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別的線索
薑宓挑的那個方向,隻有十五個守兵,看到這麽一群人突然出現在麵前,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拿起哨子猛吹,但是直到他們被逐個解決時,也沒有援兵到來。
這當然要歸功於之前那兩夥去送死的人了,他們成功地讓這些守株待兔的守兵放鬆了警惕,以為吹哨子的隻是來送死的蠢人,而不是他們的同僚。
當昌意利落地一個折身,反手一刀割開了最後一名敵人的喉嚨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最後這一戰,他們隻傷了幾個同伴,沒有死一個人。
看著初升的朝陽照亮了少女美麗的臉龐時,在邵澄的帶領下,剩下的五個囚犯也朝著她深深地彎下腰去,表示以後就跟著她混了。
至於華琅留下的那幾個護衛,更是表示願意遵從主子的意願,一直跟隨保護她。
薑宓嘴角剛剛挑起一抹笑意,一想到莫名慘死的華琅,嘴角立刻就彎了下來。
剛剛她一直在想,那個殺了華琅後就逃走的神秘人到底是誰,他眼睛的顏色很特殊,如果見過的話,她一定不會忘記的。
但是那個人的眼神,還有他說的話,都好像是表達他們曾經見過的意思。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那個王八蛋的,她怎麽會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昌意,你知道那個殺手的來曆嗎?”她下意識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昌意,那個人的身手也是一流的好,憑她這點眼裏還看不出什麽端倪,隻能寄希望於江湖經驗豐富的他了。
昌意聳聳肩膀:“我向來不喜歡研究別的門派的武功。”看到她立刻就要變臉,他忙補充了一句,“可我有別的線索啊!”
“什麽線索?”薑宓立刻著急地追問。
華琅和子衡一樣,都是她前世裏的好朋友,當年她不開眼地挑了華謖當寶,現在看來哪個都比他有情有義。
隻是她自己晦氣的有點過分,子衡為了他們的千秋大業送了性命,現在連華琅也被她連累死了。如果她沒有寫那封信,昨夜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避免?
人已經死了,她沒有時間去哭哭啼啼,而是要抓緊時間替他報仇。
不管那個神秘人是什麽來曆,她都要把他揪出來!
“看好了,這可是真正的‘線’索。”昌意在“線”字上加重了語氣,在她麵前攤開了手。
一開始,薑宓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晃了晃腦袋後才偶然看到了一抹亮光。
原來他手心放著的,是一段透明的絲線,剛才她看到的光亮,就是絲線反射出的陽光。
“這是……”她用力拉了拉那根線,非常的堅韌。薑宓隻覺指尖一疼,拉住絲線的手指竟然已經被劃破了,滲出殷紅的血珠來。
“這就是殺了華琅的暗器。”昌意平靜地說道。
薑宓心口一跳,立刻想到了不久前經曆過的那個詭異夜晚。她看向昌意,顯然,對方已經和她得出了一樣的結論。
“是那個變態……”她低聲說道。
她終於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那個人的眼神有點熟悉了,上次圍觀雲妃小產的那場鬧劇時,她和這個人還打過照麵。那個時候,他在宮裏冒充的人是太醫張遠。
他是怎麽
混進死囚隊伍的沒人知道,但是那透明的絲線,卻是明白無疑的證據。上回亂葬崗那具屍體的手指上,也有著同樣的絲線。
“他究竟想幹什麽?”薑宓現在特別後悔那天親手挑了梁圭做冤死鬼,怎麽就沒選中這個變態?現在他已經逃之夭夭了,下回再換張臉皮出現在她麵前,還不知道能不能認得出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大禍,她那天就留在宮裏親眼看著那票人都被虐死了。
“他走前和你說了什麽?”昌意反問道,那時候他站的有點遠,隻看到那家夥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話,卻沒能聽到。
“他說……”薑宓本能地就要回答,卻在看見他的臉後立刻換了表情,“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看著他們倆一會兒好一會兒吵,其他囚犯都是一頭霧水,唯一看出了點兒端倪的邵澄也覺得很尷尬。
他清了清嗓子:“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當然是去斷刃城了。”薑宓不假思索地答道。
其他囚犯都立刻變了臉色,臉上都寫滿了剛出刀山又要跳油鍋的痛苦。
邵澄卻很讚同她的主意,還主動向其他人解釋道:“現在統領雖然不在了,但咱們要是不去斷刃城,也會被貼皇榜通緝,再說了,有薑小姐和這位大俠在,咱們一定能活著回來的。”
在他的努力下,原本還在猶豫的幾個囚犯,也逐漸轉變了想法。
其中一個漢子說出了大夥兒的心聲:“咱們這條命,本來就是薑小姐撿回來了,要不是她,咱們早就被砍死了!小姐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薑宓現在對這個邵澄簡直是刮目相看,本來就覺得他和一般囚犯不一樣,戰鬥力雖然渣了點兒,但卻是個頭腦清楚的家夥。現在看來,不光頭腦清楚,口才也相當不錯,當個軍師綽綽有餘。
那幾個犯人是沒什麽問題了,她卻突然覺得身邊有點安靜。
那個平時羅嗦的要命的家夥怎麽還沒發表意見?
“喂,詹安八成是活不了了,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咱們倆也沒什麽瓜葛了,你想去哪兒都成。”她故作大方地說。
他卻低頭看著她,挑眉一笑:“你希望我去哪兒?”
薑宓一愣:“你去哪兒關我什麽事!”雖然回答的很快,但他的語氣,還是讓她心裏一動,莫名地覺出了一絲曖昧的情愫。
他去哪兒,為什麽要來征求她的意見?
其實,剛才還有另外一句話都到了嘴邊兒,還是被她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像“跟我一起去斷刃城吧”這種話,簡直就像是邀請一樣,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雖然他是個很有用的幫手,但是,薑宓卻本能地想要和他保持一點距離。
她重活這一世,就是為了報仇,不會再對任何人產生感情了。
所以,昌意的存在,對她來說有點兒危險。
還是讓他離自己遠點兒好,不對,是她一定要離他遠點才行!
抱定了這個主意,薑宓立刻轉身就走,連一句話都不想再和他多說了。這個家夥巧舌如簧,再多說幾句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幺蛾子來。
她才剛剛轉身,胳膊就
被他用力拉住了。
“我去哪兒,當然和你有關係了。”他的呼吸暖暖地拂過她的發頂,暗藏曖昧的語氣讓薑宓心裏一顫,硬是咬牙不敢回頭。
他這是要說什麽?
其他人都覺出了不對勁,各自幹笑兩聲,便和邵澄一道去收拾兵器整理上路的東西了,用行動表達了不打擾他倆的意思。
隻是個年輕點的漢子不明所以:“哎,咱們都走了,小姐和那個大俠再吵起來怎麽辦?”
兩個年長的漢子愣是把他拉走了,一邊拉一邊還說著:“你懂個屁,年輕小夫妻打是親罵是愛,哪要咱們跟著摻合!”
薑宓的臉騰得紅了,恨不得能把他們抓回來聽她解釋。
“我不要你再幫忙了,上次可是說好了,我讓你滾蛋你就得滾蛋!”她粗聲粗氣地說,徒勞地甩著胳膊,卻根本甩不掉他那隻可惡的手。
昌意嘴角堆滿了濃濃笑意:“話是沒錯,可是……你還欠我十兩黃金,想繼續賴賬嗎?”
薑宓瞪大了眼睛,這都是多久前的事兒了,再說……
“你不都已經占過我便宜了,還好意思來要錢?”她可沒忘記,那天這個無賴是怎麽偷襲她的。
昌意抬手摸著下巴,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有占過你便宜嗎?是怎麽占的?”
“當然……”看到不遠處的那些人被自己的聲音吸引地回過頭來,薑宓臉上一熱,忙壓低了聲音:“當然有。”
那些人曖昧的眼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好像真把她和昌意湊做了一對兒似的。
她正在懊惱,昌意卻已飛快地俯身在她臉上偷吻了一下。和上次一樣,一觸即退,卻讓她驚訝地捂住了臉頰,往後跳了一步。
他的眼睛很亮,笑的也很促狹:“是不是像剛才這樣?”
“你……你混蛋!”薑宓伸手就想打他,卻想到剛才那幾個人說的打是親罵是愛,手揚到半空就再也落不下來了。
“十兩黃金。”他又重複了一遍,故作誠懇地湊到她麵前,“隻要你給了錢,我立刻就走絕不糾纏!”
他擺明了就是要賴上她了,可恨的是她偏偏還有這麽個軟肋被拿捏住了,現在根本就掏不出錢來。
薑宓隻能咬牙咽下這口氣,不再搭理他,隻轉過身去對其他人吼道:“準備出發了!”
她的目光落到地上,兵器什麽的已經被他們搜羅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了一地的屍體。
看到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她突然挑挑眉毛,露出一個壞笑:“咱們不能就這麽走了,還是給他們留下個路標吧!”
“路標?”連昌意和邵澄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薑宓神秘一笑,並不多作解釋,隻是指揮著他們動手。
短短半刻鍾後,他們一行人已經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隻留下身後一個用屍體堆成的箭頭,方向指的就是正北……他們離開的方向。
顏韜,本姑娘光明正大地留了記號,有種就繼續派人來追殺啊!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詭異的“路標”,薑宓笑得格外狡黠。朝陽的光輝灑在她身上,把那一襲紅衣照得生氣勃勃,就像是一朵明亮的火焰之花,盛放在京郊的山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