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怎麽會不懂
“我送你回去。”秦冥別開眼,想來拉小綿的手。
隻碰著小綿冰涼的指尖,就劃過去,“不用了……”
薄弈城如颶風的速度近身,護小綿在身側,與秦冥麵對麵,威風凜凜的氣勢,“秦總別來無恙。”
秦冥淡然一笑,“薄先生倒是日漸消瘦了……”
“沒辦法……”薄弈城攬過小綿的身子,幾日不見,想的難受,一下子擁在懷裏,心一下子被塞得滿滿的,自然的牽起嘴角“綿兒這幾日跟我鬧得緊……”
薄弈城低頭寵溺的瞬間,令秦冥心裏一沉,她的乖順,全攬在他的懷裏,別人看的見十分,摸不著半分。
“薄先生對小綿的感情還真是讓人羨慕啊……”秦冥的這句話說出來,灼的自己的心生疼。
“這輩子,她就是我的命,她斂一斂眉心,我都得肝腸寸斷,你說要是不理我,我還能活幾日?”
玩笑打趣的話語,聽得人著實一驚,小綿驚愕的抬頭,看進他眼睛裏的璀璨繁星。
秦冥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絲毫挪動不了一分,像穿過荊棘叢去夠玫瑰,玫瑰太美,荊棘叢太利,眼睜睜看著遙不可及的玫瑰,直到千瘡百孔的身體流血不止而死。
薄弈城攜著她的身子,真怕她不肯跟他走,但她乖乖順順的直到開了車門上了車,薄弈城臉上的笑容才擴大下去。
車上一度無語,薄弈城的心情卻是大好,停車的地方讓小綿才反應過來怎麽沒去“無邪!”
剛想發作,遠遠的一大團黑影邊招手邊跑過來。
“大哥,怎麽不說您會過來?我好準備準備。”
氣喘籲籲的聲音隨著人影近了,小綿的臉色大變。
豬頭!
豬頭顯然也沒想到會見著小綿,一臉尷尬的點頭哈腰,低聲叫,“嫂子!”
他那天不是被薄弈城拉出去了嗎?後果大家不用想就應該知道了,怎麽今天生龍活虎的出現了?
這嘴裏叫的大哥。
小綿這才意識到是薄弈城,他放了他?不不不,這不是薄弈城的性格,他恨不能自己看著他死,怎麽還會放過他。
“想到就過來了,還準備什麽?”薄弈城雙手插兜,站在豬頭身前,臉上自然的笑臉讓小綿有點迷幻。
“這個……”半天,小綿才出聲。
“嫂子,對不起,一直想跟你說來著,求哥很多次了,就是沒機會見您。”豬頭還是滿麵油光,隻是為人謙遜了,真誠的笑容,讓人看得舒服。
“這是?”這是城南古玩市場的一條街,怎麽會在這裏遇見?
“來吧,進來看看。”豬頭熱情的招呼,才落下門簾的門都被推起來,接著燈就亮起來,一間正式的古玩收藏屋,裏麵擺滿了各種玉器,帶著綠繡的青銅,還有好多名人字畫不知道是真是假,其中還有那枚小綿在豬頭手上見到的扳指。
小綿順著玻璃展台走,薄弈城背著手在身後跟著,豬頭的這些話想了很久了,今天終於能說出口了。
“嫂子,哥那天沒處置我,而是給我辦了這間古玩店,我從小在開采礦石的山上長大,對這些有些研究,我沒想到的是……”
豬頭說著眼圈就泛紅了,緩和了
一下情緒接著說。
“那天把我嚇的夠嗆,眼看要死了,於中子的冷漠讓我看清了這人情什麽都不是,喝酒吃肉的時候是兄弟,有苦落難了就是不管死活了,我被關在黑屋子裏想了很多,可大哥來的時候痛打了我一頓,我知道他那是為你打的,當時沒用刀,已經是萬幸了,然後給我開了這間,大哥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豬頭有點哽咽。
大概死過一次的人是更加熱愛生活的。
跟在身後的男人不語,隻是彎著嘴角笑,兩腮凹陷下去的樣子顯得淒苦,布著紅血絲的眼睛滿是疲憊,回去的路上小綿心情變得沉重。
有一個男人,將這世間最無情的寵溺釀成一把溫柔的刀,一刀捅進你的心坎裏,讓你此生沒有拔出他的力氣。
他就是薄弈城。
會製造這世間最危險又最致命的武器。
他怎麽會不知道,如果豬頭真的死了,那他們之間就再沒有緣分可言了。
她骨子裏是個守舊的人,殺人償命,有的人,就算是罪孽滔天,也不能因她而死,如果死了,她這輩子都背負這血債,還要怎麽幸福。
可他把她的幸福守得好好的,她豁然開朗了。
“別讓他們老是跟著我了。”她突然開口。
她怎麽會不知道,他在身邊不在身邊的這些年,暗地裏有那些人跟著保護著,不然她怎麽可能惹了天大的麻煩就化險為夷了?又怎麽會在明知她闖了很多禍後他還能安分的在牢裏待著?
薄弈城向來知道小綿聰明,什麽都逃不過她的那雙眼,“他們跟著我才放心,上次你使了計與小米偷跑到酒吧去,要是他們跟著,就不會出後來的事了。”
原來這件事他早已經知道了,就是隻字未提。
見她不語,他接著化開她心頭的結。
“所以,我精心準備了那場宴會,目的是在他們無法保護你的情況下,能有一個身份保護你,那就是你是我的雖然我承認這裏麵有我的私心,把你當眾占為己有,不讓他人覬覦,警告的意味頗重。”
“那後麵也是你計劃好的?”小綿昂起頭,氣憤的勢頭冒出來,委屈又一股腦的湧上來,逼的眼睛泛酸。
薄弈城知道說到了痛處,把車子停在路邊,跨過副駕駛來擁她入懷。
“我承認後麵有點脫離了我的掌控,我沒想到你的反應這麽大,更沒想到你會在洗手間門口遇見秦冥,你身上披的他那件外套,徹底把我激怒了。”
薄弈城小心的過來拉她的衣領,她一把駭然的摁住,“你幹嘛?”
“讓我看看好了沒?”後來不小心泄露的那一點青紫色讓他想起來心疼至極。
“現在想起來了。”小綿摁著胸前的領口不鬆手,還不忘刺激他,“已經晚了,你沒看你那副樣子,已經在我心裏落下陰影了。”
“哪副樣子?”薄弈城吃緊的問。
“如狼似虎,凶神惡煞,冷麵無情。”小綿回想起來就揪心。
“男人饑渴起來,本來就是那副樣子。”薄弈城失笑,看來是把她嚇壞了,真的留下陰影以後受罪的不還是他?
“我要回無邪。”小綿被逗得麵紅耳赤,岔開話題。
“待待就好了,你不是打算真的住那了?”薄弈城皺眉,才到手的幸福就拱手讓人了?
“我就是打算住那了,我能靠自己找點事做了,不用等沒了你以後就什麽都沒了。”
說的落寞,讓薄弈城一陣心驚,這次是真的嚇著她了,摟在懷裏心肝寶貝著。
“你要是想開花店,給你開一間就是,還是想來公司,我叫人給你準備一間辦公室,跟我的挨著。”
“我才不要,我就在那間無邪待著就好,沒有人拿我拿我當心肝寶貝的寵著,也沒有人拿我當落魄千金的尋開心,在那裏我就是我,桑小綿自己。”
他曾看見她在清晨跟一個女孩費勁的搬一盆植物,完全沒有失落和讓人心疼的樣子,她流著汗,大口的呼吸,和同齡的女孩兒平等的交談,無關權勢,無關利益,無關社會,最簡單最自然的交流方式。
他已經不是那個柔弱的需要考慮很多的小女孩,也不是飛揚跋扈起來肆無忌憚的小瘋子,更不是傷心了就一個人躲起來哭的傻孩子。
她已經開始成長,他承認也好,不願承認也罷,她就是以生命的姿態在成長,嬌媚的讓他迷幻,任性的讓他作難,善解人意的讓他心酸。
他已經深深地中了她的毒,他還要看她以後的很多麵,看她白發蒼蒼,看她牙齒掉光,看她直到看不見他,還在她耳邊告訴她,“你就是我的命!”
他把她摁在懷裏吻得七葷八素,以解這幾天的煎熬相思之苦。就是沒敢動手動腳,怕那陰影未散,影響以後的福利,還是先忍忍的好。
“答應我,累了就休息,餓了就休息,渴了就休息,有任何任何的一點點不舒服,我都會第一時間把你接走。”
直到吻得她連連答應才肯放過她。
後來,是薄弈城幫她砸開的無邪的門,季佳一把拉開門,看看小綿,看看身邊這位,麵若冰霜。
“夜不歸宿!飯罰一碗。”
“這不是回來了,我又沒跟他上床。”小綿狡辯。
“為什麽沒上?是你怯場還是他不行?”季佳緊追。
“我反正不怯場。”
剩下被關在門外的薄弈城舉了舉拳頭,好幾次想砸開那扇門。
“他哪個公司的?”
“不知道就什麽追債討債的小公司吧。”那讓幾千幾萬號的薄家職員哭去吧,小公司。
季佳一副了然,“怪不得第一次見你那麽可憐,感情被追債的追,是好不哪去。”
“我是有點後悔。”
“要不換個?”
薄弈城的耳朵此刻伸的長長的。大概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小綿才悠悠的開口,“算了,看他也挺可憐的。”
“愛情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的,我以後就得找個有錢有勢的,要全市,甚至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家庭,公司,花園,擺的,放的,種的全是我季佳的花。”
“你那不是要開連鎖麽?”
“管他呢?我要走向成功,走向世界……衝出亞洲。”
“趕明兒給你介紹一個……”
“算了吧,就你那討債公司的。”
“現在討債也要走向國際化了,不知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