，小性子，這都是病，是治不好的病，也隻有薄弈城願意接受，並且像寶貝一樣心肝寶貝的嗬護著，等秦冥熟悉了，也許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不喜歡了也說不定。
心裏鬆了一口氣，大方的抬起手來，心無旁騖的說：“你好，桑小綿。”
秦冥被她這樣的舉動逗笑了，能挨著她這樣沒有戒心的距離真好，幸福的潮水慢慢湧過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真容易滿足，一個她給的笑臉就能裝的很滿。
伸出手來，緊張又安心的握上，“你好，秦冥！”
天和地的距離，就像潮水和海鷗演繹的那樣，一個肯脫離平靜漲上去，一個肯放下尊貴飛下來，總會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