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撞柱
“公主，絕對不是這樣的。”
尹家坤還待分辯，在裏麵忙活了好一會兒的查驗嬤嬤走出來，規規矩矩的跪在麵前，回稟道，“回公主的話，奴婢驗了五十六名婢女，其中五人已經破了身子。這是名單，請公主過目。”
“衛藍。”
“是。”衛藍連忙派了侍衛，把那五名婢女綁了，鎖在一起。
“嬤嬤，這裏還有幾人，你也驗驗。”
“是。”查驗嬤嬤又驗了青桃和蝶心，“回公主的話，蝶心也被破了身子。”
要說剛才，長公主拿到名單的時候，心裏還有些準備。但現在，聽到這樣的答案，就算她見多識廣，也不由的怒了，“都綁了。”
衛藍帶著侍衛上前，把六名婢女拿繩索綁住，讓她們跪在長公主麵前。
長公主拿著名單，一個個的對過去，“好好，你們當的真是好差。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六人沉默著，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她們已經是別無選擇了，說出來是死，不說出來還是死。
“用刑。”雖然說長公主一向以仁義當家，但碰到這樣的丫鬟奴婢，還談什麽仁慈。
幾名侍衛搬來幾樣刑具，放在眾婢女的麵前。
長公主一點毛嬤嬤，“就從她開始。”
毛嬤嬤此人，是後來買進府的。今年二十九歲，本來是鄉下婦人，因為克夫，未進門就死了夫君，進了門後就守了活寡。後來因為實在過不下去，才會自賣自身，來府裏當差的。毛嬤嬤唱的一手好曲，有時候長公主煩悶的時候，最喜歡找毛嬤嬤唱曲解悶。
毛嬤嬤在地上連連磕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毛嬤嬤的手被二名侍衛撐開，夾進刑具裏麵。手受了傷，還怎麽拈著手指頭兒唱曲，讓公主開心？毛嬤嬤完全懵了，她哭了，“公主，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毛嬤嬤剛鬆了口，就被旁邊跪著的榴花暗暗的踢了一腳，“不許說。”
榴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毛嬤嬤，出事以後，她們這些人都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現在毛嬤嬤要把事情說出來，她怎麽能忍受。
毛嬤嬤怒了，一指榴花，對著長公主說道，“公主，出了事情以後，奴婢就想馬上告訴公主。可是榴花威脅奴婢，還說如果奴婢說出去了，榴花就會找小廝要了奴婢的命。所以奴婢才會沒說出來的。”
“把人拉上來。”牽扯出來的事情越來越多，長公主的麵色也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麵無表情，她已經不敢想像，事情如果真成了那樣，她這個堂堂長公主要如何。
二名侍衛拉著毛嬤嬤上前幾步，跟榴花錯開來。榴花本來想警告毛嬤嬤，沒想到人沒警告成功，反而暴露了她自己。她不由的抿了抿嘴，悄悄的往旁邊看了看，心裏打起了主意。
被這麽一嚇，毛嬤嬤很快的交待了事情的起因，“公主，你不知道，府裏除了您喜歡聽曲，駙馬爺也很喜歡。那天，奴婢記得天晴氣朗，空氣很好，奴
婢當完差以後，正回屋準備休息。錦香就找上門，說駙馬爺想聽曲。奴婢一聽，就收拾了一番，穿了戲服，跟著錦香走了。”
“駙馬爺在長榭亭正在喝酒，看到奴婢過去也沒有看，就吩咐讓奴婢唱曲。奴婢記得，那時候榴花，玫紅，都在亭子裏。奴婢唱了曲子，駙馬爺也沒有叫奴婢走，奴婢就一直呆著。好像還聞到了一陣花香，有點像茉莉，又有點像桂花，反正好聞極了。待了一會兒，駙馬爺就自己站起來，讓奴婢脫了戲服，讓錦香和玫紅二人伺候著穿起來。然後駙馬爺就唱了起來。奴婢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駙馬爺有一副好嗓子。”
“你說駙馬爺？”長公主一字一頓的說道，用手一指尹家坤，“毛嬤嬤你說的是他？”
毛嬤嬤回頭看了一眼尹家坤，突然掩麵而泣，“沒錯，就是駙馬爺。奴婢聽著駙馬爺的曲兒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衣服都亂了，而且身體還疼的很。”
毛嬤嬤的證詞，已經明晃晃指出了尹家坤所做的事情。饒是設想了無數遍的長公主，也不由的完全震驚了。
“那是什麽時候？你們就在亭子裏？”
毛嬤嬤想也不想的就回道，“是六月的最後一天，奴婢還記得，那是公主和郡主去山莊避暑的第二天。”
這樣的事情，對於毛嬤嬤來說，完全是個噩夢。要不是今天的突襲檢查，她是準備完全閉緊嘴巴，不說出來的。
“尹家坤，你好啊，你真是好啊，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也會做出來。”長公主森然的看著尹家坤，她自問嫁給駙馬之後，一向仁厚真誠，事事以駙馬的愛好為先，事事想著他。可是到頭來，駙馬爺就給了她當頭一棒。尹家坤有這麽饑不擇食嗎？她去山莊避暑的第二天，就對著府裏的婢女下手。這些都有人可查，那她不知道的呢？在外麵又有多少？
長公主一想到這裏，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頭也一突突的疼。
尹傾瑤看戲看的很歡樂，雖然尹家坤是她的父親，但有了前世的事情之後，她再也不會承認。現在看著尹家坤做的事情一件件暴露出來，她倒要看看，沒了別人的幫助，這位渣父，會落的怎麽樣的下場。
不過，她回頭看到長公主的模樣，心裏頓時一酸。她隻顧著看戲，卻忘了她的娘親長公主，可是深受其害。尹傾瑤連忙走到長公主的身邊，替長公主按著頭上的穴位，“娘，你覺得怎麽樣？要不要先去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長公主才擺了擺手，抓住尹傾瑤的手背，“瑤瑤，我沒事，不需要休息。毛嬤嬤，你繼續說。”
“是。”毛嬤嬤哭了一陣，心裏略微好受了一點，這才繼續說道，“當時，奴婢就完全懵了。本來想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就這樣悄悄的回屋子。畢竟駙馬爺一直深愛著公主您，無論如何，奴婢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當奴婢回過頭的時候，完全驚呆了。因為在駙馬爺的身旁，貼滿了婢女。她們有的被撕了衣服，有的完全露著身子，有的後背上都是一道道的抓痕。她們
就那樣這樣的，抱著駙馬睡的很熟。”
尹傾瑤聞言，不由看了一眼尹家坤。她倒是沒有發現，這位渣父，竟然還有這種愛好。
長公主同樣沒有發現，但是她隻是愣了一下，就繼續問道，“現場除了你，還有誰？”
“玫紅，榴花，錦香，如意，淺綠，添香。”
除了死了的錦香，還有隻剩一口氣的如意。其餘婢女的名字，跟查驗嬤嬤提供的，完全對的上。
“毛嬤嬤，你跪在一邊。”長公主看著另外五名婢女，又問道，“你們幾人呢，有沒有什麽要告訴本公主的。”
榴花一直低著頭，就算毛嬤嬤說了事情的經過，她也不會妥協。而且隻要撐過了這一劫，她以後就是駙馬爺的心頭好。這樣好的機會，她絕對不會錯過。
玫紅看看毛嬤嬤，看看榴花，又看看旁邊跪著的婢女，不知道下什麽決定好。
隻有淺練和添香，互相對視一眼，就齊齊的跪在地上，“公主，我們說，我們說。”
“帶上來。”
“公主，淺綠也是事後才知道，有人在駙馬焚的香中，放了盜情香，所以我們才會……才會……”淺綠說到後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馬上就咬了咬嘴唇，又說道，“奴婢隻是個伺候茶水的小奴婢，要不是這樣肮髒的東西，奴婢現在還好好的在府裏當著差，等著年歲到了，可以求公主配一良緣，安安心心的過下輩子。可是就因為那天奴婢去奉了茶水，所以才會落的這樣的下場。事到如今，奴婢也不奢望公主原諒，隻希望公主能大發善心，在奴婢去了以後，不再為難奴婢的爹娘。”
淺綠說完，整個人像得到了莫大的勇氣，突然衝著柱子撞了過去。一瞬間，紅白流了一地，奄奄一息間，還直勾勾的看著長公主，“公主，希望您能滿足奴婢的願望。”
淺綠的尋死動作，那麽快，根本沒人反應過來。
長公主隻愣了一會兒，就伸手捂住了尹傾瑤的眼睛，然後才點點頭，“淺綠，本公主答應你了。”
淺綠舒了一口氣，嘴角勾出一抹極淡的微笑。她轉過頭，看著尹家坤，冷冷的輕哼著，“駙馬爺，奴婢先走一步，到了地獄，奴婢會永遠陪著您，伴著您過十八層的。”
頭顱移動的印跡，再加上淺綠的話語，在燭火的印照下，顯的整個景言堂陰氣森森。
這樣的場景，讓一些膽小的奴婢嚇的尖叫起來。
長公主看著添香的眼神，並不好。已經有了一個尋死成功的，她並不想看到第二個。
添香瞧了瞧淺綠，眸中閃過一絲堅穎，她在地上磕著頭，“公主，毛嬤嬤的話都是真的，奴婢敢對天發誓。出了事情之後，奴婢就得了怪病，晚上會無緣無故的醒來，一晚要醒十幾次。奴婢知道，那是上天對奴婢的懲罰。要不是那天，有人告訴奴婢，隻要去亭子裏伺候駙馬爺，就可以得到二百兩。奴婢真是鬼迷了心竅，心裏還暗暗歡喜，這銀子很好賺。卻沒有想到，這個伺候，根本不是平時的那種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