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們陷害我
“卑職在貴嬪的宮殿裏發現了這個。”梁圭把一個香爐交到侍衛手上。
“這是什麽?”華謖聞了聞,臉上立刻泛起了明顯的紅暈,他忙揮手讓侍衛把它拿開,狠狠看了一眼趙貴嬪。
“皇上,這是……”
“不用說了!”梁圭正要解釋,卻被華謖揮手打斷。
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隻是現在周圍人多口雜,說出去了自己的臉往哪兒放?堂堂一個皇帝,竟然被自己的妃子用這種手段算計,關鍵是他還上當了!
趙貴嬪卻是一頭霧水,她之前確實有些心虛,但那也是因為花影給她的蠟燭。這香爐……她寢殿裏一直用的都是正經的香料,但是為什麽這個太醫卻單單把它拿了出來?
“皇上,我沒有用什麽,你不要聽他們陷害我!”
是的,陷害!趙貴嬪立刻反應過來了,這一定是顏妃故意陷害她!
“一定是顏妃讓她的丫頭在我寢宮裏動的手腳,要不然她怎麽不在麗景宮伺候主子,反而跑來了我這裏?”
可惜,趙貴嬪的辯駁來的太晚也太無力了。
“明明是貴嬪你叫我來的,現在還反咬一口,想把責任推到我們娘娘身上!”玉兒大聲反駁道,對著華謖連連磕下頭去,“皇上,奴婢和娘娘都是被人陷害的,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畢竟是有過了親密關係的人,玉兒說話的態度不知不覺地也改變了。
聽到“我們”兩個字,顏妃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擠出水來了,藏在袖子裏的手更是把手絹擰成了麻花。
薑宓不禁同情地看了玉兒一眼,就算她能躲過今天的劫難,有能耐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有顏妃在,她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顏妃這種人,怎麽能容忍自己被身邊的丫頭背叛呢?玉兒今天的行為,已經很好地樹立了一個吃裏扒外的榜樣,顏妃就算能暫時容忍她,但早晚也要動手收拾她的。
這個主意,薑宓還是聽到玉兒那天說的話才想起來的,她曾問顏妃除掉了趙貴嬪之後少了幫手該怎麽辦。顏妃的記性也不差,事後一定會想起這句話來,以為是玉兒生了爬高枝的心,設計了這一場戲。
果然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人彼此猜忌懷疑,恰恰能把真相完全掩蓋住。
去了趙貴嬪後,她們主仆兩人至少也能鬥上一陣子,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能讓薑宓準備下個計劃了。
“皇上,我真的是清白的,一切都是顏妃和玉兒她們……”看著華謖的眼神越來越陰沉,趙貴嬪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還在垂死掙紮。
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驚叫打斷了。
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宮女盯著趙貴嬪的臉,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趙貴嬪臉上來,借著月光看清楚之後,便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趙貴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抓過自己的貼身宮女問道:“我怎麽了?”
那貼身宮女站的最近,目光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懼,連聲音都變了:“貴嬪娘娘,您……您的臉……”
所
有人雖然都看到了趙貴嬪臉上的異狀,但隻有薑宓和昌意知道是怎麽回事。
前幾天花影就在給趙貴嬪治臉傷的藥膏裏悄悄混入了昌意給的毒藥,分量用的特別少不說,而且經過精確的計算,到昨天恰好能把藥膏都用完,這樣就算是想要追查也沒了證據。
而且醫女隻是負責做一些簡單的塗藥工作,配製藥膏的都是太醫,就算要懷疑也算不到花影的頭上來。
算算時候,今晚毒就應該發作了。這種毒和其他的毒藥都不同,是先腐蝕了骨頭和經絡,最後才爛到臉皮上來的。
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趙貴嬪臉上的麵紗已經變了顏色,從邊緣緩緩滴下了黑紅的水來,而且一種腐爛的味道也漸漸彌漫開,站的近的幾個小宮女,都忍不住彎腰嘔吐了起來。
趙貴嬪這才覺出了不對,伸手摸上自己的臉,卻隔著麵紗摸到了一手發黑的血水。
她驚恐地尖叫一聲,慌不擇路地跑回寢殿,在鏡子前一把扯下了麵紗。
原本有傷痕的地方,現在已經爛得透了,她才剛摸了一把,指甲縫裏就已經帶下了幾絲腐肉,但她卻完全覺不得疼。她驚惶地捧著自己的臉,手指還沒有怎樣用力就按進了臉頰去,更多發黑的血水流了下來,樣子恐怖至極。
趙貴嬪接二連三地發出尖叫,一聲比一聲高,其他人都聽得毛骨悚然,薑宓卻隻覺得快意。
對於趙貴嬪來說,美貌和地位是綁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靠山就是顏妃,現在,她已經失去了其中兩樣,最後一樣也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和她有相同命運的還有趙子川,沒了這個在宮裏能說得上話的妹妹,他的案子應該很快就要了結了,說不定會比薑宓自己的案子了結得還快。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華謖,隻見他威嚴地對周圍的那幾個宮女喝道:“還不趕快跟進去看看!”
皇帝都已經發下了命令,那些人就算心裏再害怕,也不得不走進了寢宮,去伺候那位現在隻顧著尖叫的趙貴嬪。
看著最後一個宮女走進寢殿,華謖的眼神突然變冷了。
“封宮,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出來!”他沉聲道,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人,對劉全打了個眼色。
劉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一群侍衛和太監拿木板把宮門和窗子都釘死了,全然不顧裏麵人的哭號。
而華謖最後陰狠地看了這座宮殿一眼,便帶著顏妃離開了。
劉全讓侍衛留下在這裏幹活,自己卻出去了一趟,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進來了。那群倒黴的侍衛幹完了活,劉全便笑道:“來,皇上有賞賜給你們!”
聽到幹活還有賞,那些侍衛立刻點頭哈腰地聚到了劉全麵前。
劉全點點人頭,和心裏的數目對了對,然後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對身邊的禁軍統領點點頭:“都在這裏了。”
“劉公公,不知道是什麽賞賜啊?”
“賞賜?皇上的賞賜,好著呢!”劉全話音剛落,禁軍已經齊刷刷拔出了佩劍,慘叫聲隨即響起。
借著慘叫聲的遮掩,昌意已經
帶著薑宓悄悄離開了樹叢。
好在華謖想把這事兒做的幹淨利落,特意把周圍的巡夜侍衛都調開了,因此在回去的路上,薑宓和昌意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直到走出老遠之後,她仍然能聽到趙貴嬪宮裏傳出來的沉悶哭喊。
這種死法,比那些侍衛要痛苦多了,不知道華謖是想把她們永遠囚禁在裏麵,還是就這樣慢慢餓死?
薑宓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向來路走去。
昌意上前拉住她:“你想做什麽?”
月光下,她的笑容有些異樣,看得人心裏發涼:“自然是要去看看那位趙貴嬪。”她抬頭看了看天,“過了今晚,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呢。”
昌意皺眉:“現在這個時候,那裏都被封住了……”
“正是因為被封住了,所以才不會有什麽人把守。”薑宓迅速道,“隻要等劉全和那些禁軍走了,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看昌意還在猶豫,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他的手搖了搖,抬起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幫幫我,好嗎?我有一筆賬還要和那個女人算,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用這樣懇求的語氣和他說話,昌意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點了頭。
折回去的時候,殿內的哭喊聲已經聽不到了,大概她們也鬧累了,隻能聽天由命了。看看四下無人,昌意便從後窗上拆下幾塊木板來,和薑宓小心地鑽了進去,還不忘把木板重新堵在缺口上做個樣子。
所有宮女似乎都聚在了外殿,在她們反應過來之前,昌意已經準確地點中了那些宮女的睡穴。
在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薑宓已經走進了內殿。
滿地狼藉,空氣中的曖昧氣息似乎還沒有散去,其中便又混雜了腐爛的味道,讓原本就黑沉沉的寢殿變得更加沉悶了。
角落裏的鏡子旁邊蜷縮著一個影子,顯然是趙貴嬪。
聽到腳步聲,她突然回過頭來大吼道:“滾出去,滾出去!”
薑宓反而走上前去,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趙貴嬪看到她陌生的臉,頓時嚇得向後一躲:“是顏妃讓你來殺我滅口的,是不是?”
“你不要殺我,我……我有銀子可以給你……這裏的東西你隨便拿,別……別殺我……”她語無倫次地叫嚷著,雙手在身前胡亂揮動。
“趙陽春,你還記得我嗎?”薑宓嘴角勾起一抹冷傲微笑,叫出她的名字。
趙貴嬪一愣,猛然抬起頭來:“你……你怎麽知道我這個名字……”那是她原本的名字,但在入宮得寵後嫌太土氣就改掉了,這件事連顏妃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她好像隻和一個人說過,那也是為了和對方套近乎。
她想起來了,宮裏隻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本名,而那個人……
趙貴嬪猛然睜大了眼睛:“鳳……鳳……皇後,我……我錯了,不是我害的你,不是!你不要來找我!”她尖叫著向牆角裏躲去,卻迎頭看到了自己爛的一塌糊塗的臉,尖叫聲變得更可怕了。
“是鬼來討債了……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