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歸雲宗裴公子

覺察到黑玉影的力量,林禹眼中吞吐著陣陣精光,仿佛連房間內的空氣都凝固了般。

當武者體內的罡氣被貼上一個無限的標簽,天知道他會擁有多麽大的破壞力?

盡管由於筋脈承受能力的局限,林禹所能揮發出的威力仍然受境界的束縛,但黑玉影賦予了他永不枯竭的罡氣供應,這是莫大的優勢。

打個比方,一個同境界的武者和林禹戰鬥,兩人同時把氣海內的罡氣拚的幹涸見底。這時,敵人想要繼續罡氣必須從天地中吸取,行一周天才能煉化為純粹的罡氣,花費的時間足以讓他死上千八百回。而林禹隻需把輸送罡氣的源頭換為黑玉影,便能保持高強度的戰鬥,強弱顯而易見。

“呼……”

下了床,林禹長長呼出一口氣,凝視著東方的魚肚白,視線仿佛穿透雲層落到未知的遠方。

他有一種身體煥然一新的感覺,良久,他才收回視線,嘴角噙起一抹淺淡的笑容:“歸雲宗選拔,有意思。”

歸雲宗選拔無疑是難得一見的盛會,城裏頂層幾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悉數到場,傳說此次歸雲宗更派內門弟子進行監督,單單這份名頭便吸引了無數附近的武者前來參與。

當第一縷晨曦灑到陳州城的上空,人們像一條條洪流奔往城中央的廣場,不多時已經匯聚起密密麻麻的人群。

諾大的廣場此時搭起了三座近丈高的方形擂台,相當的壯觀,陳家掌管的士兵築成一道人牆,把熱情的居民攔在稍遠處。

“這次年輕一輩齊聚一堂實在是難得啊,也不知道十五個人最後誰能勝出。”

“陳宇可是五重之下最強,他勢必是要占據一個位置的。話說回來,林家、陳家都有子弟拜在歸雲宗門下,另外兩家這幾年可沒少受氣,石家的石陽、石傑都達到了煉體境四重,我看也是想拚一把。”

“石家算得上什麽,嘿,你們難道沒聽說嗎,前一陣子林家的測驗可是出了三個資質上等的子弟,其中兩個也達到了煉體境四重。”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大漢道。

前麵說話的人聽到這個信息,震驚的瞪了瞪眼,隨即搖了搖頭:“看樣子這次石家想得到一個名額,難度很大啊!”

中年大漢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幅“你們懂什麽”的模樣。那消息他隻是道聽途說,他哪裏知道林家的三名優秀子弟已經被廢掉兩個?

城裏有名的賭場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提前調查清楚每個與會武者的情況編製成冊,販賣賺錢,更通過情報開出了一個個賠率吆喝大家投注。

大多數賭場都把陳宇排在第一位,穩賺不賠的買賣誰都想做,市場也認可了賭場的做法,在他身上投注的金額最大。

有少數幾十筆投注到石家石陽、王家王嵐、林家林廣等優秀的青年上,角落裏林禹的名字蒙了灰塵,無人問津,隻比不屬於大家族裏的三名武者好一些。

然而唯獨一家賭場特立獨行,排到第一位的名字赫然是林禹,其他一些有名氣的青年基本都是一賠幾的程度,陳宇和林廣更是降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一賠二十。這意味著假如他們兩個得到前三,投注一枚晶石便能賺回二十枚。瞬間投注的人們擠爆了這家的攤位,生意火爆非常,壓到陳宇上麵的金額也在以恐怖的

速度增長著,不一會已經超過了其他賭場的總量。

當看到坐在中間笑眯眯的老者時,投注的人們感到一絲眼熟,也沒有太細想,隻是心裏暗暗的幸災樂禍:哼,這家的老板腦子一定壞掉了,等著賠掉腚吧!

正當人們爭論的熱火朝天時,忽然有人一指東邊,叫道:“快看,石家來了。”

族長石敢當領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趕來,石陽、石傑等優秀的後輩跟在他的身後,在他們的旁邊站著家族裏的強者,讓人們目光微微一凝。

“這石家帶這麽多高階的強者出來做什麽,他們可早就過了年紀。為了保護子弟們的安全嗎,可誰不知道這幾個少爺的身份,敢動他們?”

“噓,小點聲,你難道不知道前一陣子石淳被人當街殺了嗎。我看現在石家成了驚弓之鳥,不得不防了。”

“什麽,誰這麽大膽?”

那人剛要回答,石家的強者忽然轉過頭來盯向了他,瞬間一股寒意迎麵席來,他頓時閉緊了嘴巴。

把這些話聽進耳朵裏,石敢當陰雲密布的臉上又陰沉了幾分:“林禹,今天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三天前林禹大鬧聽香樓,殺死了石家精心栽培的石莫後揚長而去,這徹底激怒了石敢當。

同時受辱的還有林廣和陳峰,他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打算聯合兩家一同誅殺林禹,也算為死去的石淳報仇。

然而城主府似乎對滄海閣相當顧忌,非但沒有同意石敢當的要求,反而封鎖了陳峰和陳宇被林禹羞辱的消息,這也是幾大賭場失策的主要原因之一。

林家的做法和城主府不謀而和,林禹在族內當眾殺了林然都沒有事,何況這次林廣隻是受傷。這林禹可是林靖的逆麟,在歸雲宗選拔的重要關頭他們不想節外生枝。

沒了兩家的支持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但並不代表石敢當會就此放過林禹。

他轉過頭看了看石陽旁邊的年青男子,花費金幣雇來的煉體境五重的年輕高手。在選拔時殺死林禹,有歸雲宗的內門弟子在場,林靖也不能說些什麽。

又有一隊人馬從另個方向趕來,為首的正是城主陳穀義。

石敢當微微變色,心頭頗為不忿,但念在他的身份還是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不一會兒王家也來了,王雄看看石敢當,又看看陳穀義,搖著頭歎了一口氣。

他的位置可是相當尷尬,誰都看得出林靖在林家的處境可以說是朝不保夕,遲早大權旁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王雄才竭力的拖延林禹和王嵐的婚事。可畢竟林靖當年的救命之恩擺在那裏,他也不好徹底撕破臉。

“林家來了。”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那個方向。

走在最前麵的是林靖和林禹兩個人,後麵的林永橋領著大隊人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雙方勢力涇渭分明。當林禹出現時,有許多道殺意騰騰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凜冽的肅殺氣息席卷了整個廣場,人們一個個膽戰心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這是怎麽回事?”

王雄憂慮的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林靖已經被林家孤立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再加上林禹招惹上一堆仇家,更讓他在情義和利益間難

以抉擇。

“父親,你有多少錢,我想耍一耍。”看到旁邊的賭場,林禹忽然生出賺一筆的念頭。

林靖臉色沉重的看了看四周,沒說什麽,從懷裏掏出十幾枚晶璧遞給林禹。

一枚晶璧值一千枚晶石,林禹挑了一間賭場,把所有的錢都壓到了自己的名下。似乎猛的想到什麽,猶豫了下,抽出一兩塊放到了王良的名字上。

賭場一般是不允許參與選拔的武者投注的,但是看到有人白白送錢倒也沒有拒絕,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而林禹的做法引起了圍觀群眾的嘲笑:“真是有夠厚臉皮的,竟然壓自己贏。”

“你管這麽多幹嘛,人家有錢就是任性,賠著玩去唄。”

林禹微微一笑,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另一處攤位前的董老。

看著那裏堆積的眾多晶石,林禹笑了笑:“今天你可賺大發了。”

董老眼睛眯成一條縫,拱了拱手道:“承公子吉言。”

“林禹,你還想在後麵磨蹭多久,我們林家的臉麵都給你丟盡了。”前方傳來林永橋的斥責。耽擱了這麽一會兒時間,林禹已經落在了後麵。

“林永橋,你是想找茬嗎?”林靖怒視一眼,讓對方閉了嘴。

在廣場的對麵搭起了一處看台,此時四大家族已經聚齊,但並沒有任何一家入座。

他們的隊伍站在廣場前麵,眺望向遙遠的東方,群眾們隨著他們的視線看去。

朵朵白雲漂浮在湛藍的天空中,忽然風起,一道銳光劃破雲層閃耀了整個蒼穹,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腳踏長劍翱翔天際,直奔城中廣場而來。

“哼,好大的架勢。”林禹不屑的輕哼了下,隻看了一眼,便打量起自己的對手起來。

來人擁有凝罡境的實力,但如此高調的登場,明顯是想引人注意,這引起了林禹的反感。

“閉嘴,裴風公子的作風豈容你來評頭論足,惹惱了歸雲宗你擔待得起嗎?”林遠山站的地方稍微靠外,林禹的聲音雖輕,但仍舊被他聽進了耳裏。

“人還沒到,隻是才看見影子,二叔果然拍的好馬屁!”林禹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莫提我沒說他什麽,就算我當真辱他罵他,找我算帳也是歸雲宗的事,你卻著急擺出這樣一番令人作嘔的媚態。試問,你究竟是我林家的人,還是歸雲宗的狗?”

一番話問的林遠山很難堪,他的臉上紅白變化,一甩長袖,斥道:“放肆,你是怎麽和長輩說話的?”

“長輩?”林禹盯的林遠山有些退縮,朝地上狠狠唾了一口,“你竟然還有臉在我麵前提長輩二字,你罔顧兄弟情誼,為了一己之利處處針對父親,甚至連我都不放過。如此長輩,不要也罷。”

“你……”林遠山氣的七竅生煙,前麵的林永橋回頭製止道,“三弟,裴公子來了。”

林遠山狠狠瞪了林禹一眼,這才不說話了。

廣場中央,裴風在離地數丈遠時一躍而下,像是輕盈的蜻蜓穩穩落地。所踏的長劍在空中畫出一道光弧,“鏜”的一下,準確無誤的插入背負的劍鞘當中。

“漂亮。”陳穀義拱手上前,讚揚道,“早聞裴風裴公子修為高深,乃是歸雲宗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