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突破

隱隱約約猜測到陳興想要做什麽,陳穀義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出了手,叫道:“快住手!”

陳興因為一步走錯而失敗固然可惜,但也不是多麽要緊的事情。畢竟後麵還有徐景和功淩,有了前車之鑒的他們再遇到林禹,定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可陳興若一怒之下使用武技,絕對會暴露身份,這不是當著陳州城全體居民的麵打他的臉嗎?

可陳興的腦海都被怒火所充滿,哪裏還聽得進他的話。

林禹隻感覺頭頂颶風卷起,肅殺的氣息彌漫了整個空間,一股濃濃的殺意滲透出來,心底不由的一驚。

“風滅塵生!”

伴隨著一聲暴喝,陳興雙掌猛然向外張開,一片片刀鋒狀的風刃在半空中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絡,挾帶著強烈的撕裂氣息,轟壓下來。

風聲呼嘯,林禹整個人被罩在當中,眼睛根本睜不開,仿佛要沉淪其中。無數淩厲的風刃每一次削砍,都帶出一道鮮紅的血箭,似乎連戰神王體都要在這猛烈的攻勢下崩毀。

林靖大驚失色,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選拔不選拔,起身便要下去相救。

剛要動作,一股威壓落到他的身上,裴風開口道:“林族長,勝負未分,現在插手不太合適吧。”

林靖憤恨的看了裴風一眼,知道他是在為剛才的事情報複,於是把頭轉向了陳穀義,怒氣衝衝的質問道:“陳城主。這風滅塵生可是大道學院的武技,據我所知你們陳家可隻有陳忠元一個人去京都了。他今年三十有四,有什麽資格參加選拔!”

歸雲宗挑選弟子的其中一個條件是年齡必須在二十五周歲以下,這是先祖流傳下來的規矩,是陳州城人盡皆知的事情。

國師學生遍天下,國境內足有成千上萬名,即便如此,大多數的武者都以能拜入他的門下為榮。按理說陳忠元的資質並不算好,但國師看中他可能凝成風係命罡的天賦,這才收為學生。說是學生,卻從來沒有親自教導,隻是差遣學院裏的老師傳授風滅塵生,引導他的修煉走向。

尤其當年陳忠元啟程前往都城的時候,陳家可是敲鑼打鼓鬧街送行,隨便一個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推斷出他的年齡。

“聽說這風滅塵生是風係的地階武技,華月國隻有都城的大道學院能傳授,難道這個陳興真是陳忠元易容假冒的?”

“快看他的臉色,依我看這件事,多半不是空穴來風。”

“嘿,城主這算什麽,找來陳忠元參加選拔,那我家的族長可是煉體境七重,他也能夠參加嘍。”

頓時間群憤四起,不少人把視線投向了裴風。他們不敢針對城主,隻好寄希望於這名歸雲宗的弟子。

裴風埋怨似的看了一眼陳穀義,規矩事關宗門的威嚴不容褻瀆,可他和陳穀義暗地裏關係匪淺,這事辦起來倒有些棘手。

這時,看台上忽然掀起一股狂風,林靖害怕林禹發生意外衝了出去。

一聲清響,裴風背後的長劍出鞘,在空中

劃過一道亮光,擋在了林靖的麵前。劍身微微顫抖,發出陣陣的嗡鳴之聲,帶有強烈的威脅意味。

“陳家違規在先,你不製止戰鬥反而掉過頭來阻我,你是什麽意思!”林靖拳頭握的咯咯作響,回頭質問道。

“林族長稍安勿躁,這件事情嘛……”裴風一邊慢條斯理的敷衍,一邊斜眼看向高台上麵。

淩厲的旋風像是一個倒扣的洪鍾,把林禹壓製的毫無還手之力,看樣子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

林靖哪裏看不出來裴風在故意拖延,怒火在胸腔熊熊的燃燒著,便要祭出命罡強闖過去。忽然,一股氣息的波動由高台的方向彌漫開來,驚的裴風目光一凝:“這是……有人突破了?”

突破講究的是一個水到渠成,最忌諱受到驚擾。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差錯,為以後的武道埋下隱患,嚴重的會導致突破失敗,甚至損害氣海,再也不能修煉。因此在臨近突破的關口,武者基本上都會選擇一處偏僻的洞府閉關修煉,以免被別人打擾。

而戰鬥中瞬息萬變,更有對生命的威脅如刺在背,在這個時候突破十萬分的凶險,無疑是下下之擇。

不得不說林禹的倒黴,依當前的情況即使不被陳忠元打死,也勢必會在強烈的影響下遭遇險境。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從煉體境一重突破到四重,林永橋被林禹所創造的奇跡驚呆了,隨即想到這下必死無疑,心頭不免釋然。

“林族長,請。”把瀕臨死亡的情形看在眼裏,裴風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召回了長劍。在他看來,林禹已是十死無生。

顧不得怨恨裴風的拖延,林靖跨步衝向高台,這時,場麵忽生變化。本來因為突破而產生的氣息波動像被一股無形的威壓迅速的捋平撫順,穩定下來,緊跟著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攀升,一直抵達煉體境四重巔峰,像那扶搖而升的垂瀑,仿佛要直接跨過武者五重的關隘。

漫天的風勢開始變的稀薄,狂風中林禹發出一聲低喝,頂天立地般朝天拍出一掌。

氣海內的罡氣悉數凝聚在這一掌內,黑玉影揮霍一空,掌麵甚至浮現出瑩瑩的光澤,那已是觸摸到五重的征兆。

“不自量力,螢蟲之光怎可於皓月爭輝!”陳忠元為林禹的突破而震驚,但敵人即便是煉體境四重,他也有穩贏的把握。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霍然變化,一道所向披靡的狂沛力量衝天而起,啪啪碎響不斷,覆蓋於四麵八方的風勢如山倒般的崩潰,倒卷而回。而且因為林禹推波助瀾的作用,威力甚至比陳忠元自己發出的還要強上幾分。

陳忠元哪裏料得到會發生這種意外,張開嘴一個“救”字還沒喊出口,無數把鋒利的風刀猶如饕餮的巨口,一下子把他吞噬。

一股股的血花濺灑,一聲聲的慘叫連綿,聽的所有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等到風勢煙消雲散,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發出一聲悶響。陳忠元被切割的衣衫碎掉,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白花花

的外翻肉皮摻雜著刺眼的鮮血,教人惡心的想要嘔吐。

陳忠元身子**的彎曲起來,滿目的憎恨與不甘,而他艱難抬起的頭顱被林禹一腳踩在腳底,轉化成淒厲的哀嚎。

“大膽林禹,快停手!”形勢掉轉的太快,等到人們反應過來陳忠元已經落敗,陳穀義馬上叫阻。

“如果我敗在那一招風滅塵生之下,怕依我低微的修為,比他還要慘上數倍。對決勝負即是生死,陳城主憑什麽叫我住手,或者……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求我?”有趣的笑容掩藏在林禹遍體鱗傷的傷口下,顯的有些鬼魅。

“放肆,吾乃一城之主。他可是我城主府的人,你敢傷他,你可考慮過後果沒有?”陳穀義雙眸一冷,威脅道。

“隻是城主府嗎,似乎不太夠呀。”林禹搖了搖頭,腳尖點上陳忠元的腦門,輕輕的碾動,陳忠元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剛才陳忠元把四周的話聽進耳朵裏,知道真實身份已經敗露。現在的他非但身敗名裂,甚至在大庭廣眾下慘遭羞辱,他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胸口積悶像被一隻鐵錘鑿中,愧的眼前一黑就此昏了過去。

陳家雖被華月皇廷封為城主,可也就是相當於其他大家族一樣的存在,像華月皇廷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絕對不會因為這事出頭。也許還會降下個無能的罪名,畢竟對皇廷而言扶持另一個效忠家族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林禹蹂躪林廣的場景曆曆在目,陳穀義何嚐不知他是在逼自己當眾承認陳忠元的身份。但如此一來就把蒙混過關的可能全部斷絕,他堂堂一城之主明知故犯,隻怕這威嚴大打折扣。

但是放棄陳忠元他又舍不得,那可是大道學院的學生,存在的意義甚至比拜入歸雲宗的那名子弟還要大。

愁容滿麵的陳穀義把頭轉向裴風,裴風卻連理會的心思都沒有。自己惹出的禍自己擔,更何況此事事關宗門尊嚴,他也不敢亂來。

“他是大道學院的學生,難不成你想與華月皇廷作對嗎?”陳穀義恨恨的盯著林禹,一字一頓的道。

先前的猜測得到城主的親口印證,四下裏的鄙視聲此起彼伏。

“目前自然不想。”林禹得逞的一笑,腳腕用力,把陳忠元挑下擂台,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摔到地上。

陳穀義忙差人把奄奄一息的陳忠元抬走,裴風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林禹。

目前不想,莫非你以後有這個打算?

裴風眯了眯眼睛,似在嘲諷林禹的狂妄自大,忍不住探知起林禹的修為起來。

武者臨突破時氣息會變的無比紊亂,連跨兩階突破五重隻是一個錯覺,但林禹現在卻是實打實的煉體境四重修為。而且看他呼吸平和,罡氣穩定,竟像是早已浸淫在這一境界多年的狀態。

他可是親眼看到林禹不過是剛剛突破,這不由的讓他嘖嘖稱奇,但也隻是權當作好運罷了。若被他得知僅僅是在短短一個月之前,林禹還是煉體境一重的話,隻怕難免要驚掉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