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秦於修
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痕,林禹看看來人,又看看古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難怪你如此的囂張跋扈,原來是有一個好爹嬌慣著,父子都是一樣的貨色,做出這樣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句話把兩個人都罵了進去,老者的臉塗上一層陰雲,負著雙手道:“打傷我兒的凶手還這麽猖狂,難道老夫做事還要問過你不成?”
“無限豪門出餓殍,幾多白屋出帝王。就憑你養教的這家夥的作風,就算今天不遇到我,也遲早有一天被人殺死。”林禹斷然道。既然他把雪雕拿來,就代表雪雕獲得他的認可。他的宗旨是但凡自己的東西,絕對不允許別人侵犯。
“你是指我兒子活該?”老者臉色黑的像鍋底,威脅道,“你還是第一個敢在我古蒼麵前這麽放肆的年輕人。既然能接下我一掌你資質應該不差。無知可不是你狂妄的理由,我奉勸你一句,小孩子最好不要這麽不識好歹。”
“錯!我狂妄不是因為無知,而是你們根本就不配被我放在眼裏。”即使是身陷重圍,林禹的胸膛依然高挺。
“嗬,我的兒子將來會怎麽樣,我不知道,但……”古蒼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猙獰:“但我知道,今天你,會死在這裏!”
狂暴的掌風呼嘯生起,林禹緊了緊握劍的手掌,那個地方賦予他保命的底牌,但動用底牌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正猶豫的時候,忽然,王良和王嵐跳到了前麵。
古蒼認為林禹隻是一個翻手可滅的螻蟻,這一掌沒用全力,林禹他們三個人合力驅散了掌勢,讓他的臉色微微變化。
周圍隨隨便便都是煉體境五重以上的強者,王良這時候跳出來無疑於白白送死。林禹詫異的看著王良,心想他和自己的交情什麽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
“遇到不公的事情自然要挺身而出,不然我以後喝酒時埋怨自己見死不救,那又有什麽意義?”王良解答了林禹的疑惑,順便狠狠的挖苦了一次古風。
當著人家秦於修的麵古風屁都不敢放,隻會背地裏發牢騷,和王良的做法可是對比明顯。
古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其實王良和王嵐這時的行為,與剛剛他的那群酒友們又何嚐不是一種對比。
“出來的好,今天就成全你們,讓你們死在一塊兒!”古風發狠道,“父親,殺了他們!”
古蒼暗運罡氣,在這些初生牛犢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林禹他們心弦繃緊,準備接下來的一場惡戰,這時,一串厚重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酒樓裏開始彌漫起鋒銳的氣息。
“古族長,本公子慶典之上,你不辭而別有失禮節吧?”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古蒼。
古風臉色霍然大變,眼神變的很複雜,有嫉妒,有害怕,也有恐懼。
這個人莫非就是秦於修?林禹暗暗的道。
“秦世侄,我畢竟是你的長輩,注意你的口氣。”果然,古蒼的話印證了林禹的猜測。古蒼一邊
說一邊心裏納悶,自己明明和秦城主說好的,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長輩,嗬嗬,難道長輩做錯事就不能說了嗎?”秦於修下巴輕輕的抬起,無禮而高傲,笑的古蒼臉色變僵,“秦世侄,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我做錯事?”
被一個晚輩當眾喝斥,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今天是秦於修的慶典,包括古家在內的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悉數與會,並參與負責城內的安保工作。也怪林禹倒黴,這邊剛有動靜,門口的手下就通知到家族內部。得到消息後的古蒼立即拜別秦城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沒有理會古蒼的話,秦於修轉過頭深深的看了林禹一眼,隨即衝古蒼道:“這人留下,你們給我走!”
一句話出口驚呆了酒樓內的所有人。
古蒼的視線在秦於修和林禹之間轉來轉去,滿腹的狐疑不解:秦於修特地從慶典到這裏來找茬,敢情是為了替林禹開脫?他和這個林禹又是什麽時候扯上了關係?
身為當事人的林禹同樣非常的錯愕,自己與秦於修非親非故,他為什麽要幫自己解圍?
“秦世侄,這個人處處與我古家作對,我兒的傷勢就是拜他所賜,如今你一句話就想讓我們放過他,把我古家的顏麵往哪裏放?”古蒼冷冷的道。
秦於修看著古風,盯的對方默默的錯開視線,“自己技不如人便把身世權勢抬出來壓人,也就隻有如此廢物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了。”
這樣的侮辱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氣的古風渾身顫抖,古蒼更是額頭青筋暴露:“秦於修,隻不過選拔之日你勝我兒半招,怎麽敢這麽猖狂。”
“半招也好,一招也罷,勝了即是勝了。”秦於修漠然的盯著古蒼,揚起半邊的眉毛,“你還不走嗎,難不成……你敢動我?”
頓時間,全場靜默。
秦於修是城主的獨生子,如今又加入了歸雲宗,誰敢在這個當口上動他?
“我們走。”繼續留下來對峙純粹是自取其辱,古蒼領著人離開酒樓,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說道,“這件事我會稟明城主,由他公斷。”
秦於修的做法讓林禹感覺到相當的爽快:你不是以勢壓人嗎,那我也以勢壓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又能怎麽樣?
當古家的人馬走盡,林禹走上前:“秦兄,林禹在此謝過了。”
林禹雖然高傲但並非蠻不講理,知恩圖報的基本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唔!”陡然間,一股鋒利的銳氣降臨到林禹的身上。秦於修手掌幻化成劍朝林禹劈出一劍,說變臉就變臉,沒有任何的征兆。
林禹腳尖蹬地,身子向後狂退了數尺。可惜雖然他反應迅速,秦於修的劍卻更快,電光火石間劍尖已經抵到了眼前。
“給我破!”林禹拔劍,劍意內藏於劍鋒當中,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挑卻擁有強橫的力量,把麵前凜冽的攻勢一下劈散。
拉遠了距離,林禹手中持劍,警惕的盯著秦於修:“你是什麽意思?”
他能感覺到那一招裏蘊含著確切的殺意,如果自己慢上那麽半拍估計會真的折在那一劍下。可秦於修出手又明顯留有餘地,這讓林禹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聽古風說的話讓林禹對秦於修的實力有了一個錯誤的判斷,經過真正的交手後林禹才意識到,秦於修比古風強的何止是一點半點,想必在選拔上是放了水的,虧古風還傻不愣登的一直炫耀。
“修為還沒到煉體境五重,在劍術上已經有如此造詣,難怪劍祖會把問天劍決傳給你。”秦於修忽然開口道。
林禹恍然大悟,剛才自己為了掩人耳目使出半式驚虹,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端倪,並追到這裏。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原來你什麽都不知道。”秦於修曬然一笑,隨即平靜的說道,“劍祖窮其一生想領悟問天劍訣,但是一直沒能參透最後一式。為了追求劍道極限,他才不惜把問天劍訣前兩式傳授給天賦出眾的劍道天才。”
“原來不隻是我一個,看來這個秦於修也是其中之一。”林禹仔細回想得到問天劍訣時的細節,可這畢竟是鎮派之寶,未免也太隨便了。
話說回來,劍祖為了突破竟把鎮派之寶到處傳授,倒是不愧這劍瘋子之名。
“若非宗門內有規定,隻怕他甚至都可能把問天劍訣向其他門派中的高手分享。”秦於修補充道。
“到底有多少人學會了問天劍訣?”林禹問。
“問天劍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劍祖絕對會把這些少年掌握在手裏,究竟有多少人,通過這批新弟子應該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秦於修冷冷的看著林禹,“據聞,在我們這些人進入宗門後,劍祖會挑選其中出眾的人才傳授第三式。我不殺你,隻是看在劍祖的麵子上。你修為尚低已經漸漸摸到劍意的門檻的確妖孽,可惜起點太低,否則剛才那一劍不會隻刺出一半。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驕傲的話語以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像是在闡述事實,更顯張狂。
說完,秦於修從自家守衛手上接過一把劍,緩緩掃視過圍觀的群眾,氣氛壓抑的厲害。
猛然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麽,林禹心頭一震,剛要發聲提醒,秦於修手中的劍忽然動了。
這一劍,光華璀璨!
這一劍,殺氣濃鬱的仿佛要凝成殷紅的鮮血!
一劍斬過,酒樓裏的所有人睜著茫然的雙眼,緊跟著,他們的身體浮現一條條的血線,軀體七零八落的崩潰,噴濺的血花變成了血色的海洋。死亡的鋒刃快到極致就沒有了痛苦,隻剩下一片死寂,真正的,“死亡”一般的寂靜。
一道虹橋懸在天際,林禹瞳孔一陣縮緊:“你不想讓他們知道大可以把我叫到別處去談,何必這樣殺人滅口。”
相比較這一劍的威力,林禹更在意的是對方的心狠手辣。
“劍道本當無情,就衝這一點,你也比不過我的。”揚起半邊的嘴角,秦於修放肆的笑著,轉身離開,留下背後的一片血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