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見招拆招

劉仁厚灰心喪氣,藍憐兒卻並不這麽認為。現在他們跳過李遠華直接找上了劉仁厚,說明他們現在正缺人替他們做事。而劉仁厚那幾日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他們自然認為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不會出賣他們。

沒想到劉仁厚搖身一變竟變得這麽炙手可熱,藍憐兒手裏有這塊王牌,就不怕他們耍花招。

吃過晚飯,劉仁厚並未開始行動,陪在婉兒的身邊看她練習。這幾日來他都是這麽做的,可是今日看著竟有幾分沉重。

“婉兒,你這樣跳不對。”劉仁厚看著女兒笨拙的在炭上踩跳著,連連搖頭。又感覺光靠一張嘴說沒用,便親自上場給婉兒示範了一段。

“爹,你怎麽跳得這麽好?”婉兒看罷,毫不吝嗇的對劉仁厚表達了崇拜之情。

藍憐兒讓她與劉仁厚一起進宮給皇後“驅鬼”,特意讓她學了這幾招。平時看起來覺得簡單得很,可是輪到自己來跳,卻總走不到點上。

婉兒的誇讚並沒有讓劉仁厚感覺到開心,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前為了生計,什麽事情都做過一點。”

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跳驅鬼舞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反而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年輕的時候,他跟過老將軍征戰沙場,雖然沒有像他爹一樣戰功赫赫為寧越國建功立業,但是怎麽都是在做光耀門楣的事。可是將軍府被滅之後,迫於生計他做了不少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事情,包括給人做法事,這個驅鬼舞就是從前跳過的。

婉兒沉默了一會兒,又重新露出笑容來:“爹,可是你真的做得很好。爺曾經和我說過,事無貴賤之分,隻要我投入了心思,就不要怕別人說三道四。做好自己就好。”

“嗯。”劉仁厚認真的咀嚼著婉兒的幾句話,沉默了許久。

驅鬼舞本就沒有什麽確定的跳法,隻是參照別人的跳法再加上點自己的創意,肢體協調,能蒙混過關就行。在劉仁厚的指導之下,婉兒果然進步飛速。

父女兩人的變化藍憐兒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她不會讓他們的努力白費的,劉將軍也不會白死。

練習完之後,劉仁厚便要去赴約了。

藍憐兒派人一路保護他的安全,臨出門時卻又忽然吩咐了他一件事,告訴他們李遠華的下落。

劉仁厚聽了卻直搖頭,“不行。要是被他們知道我騙了他們,我肯定會沒命的。”劉仁厚至今不知道李遠華是被藍憐兒綁了丟在地窖裏,自然不敢出去胡亂說話。

“盡管放心好了,我已經打探到他的下落了,消息不會有假。”藍憐兒已經打了如意算盤,這一次,絕不會讓他們撲空。

“那我要怎麽告訴他們?”劉仁厚覺得自己不會說話了。

“你平時怎麽說話就怎麽和他們說好了。”藍憐兒說完話就躲進了暗處。

藍憐兒說派人保護他的安全

,但是並沒有這麽做。這是他們第一次找劉仁厚,為了更好的考察他的忠心一定會加派人手盯住他。就算躲得過重重看守,也不會能打探得到什麽消息。

果然半夜,劉仁厚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婉兒已經回了王府,劉仁厚也無需顧忌她的感受,回到風花雪月,便衝著白霜發了一通脾氣:“你們不是說會派人保護我嗎?讓我幫忙的時候說得好聽,麻煩來了就一腳把我踢開!你們……”

白霜替藍憐兒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也憋屈得很。劉仁厚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無所知,今天晚上藍憐兒與她一直都在地窖裏和李遠華說著條件。這會兒藍憐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白霜隻能任由著劉仁厚罵著自己,直到劉仁厚說累了,藍憐兒才出現。

“劉伯父,累不累,要不要喝口茶?”藍憐兒笑嘻嘻的拿著一壺茶問道。

方才她躲在暗處,把劉仁厚罵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正如她所料,那些人為了逼出劉仁厚背後的人,把他打了一頓。藍憐兒知道若是她派人跟了過去,看到劉仁厚挨打肯定會著急,肯定會出手相救。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的弱點。她知道那些人留著劉仁厚有用,不會真正傷害到他,便任由他們去了。讓劉仁厚負點傷,也好辦事。

劉仁厚隻被打了一拳,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對著白霜嘮叨了一頓之後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再聽藍憐兒這麽一說,更是沒了氣。隻是臉依舊沉著,嘟嚷了一句:“藍姑娘你事先要是已經有了安排,大可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和你說了,你還會本色出演嗎?”藍憐兒喝了一口茶,輕笑道。

劉仁厚一想,還真不會,他本來就是仗著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才會肆無忌憚的赴約。如果知道藍憐兒並沒有派人尾隨他,他早就嚇破膽子,把什麽都招了。也不會挨了那幾下拳頭還傻愣愣的以為會天降奇兵來救自己。

“我估計這幾日,他們還會繼續來找你,不過劉伯父不必擔心,這一次,他們肯定不能得手。”藍憐兒自信滿滿的說。

劉仁厚卻不敢相信藍憐兒了,心裏自顧自的懷疑了一下,“藍姑娘,你這一次不會還是耍我吧?”

“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了。”藍憐兒早就算好了時間,等到他們再找劉仁厚時,他已經進宮了。皇宮裏雖然危險,但是有那麽多危險的人“保護”著劉仁厚,總比她的這點綿薄之力要強。

這些年來劉仁厚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廢物,什麽都不會,但是越是這樣的環境越讓他學會了怎麽沉得下氣。聽藍憐兒這麽一說,劉仁厚反複的斟酌,這丫頭年紀不大但是分析得的確有些道理,他也終於放下了一點兒擔憂,“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得到了劉仁厚的點頭,藍憐兒有些高興。白霜卻不樂意了,劉仁厚一走,兩人獨處一個房間的時候白霜的怨氣也來了:

“你倒是好,出現得恰是時候,你不知道剛才他把我罵得半死。”從小到大,雖然吃的苦不少,但是挨罵這種事是少之又少,還是替人挨罵。

藍憐兒看著白霜生氣的臉,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聽她發牢騷。

“藍憐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白霜有些生氣了,拍了一下桌子怒氣衝衝的看著藍憐兒。

藍憐兒見她脾氣也發夠了,才慢悠悠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放到白霜麵前。

“什麽東西?”白霜拿起來一看,信封上什麽也沒有。半信半疑的打開了信,隻看了個開頭,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這熟悉的字,是洛瑞寫的!

短短的幾行字,白霜看了又看,惹來藍憐兒一陣唏噓:“洛瑞寫了什麽東西?讓你又哭又笑的?”

白霜的確有些激動過了頭,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緒,被藍憐兒這麽一說,立刻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起來。

“沒有什麽,洛瑞說,睿雙現在爬得可快了,還能扶著桌腿走路了,再過不久,就能走路了。”白霜興奮地說起信上的內容來。

母親看到孩子的成長的喜悅全溢在了白霜的臉上,看著信,好像就看到了睿雙,白霜總怕自己看漏了什麽,又低著頭又看了一遍信。

上麵的字她幾乎倒背如流了,但是最後那一句“霜兒,我想你了”怎麽看也看不夠,被藍憐兒這麽一調侃,白霜忽然問道:“藍姑娘,這信你看過了嗎?”

藍憐兒無緣無故被白霜這麽一黑,有些不樂意了,“你們這些你儂我儂的話我可是一句都沒看到,白日王爺把信給我我就原封不動帶給你了,至於王爺有沒有看,這個你要問他。”

白霜的臉更紅了,藍憐兒還說沒看過信,這上麵的話,可不就是你儂我儂嗎?

洛瑞也真是的,怎麽把這話寫到了上麵去。白霜已經在心裏擬好了給洛瑞的回信,但是好像滿肚子的話怎麽也不夠說。腹稿打了又反悔,反悔又再打。

這一封信,足夠白霜高興上好一段日子了。

李遠華被人丟在了一個破廟裏待了半天,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把他轉移到別處。如此重複了幾次,李遠華簡直被折磨得痛苦死了。甚至還有種感覺,自己就像是之前被移來移去的屍體,可是他們已經死了,沒有知覺,他確實活著被人這麽折騰。

報應果然來了。

李遠華痛苦的待在一個廢棄的房子裏,看著頭頂破舊的屋頂,房梁搖搖欲墜,一不小心就會砸下來。這些日子他每天都隻吃了一頓,餓得慌,手腳又被鐵鏈鎖著,挪一步都困難。如今就像是在等死,李遠華痛苦的搖著頭,耳邊傳來一陣聲響。

又是給他換地方的吧?李遠華再也不像前幾次那樣聽到聲響會激動的翹首等待,眯著眼睛靠著破牆。感覺到人已經到了麵前了,才緩緩的開了口:“這一次又要去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