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搗蛋

柳絲絲走到禮台中間,俏聲說道,“一柱香的時間已到,下麵就讓我們看看他們的詩句。”

柳絲絲走到第一名選手的桌前,拿起紙張,先在眾人麵前展示了一番,這才念道,“這是京城書生選手,陳儒玉陳公子的詩句。夜躍荷塘中,風起衣袂行。”

陳儒玉有些洋洋得意,脖子以上抬的高高的,準備接受眾人的讚美。跟他一桌之隔的向晚鶴,看了看柳絲絲手中的紙,不由冷哼一聲,“寫的什麽狗屁東西,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向晚鶴,你說什麽?”陳儒玉臉色一沉,二人在賭馬時就因為小廝起個衝突,二人就一直是針尖對麥芒的。

“沒什麽。”向晚鶴嘴角劃過一絲輕笑,“哎呀,某人還說請到了誰誰當老師,依我看,莫不是每天在跟青樓姑娘在學吹笛子吧。”

當著這麽多的人,被人這麽輕視。陳儒玉的脾氣完全上來了,衝上去對著向晚鶴就是一拳,“向晚鶴,我忍你很久了。”

“陳儒玉,我也忍你很久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向晚鶴就和陳儒玉二人撕打在了一起。你卡我的脖子,我扯你的頭發,從禮台這邊打到禮台台下。滾過來滾過去,形象全無。

柳絲絲拿著紙條,連連的後退了好幾步。她也隻是風聞這二家公子時常的掐在一起,現在她總算是瞧了一出現場的。但是,這二人不知道這是折桂大賽的現場嗎?難道不知道大賽比打架還重要嗎?

柳絲絲想著,抬著看到元赫都打出的手勢,頓時就明白過來。“無故打架,取消陳儒玉陳公子,向晚鶴向公子的參賽資格。”

“什麽?”底下哀嚎一片。有出了銀子押寶的百姓,憤怒的衝到打架的二人地方,趁機踢了二腳。這都是什麽選手啊,好好的比賽還沒有完,就自顧自的打起架來,有考慮過他們這些拿銀子押寶,準備好好贏一場的人的心情嗎?

陳儒玉和向晚鶴二人打的正起勁,哪裏會聽到柳絲絲的話。即使聽到了,他們也會毫不在意。畢竟參加大賽隻是為了名氣,無關乎銀子。現在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是換了一種方式,但他們的名聲卻是更響亮了。

柳絲絲繼續宣布成績,“下麵是丁蕭丁公子的詩句,他寫的是月中嫦娥懶下凡,桂花吳剛砍樹忙。”

柳絲絲剛念完,隔了二張桌子的古昊聞就喊了起來,“不公平,丁蕭他抄我的詩。”

“什麽。”眾人一片嘩然。剛暴出打架,怎麽又鬧出抄襲?這是不想讓他們好好的賺銀子啊。

古昊聞拿出桌前的紙,遞到柳絲絲的麵前,“柳姑娘,你請看,我寫的詩句跟丁蕭寫的一模一樣。是他把我的詩抄走了。”

丁蕭雙手背在手後,聞言,冷冷一笑,“古昊聞,你在睜眼說瞎話嗎?我們隔的那麽遠,我又沒有千裏眼,哪裏可能看到你的答案。”

“不可能。這詩是我家先生替我想好的,你不可能會知道的。除了現場抄我的,根本沒有的解釋。”古昊聞說完,看到眾人驚訝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他怎麽會無意中,把真實的事情說出去呢?不過,吳昊聞是什麽人,既然已經暴露,他是一點兒

的心虛都沒有,再次提高了聲音說道,“丁蕭,這是我家先生親自交給我的詩,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看過。你除了看我的,不然還能寫出這樣的詩來?”

丁蕭的麵色一變,但還是強自靜定著,“胡說,一派胡言。柳姑娘,我請求讓蕭大人和蔣大人定奪。”

柳絲絲拿過吳昊聞麵前的紙,連著丁蕭的答案,派了小廝,一起遞到裁判桌前,“請蕭大人,蔣大人定奪。”

蕭沉分別拿起二張紙看了看,一模一樣的詩句,隻不過丁蕭的筆跡要好看一點。他沉吟了一會兒,“蔣大人,依你之見呢?”

二樓上,元夙鑫也同樣在問尹傾瑤,“瑤瑤,你覺得哪個才是作弊的?”

“兩個都是。”

“啊?”元夙鑫震驚了,“怎麽可能。”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誰。”

元夙鑫摸了摸下巴,“如果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好看了。”

樓下的蕭沉和蔣中卿還在商量,“這張的字寫的好,順暢,沒有停頓,看著不像是抄襲的。這張嘛,字體不暢,有大有小,有些怪異。”

裁判桌前,丁蕭和古昊聞一同站著。聽到蕭沉的話,古昊聞連忙從懷裏拿出一卷紙,遞了過去,“學生不敢隱瞞,這真是我家先生寫的。學生還把它帶過來了,蕭大人請看。”

蕭沉接過來,展開來一看,的的確確是剛才的那二句詩。在詩的左側還蓋了章,寫了日期,比折桂大賽的日期還要早上半個月。“蔣大人,你也看看。”

蔣中卿看了看,沉吟了一會兒,“蕭大人,你看古公子可以拿出證據,而丁公子拿不出證據。已經如此明顯,看來的確是丁公子抄襲了古公子啊。”

在折桂大賽上,背負上這樣的自勉,即使每洗上百八十遍,也是洗不白的了。

丁蕭整張臉都白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蕭大人,蔣大人,你們再好好看看。我怎麽會抄襲呢,我怎麽可能會抄襲,這根本就是我自己寫的啊。”

聲音中帶著顫音,帶著害怕。他的家中並不殷實,還想著借折桂大賽之機,可以一飛衝天,可以為所欲為呢。

古昊聞洗脫了嫌疑,又弄的丁蕭沒臉,心中很是得意,脖子抬的高高的,像隻驕傲的公雞。

尹傾瑤看到這樣的場麵,冷冷一笑,揚手招過毛桃,“毛桃,別吃水果了。你去樓下,把這一物件交給蔣伯伯。”

“是。”得了赫令,毛桃終於扔掉那一盤水果。以後打死她,她也不再吃了。她站直了身子,小心的防止頂在喉嚨口的果實噴出來,拿過尹傾瑤遞給她的東西,筆直筆直的出去交差了。

元夙鑫看著走路極其僵硬的毛桃,忍不住微微搖頭,“瑤瑤,我怎麽發現,你現在折磨你的招兒,一招接一接的狠呢。”

“嘿嘿,我這幾天在看一本話本兒,這些啊都是從那裏學來的。學以致用,學以致用嘛。”尹傾瑤打了個哈哈,把這一茬揭了過去。

再看樓下,蕭沉接到毛桃送下去的畫卷,攤開看到畫中情景,不由勃然大怒,“古昊聞,原來你也是抄襲者。”

蔣中卿也看到了畫卷

,連連搖頭,“本官宣布,古昊聞,丁蕭抄襲詩句,此次折桂大賽奪去選手名稱。”

“啊。”古昊聞不明白,怎麽好好的二名裁判就改了判詞,“我不服。”

“由不得你不服。”蕭沉展開畫卷,指著上頭說道,“這是真正的作者,徐夢澤,湖州人士。此畫畫於去年十月,此詩作於去年十月。你們好好的看看,看看是不是本官難為你們。”

如此鐵證之下,就算丁蕭和古昊聞喊破了喉嚨,眾人也不會再相信他們的清白。今日之後,跟隨他們的,也隻有抄襲二字了。

尹傾瑤看到這樣的場景,端起茶杯,抿了幾口。即使茶水微涼,入口澀然,她也覺得甘甜可口。這算不算為前世的元夙鑫報了一仇呢?

八名選手已經去了四名,原本選了那四人的下注者,都不禁罵了起來。但也有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入到禮台上。

柳絲絲繼續宣布著,“這是武浩瀚武公子的答案,月上柳梢頭,人在榻上留。”

柳絲絲剛念完,有懂詩句的人,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詩夠曖昧,夠直白。

武浩瀚看到眾人的表情,也沒有什麽羞澀,隻抱著拳笑道,“承讓承讓。”

底下有人起哄道,“什麽武公子,我看以後要叫武風流。”

“對對,就叫武風流。”

柳絲絲放下武浩瀚的紙,拿起旁邊孟潯的詩,“這是孟潯孟公子作的詩,他寫的是芙蓉花開表二枝,一枝隱月一枝含綠。”

中規中矩,就如孟潯此人,不是鋒芒必露,也不是愚蠢笨蛋。

尹傾瑤繼續喝著茶水,她有很好的耐心,等著揭某些人的痛處。不怕他們爬的高,隻怕他們不喊痛。

柳絲絲分別念了朱順水和方佛海的詩句,二人的詩句有描月場景,不算出彩,但也算過去的。

這小一局,八名選手,最後隻有四名選手留了下來,分別是武浩瀚,孟潯,朱順水和方佛海。

安排了四人離開禮台,柳絲絲又下接下來的八名書生上台,又點燃了香,讓選手準備做詩。

出去走了一圈的毛桃,明顯好受了許多。她走到尹傾瑤身邊,非常興奮的說道,“郡主,我現在才發現,蔣老爺發起火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你怕嗎?”

“不怕。”

“為什麽?”

“奴婢是郡主您的丫鬟,怎麽可能去怕蔣大人呢?”

“這樣就好。”尹傾瑤微笑,拿出一桶的畫卷,“既然如此,那等會兒的這些差事,就都交給你了。”

毛桃有些好奇,但馬上她明白過來,不禁哀嚎起來,“郡主,您從哪裏弄來這麽多畫的?難道說,那些才子書生,他們根本沒有真實學,都是靠著作弊得來的?”

元夙鑫也非常感興趣,“瑤瑤,你什麽時候有了未卜的能力。這樣的事情都能猜的到。”

尹傾瑤不由哈哈一笑,“鑫哥哥,你這也太誇獎我了,其實我隻是有備無換而已。其實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沒錢鬧的,實在是想多賺一點銀子好買東西啊。”

“瑤瑤,你實在是太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