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水落石出的滋味

水缸被抬了上來,水瓢漏鬥和侍衛都就位了,華謖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梁圭驚疑不定地看看她,又看看顏妃,眼裏滿是絕望,卻還舍不得放棄希望,盼著自己能躲過這一劫。

這是薑宓給他的最後機會,如果他現在識時務出賣顏妃,說不定她還會發發善心,讓他死的輕鬆點。

可惜,梁圭沒抓住這個機會。

她拿起漏鬥,示意侍衛抓緊梁圭,然後把漏鬥穩穩地插進了他的嘴裏。她用的力氣不小,梁圭嘴邊冒出了血,拚命搖頭,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擺脫漏鬥。

感覺著手下傳來的掙紮感,薑宓眼裏戾氣大盛。

就是這個道貌岸然的王八蛋,幫著顏妃一起害死了她的孩子,現在,就讓他替自個兒的主子先走一步吧。

她命令一個侍衛扶好漏鬥,然後招呼其他人開始灌水。

漏鬥的下端幾乎插到了嗓子眼兒,梁圭根本沒辦法拒絕,肚子很快就被水灌得鼓了起來。原本還算寬鬆的衣服都被崩開了,他的肚皮就像是一麵繃緊了的鼓。

等到差不多到了極限的時候,薑宓才命令侍衛放開他。

梁圭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通紅,表情痛苦至極。

“接下來該怎麽辦?”華謖是徹底被這新鮮的玩意兒吸引住了,忍不住問道。

薑宓神秘一笑,招手讓那幾個強壯的侍衛過來,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些侍衛立刻把梁圭掀翻在地,用腳在他脹大的肚皮上使勁踩跺!

梁圭痛苦地翻滾著,卻怎麽也躲不開,大量的水從他嘴裏噴出來,仿佛無窮無盡的樣子。但是,也因為有水源源不斷嘔出的緣故,他根本沒法發出任何慘叫。

在場的人無不看的後背發涼,這種折磨人的法子,真是見所未見。

等到梁圭吐得差不多了,肚子也癟了下去,薑宓冷靜的聲音便又響起:“像剛才那樣,再來!”

梁圭的眼睛都充滿了血絲,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本來還趴在地上吐出最後一點水的他,竟掙紮著想要往門口爬。

但是,他被再次拖了回來,還沾著他嘴裏血腥味兒的漏鬥被粗暴地塞了進來,緊接著又是大量的水無情灌入。

在一次灌水的空隙中,梁圭掙紮著發出聲音:“皇上,臣有要緊事要……”

顏妃瞳孔一縮,忙對侍衛喝道:“還不快動手!”

侍衛在她的催促下立刻加快速度,梁圭再也沒法說出任何完整的話來了。雖然是這樣,但顏妃的目光仍然顯得有點心虛,還看了薑宓一眼。

薑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就算梁圭說出來,也撼動不了顏妃的地位,畢竟從前顏妃做的那些壞事,都是華謖默許甚至是親自指使的。

她隻是想,讓梁圭的垂死掙紮刺激一下顏妃罷了。

同樣的過程反複了幾遍之後,再次被扔在地上踩踏的梁圭,嘴裏吐出的水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不止是這樣,他的鼻子、耳朵甚至眼睛周圍,都開始有血水流出。

嘔吐的聲音,原來也能讓人聽的毛骨悚然。梁圭的軀體在地上蠕動著,吐出的**顏色

越來越深,最後已經變得有些發黑。

喉嚨裏擠出最後一點聲音後,梁圭終於不動了,但血水還在不停地流出來,從他的五官七竅裏……

在場的宮女裏,有承受能力差的已經吐了出來,連顏妃也是臉色蒼白。

隻有華謖,黑色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看向薑宓的眼神裏,也多了一點欣賞。

“皇上……”顏妃勉強說出一句話來,“臣妾不想看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了,不管是什麽樣的人,水落石出後都是差不多的樣子。”薑宓輕鬆地說著,看了那個張遠一眼。

跪著的所有人裏,隻有他,眼裏沒有被任何恐懼,甚至還有一絲玩味。

薑宓由此斷定,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好,那朕就先陪你回去歇息。”他對劉全道,“剩下的人,你看著他們受刑,完事兒了就都丟到亂葬崗去。”

“是。”

華謖吩咐別人送薑宓回大理寺,在帶著顏妃經過她身邊時,他的腳步略微放慢了一下,把曖昧的語聲送進她耳中:“你還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薑宓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離開,知道經過今天的事之後,顏妃一定會把自己當成頭號敵人。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顏妃越是怕她,就越是會好好纏住華謖,不讓他和自己再見麵。

這樣,她就能有一段時間不用看到那張討厭的臉了。

薑宓打了個哈欠,毫不猶豫地跟著押送的人走出了皇宮。和這個金碧輝煌卻殺機重重的地方相比,還是她的牢房來得更順眼點。

剛回到牢房,有個人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

無奈地對上那雙明亮的黑眸,薑宓皺眉:“你在看什麽?”

他卻是答非所問:“你身上,有血腥味。”

薑宓一愣,下意識地抬起衣袖聞了聞,沒有什麽味道啊,還是說,做殺手這行的對這種味道特別敏感些?

捕捉到他眼裏的一抹緊張後,她輕鬆地笑了:“不是我受的傷。”

被她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昌意很不自然地撇了撇嘴:“我當然知道了,你這麽凶悍的女人,誰能傷到你。”

就像那個倒黴的詹安一樣,今天還不知道是誰倒黴了……他在心裏嘀咕著。

薑宓卻對他勾了勾手指頭,等他走到牢房這邊後才輕聲道:“上回你是怎麽把我弄出去的?”

“問這個幹嗎?”他皺眉,本能地覺得她又在盤算什麽花樣了。

“當然是。”她笑容燦爛,一雙眼睛亮如星辰,“再照原樣來一回了,我今晚要出去。”

夜半時分,兩個獄卒打扮的人影大搖大擺地從大理寺走了出去。這原本就是交班的時候,他們又有腰牌,所以根本沒人盤查。

剛走出門口守衛的視線,昌意就向前一撲,長臂無賴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被他沉重的身子這麽一壓,薑宓立刻就彎了腰,咬牙罵道:“你在幹什麽,混蛋!”

“我可不是故意的。”昌意的聲音充滿了偽裝的無辜,“剛才用了太多精神力,這會兒體力跟不上了,你忍心把我丟在路上?”

雖然明知他是耍無賴,但薑宓也沒辦法反駁。

誰讓他說的是事實呢,普通的迷藥隻能讓那些獄卒昏睡,但他用眼睛釋放的精神力卻可以控製他們的行動和記憶。迷藥聞多了可能會有抗藥性,但這個辦法卻是萬無一失。

看著她氣鼓鼓卻又無話可說的樣子,昌意暗自笑了笑,腳下站穩了些,沒有把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之前抱過也壓過,她的身子實在是單薄了點兒,可扛不起他的重量。

雖然暗地裏減輕了她肩膀上的負累,但他卻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蹭著她側臉的優美弧線,並滿意地看到那張小臉已經紅得透了。

“害羞的臉紅了?”他忍不住戲謔出聲,伸出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戳了戳。

薑宓一個眼刀飛過來,咬牙切齒:“老娘是累的!”

上輩子她可是活到了二十幾歲,差點當了倆孩子的娘,什麽沒有見識過,還會因為這點兒接觸臉紅?倒是他……

薑宓剛才那一回眸,不經意看到了他的臉色。

臉紅的其實是他吧!

看他的樣子和華謖應該差不多大,至少也有二十五六歲了,和她原本的年齡應該差不多。江湖上的人向來不講究什麽禮教大防,看對眼了就成親,一處過活幾年,不順心了再分開的也不少見。

這還是正經的,那些**不羈的,更是整天在勾欄裏混,怎麽可能這麽大了連女人都沒碰過?更何況長成他這個樣子的,一看就是花叢裏的老手,勾搭人和被勾搭的本事都是一流的,還害羞個什麽勁。

“你臉紅了。”她的語氣很認真,越是這樣越有殺傷力。

昌意臉上可疑的紅暈變得更明顯了:“我這也是累的。”

薑宓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眉梢眼角都是嘲諷的意思。

“你不信啊?去外頭吆喝吆喝,同時對兩個人施術有多累,也就是我這樣天賦異稟的人,換了別人這會兒都暈了……”

聽著他在耳朵邊兒絮絮叨叨,薑宓恨不得能把耳朵塞上。

早知道要犧牲自己的耳朵,她就不多說那句話了,真是悔不當初。做殺手的不是應該沉默寡言嗎,這人的性子怎麽完全反了?

越走腳步就越是沉重,當看到腳下不知哪裏吹過來的紙錢時,薑宓鬆了一口氣,終於快到了。

轉過最後一個路口,看到麵前出現的場景時,昌意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要帶我來的……”他咽了咽口水,聲音裏透出難以置信的情緒,“是亂葬崗?”

月光到了這裏就變得格外慘白,前方的小山坡上,層層疊疊的都是小墳包。打著旋兒的風吹起死人堆中的紙錢,氣氛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對啊,我要來這兒找個人。”薑宓甩開他僵硬的手臂,大步向前走去。

昌意瞪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這……這是什麽女人啊,大半夜地拖他來亂葬崗?虧他是以為她想單獨和他相處會兒呢,誰知卻來了這麽個鬼地方。

前方的少女停下了腳步,不耐煩地跺了跺腳:“昌意,你還站著幹什麽?快過來幫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