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烏龍懷孕事件

燕少軒接到江禹哲電話時,很是吃了一驚,半天回不過神。

他在酒店裏到處找這位大爺,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急得差點報警了,就怕他又來個胃出血昏倒在路邊無人問。可這位大爺倒好,也不事先吱一下,一聲不響跑到他家醫院,還拐帶了女孩一起去。

更震驚的是,他掛的是婦產科急診!

婦產科?

讓人不想歪都不行了。

燕少軒第一反應就是弄出人命了!

老江那麽一個英明神武,從不吃虧,零失誤零缺陷的腹黑無敵男,竟然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此時不去刷存在感,更待何時。

燕少軒趕到高級單人病房,發現氣氛異乎尋常的凝重,又跟他想象中的那種悲傷氛圍不太一樣。

他的姑姑,婦產科主任燕淑琴,黑著一張臉靠在窗邊單人沙發上,見他來了,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沉著臉生悶氣。

江禹哲坐在床邊,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一動不動盯著床上熟睡的女孩。

女孩臉色糟透了,白如薄紙,像個毫無生氣的破布娃娃,皮膚透白得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破掉。

頭頂一排烏鴉飛過,燕少軒直覺情況不妙,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說話都不敢放大了聲音。

“怎麽樣了?救回來了嗎?”

這時,進來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他一看房裏劍拔弩張的情形,轉身就想撤。

燕淑琴連忙叫住他,拿過皮包挽到胳膊上,起身走過去。

“老鄧,這裏就交給你了,病人肺部有雜音,可能是受涼感染,你幫忙看一下。”

說完,她又看向江禹哲,神色清冷:“這位鄧醫生是呼吸內科的權威,已經研究出了治療肺癌的有效方法,他的醫術沒話說,治你一個肺部感染綽綽有餘,保證明天一早,你的女人就會醒過來。”

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醒,還是奪命連環call,再好脾氣的人都會暴走。何況燕淑琴脾氣本就不算好,氣性上來,天王老子的臉麵都不給。

偏偏,她對上的是江禹哲。

這位大爺脾氣更大,他沒心情理你,你跟他說再多,他都不會看你一眼。

於是,燕淑琴更怒了。

就沒見過這麽傲慢無禮的晚輩,吵醒她不說,還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燕淑琴張嘴正要訓話,燕少軒立馬擋在她麵前,一口一個姑姑,喊得特別親熱。

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頭都開始疼了。攬過燕淑琴的肩頭,燕少軒好說歹說,總算把人哄了出去。

出了屋,燕淑琴立刻甩開他的手,被侄子哄了幾句,臉色也和緩了一些,年到四旬,保養得宜的女人依舊顯得風韻猶存。

她嘲諷一笑:“也就你這傻子,掏心挖肺一頭熱,也沒見人家對你有個好臉。”

燕少軒扭頭看了屋裏一眼,雙手合十,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姑,求你別說了,人家麵冷心熱,對我是真好。你跟他接觸不多,不了解,我心裏清楚就行了。”

燕淑琴哼了一聲,那懷疑的眼神顯然還是不相信。

“哎,不說這些了,孩子保住了沒?”燕少軒急問。

燕淑琴沒好氣地瞪了侄子一眼,語氣不善道:“都說女人愛瞎想,你們男人才是。屁股下麵有血就一定是流產跡象?還不準人家來親戚啊!”

“哇靠,原來是親戚來了,害我白擔心了,還以為真的鬧出人命了!”燕少軒忍不住爆粗口,燕淑琴瞪突了眼,怎麽說話呢。

男人訕訕拍了拍嘴,表示自己錯了,笑眯眯摟過女人送她下樓。

病房內,鄧醫生見男人麵容冷漠,氣場十足,心裏突突的。

“那個,江少,要不,我先給病人做個檢查?再開些藥?”

不發一語,江禹哲倏地站起來,身子稍微向後退了一步,讓開半個身位。

鄧醫生趕緊上前,掏家夥,幹活。

他手持聽診器,隔著衣服在裴樂樂胸口上下滑動,探聽女孩肺部情況,那模樣看著特別認真,心無旁騖,沒有一絲雜念。

可江禹哲的目光隨著手在遊走,隻覺那隻手格外礙眼。

這些男醫生是不是都喜歡打著給女病人檢查身體的幌子,光明正大吃豆腐。難怪現在婦產科男醫生越來越多了,就不信他們一點渾水摸魚的邪念都沒有。

鄧醫生檢查完了,摘下聽診器掛到脖子上,回身去看江禹哲,冷不丁嚇了一跳。

江少怎麽了,黑著一張臉,比這夜色還沉,怪嚇人的。

鄧醫生一頭霧水,心想他可能是擔心女伴,於是陪著笑臉盡可能輕鬆地報告病情。

“呼吸音有點粗,輕度肺炎,不算嚴重!等量了體溫,我再看是開退燒藥,還是用物理方法退熱。”

說著,鄧醫生從醫藥箱裏拿出溫度計,準備塞到女孩腋窩下,手剛碰到女孩領口,就被江禹哲叫止了。

“之前量過了,38度3。”

“這個,肺炎患者的體溫是一直變化著的,隔段時間就要量一次,以便進行動態監測判斷病情……”

鄧醫生從專業角度闡述病情發展的可能,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真的心無邪念,令江禹哲不禁側目。

他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大腦卻已經開始飛速運轉,利用他超強的記憶力,一字不落記下醫生的話。

鄧醫生說了一大串,口有點渴,舔了舔嘴唇,想喝水了。

江禹哲不動聲色,隻淡淡挑了一下眉頭,漫不經心道:“我給她量,你先回去,有情況再叫你。”

“要不,我叫個護士過來?”哪能讓江大少親自動手,何況,一個大男人照顧女孩,總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需要的時候我會叫。”江禹哲蹙了蹙眉頭,語氣隱隱有些不耐。

這醫生聽不懂人話嗎?說了不需要,還在一個勁地問。

那兩個值班護士跟花癡一樣,進了屋就賴著不想走了,人都睡著了,藥水也吊上了,她們還在屋裏朝他擠眉弄眼,說是守著病人,也沒見她們做什麽實在事。

最煩這些不識趣的閑雜人等。

鄧醫生隻得作罷,到值班室討了口水喝,跟值夜護士交代了幾點。病人正值生理期,衛生方麵,還有用藥方麵都得多留個神,如果體溫變化穩定,沒有大起大落,最好還是用物理退熱。

隻剩兩個人了。

江禹哲手拿體溫計,甩

到正常度數以下,目光深邃,凝視著沉睡中的女孩。

他從沒伺候過人,可為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孩,他一次次破例。似乎從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初見麵,她喝醉了酒,發瘋似的胡鬧,自己跳進水裏,還往他身上潑水。那時候,她的體溫也高,泡在水裏都降不下去,是喝醉了,酒精作用,太興奮,又蹦又跳玩出來的熱度。

不像現在這樣,麵容蒼白,睡得死寂,憔悴虛弱到好似風一吹就能飄起來。

剛送到醫院時,她渾身冰涼,緊閉著眼睛,嘴唇都是烏的。他怎麽捂都捂不熱,抱她都不敢用大了力,生怕稍微力氣大了,她就會碎掉。

護士火急火燎給她擦幹了身體,換上幹爽的藍格子病服,揉搓著她的手腳給她一點點回溫。

他就在旁邊看著,一直看,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

寬大的病服套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瘦小了。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個瀕臨生命邊緣的重症患者,所以燕淑琴告訴他,她隻是受凍嚴重,發燒,引發肺部感染時,他還不太相信,懷疑燕淑琴是為了讓他安心,不敢告訴他真實病情。

燕淑琴最討厭別人質疑她的醫術,當即叫來呼吸內科的首席專家,再次診斷的結果跟之前的結論差不多,他這才勉強放心。

“江少,在嗎?”

是那個聲音很嗲的護士!

江禹哲不自覺擰緊了眉頭,他打開門,嗲護士還在弄頭發,一看到他,立馬停了手,嬌嬌笑道:“要給病人量體溫了,麻煩江少讓我進去!”

能到高幹病區工作的護士,都是家裏有點底子或者關係的,嗲護士也不例外,長期接觸達官顯貴,看人的眼力見還是有幾分的。

她雖不清楚這個江少的具體來曆,但能和少東家燕少軒稱兄道弟,並且每次生病都由燕少親自送過來,肯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之前住了好幾次院,都是護士長親自照料,這回她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親近他的機會,自然不想錯過。

嗲護士抽出病曆本裏夾著的體溫記錄表,假模假樣遞給江禹哲,以表示自己真的在認真工作,還指了指上麵的時間段,每小時就要量一次呢。

誰知,江禹哲拿過記錄表,扔下一句“明早填好了給你!”然後,手一甩,直接給嗲護士吃了個閉門羹。

嗲護士當場愣了,望著門板暗暗飲恨,不禁羨慕起躺在床上的女孩。

男人抱著女孩直奔病房的狂風暴雨之勢,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帝王一樣的人物,一直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卻因為心愛的女人病了,滿臉的陰鶩狠絕,好似毀天滅地般,令人不寒而栗,卻又情不自禁被男人渾然天成的強悍氣勢折服。

“大人和孩子必須保住,缺一個都不行!”

他當時是這樣說的,斬釘截鐵,不想聽任何跟他命令相悖的意見。

在場的醫護人員個個提心吊膽,不敢有一絲怠慢,立刻對女孩進行緊急護理。

萬幸的是,女孩並沒有懷孕,警報解除。

而男人,倚靠在窗邊,遙望著夜空,異常沉默,卻像磁石一樣吸引著旁人的目光。

這樣一個全身上下都彰顯著無形魅力的男人,叫女人如何不心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