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不能亂救
一路上兩人遮遮掩掩,遊山玩水似的往升仙穀走。
經過天罰林邊時,那些消失了許久的殺手,不知道怎麽突然間又冒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殺手,讓毫無準備的公孫纖兒被弄得措手不及,逃跑時與袁弈然失散。
公孫纖兒被迫進了天罰林,據說與縹緲林對立,一個如同神話般的林子。
縹緲林美得如夢似幻,而與之相對的天罰林,據說是古時候上神專門處罰罪孽深重仙人的地方。裏邊不但景色蕭條,還荒涼一片。
一年四季都看不到一點綠意,樹木永遠如同水分流失死去的枯樹,且遍布毒霧幛氣,讓人每每看了都忍不住毛骨聳然。
如果是以往,公孫纖兒聽見天罰林那神哉奇乎的傳說,一定嗤之以鼻。
然而,在她進入天罰林,小心翼翼藏身於其中,一次又一次目睹了那些殺手在她麵前一晃而過,全然無視了她這活生生的人後,心中忍不住直發毛。
她可以清楚的看得見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
“什麽?我們跟蹤錯人了?”殺手甲震驚問。
殺手乙緘默不語,算是默認。
“現在怎麽辦?”
“走。”
隨著兩人離開,公孫纖兒忍不住想指天罵娘,心裏鬱悶得直想吐血。
嚓!不帶這麽玩的!
什麽破殺手?居然連目標都能搞錯!還能不能再搞笑一點?
如果隻是這樣也算了,奈何人倒黴起來連喝口水都能嗆到。
公孫纖兒沒嗆到,隻是找不著了路離開,任憑她在天罰林裏兜兜轉轉,怎麽都轉不出去,如同鬼打牆般,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天罰林裏死寂得連最低階的魔獸都沒有,連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不存在。
一眼望去隻有無盡的枯木林,與之對應的是雪的顏色,再無其它顏色。
公孫纖兒心情非一般的鬱卒,覺得這次出來,就沒有一處順利的。
先是被易天浩這小子坑到羅國,緊接著小竹子受傷險些丟了小命,最後還莫名其妙的背了個黑鍋。
如今,眼見穿過天罰林就是升仙穀,升仙穀再過去就是白帝城了。
結果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埋伏,埋伏也就算了,偏偏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目標。她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竟然倒黴成這樣。
鬱悶歸鬱悶,路還是要尋,總不可能待在原地,路就會出現。
兜兜轉轉沒走出天罰林,卻莫名奇妙救了一個男人。
男人大約二十出頭,穿著深紫色的鑲著金邊和寶石的衣裳,渾身散發著一股貴不可言的氣息。
這是公孫纖兒自易天浩後,第二次看見穿得這般“土豪”的人。
男人的頭發是金色的玉米卷,頭上帶著一頂金鑲玉的發冠,五官與公孫纖兒常見的修真者不太一樣,透著一股異域的別樣味道。
公孫纖兒表示很窘,這算是洋鬼子嗎?
男人有些狼狽,似乎幾經逃難,雙唇因缺水而皸裂,露出血絲與唇皮。
還好公孫纖兒是五行雜係,水係雖然沒什麽傷害,不過用來生活足夠。
喂了幾次水後,因脫水而暈過去的男人緩緩轉醒,看見身邊的公孫纖兒先是眨了眨眼,隨即倏的坐起,目光中帶著警惕。
公孫纖兒察覺旁邊的人醒後,側臉望去,發現對方眼瞳顏色異樣,一金一紫,不禁愣了愣,隨即微微一笑,“你好。”
在這個國度裏要遇見一名洋鬼子可不容易,至少穿越過來快一年了,才看見這麽一個。
男人眼瞳驟縮,“你不怕?”
缺水的喉嚨沙啞沙啞的,聽起來十分不舒服,還帶著一腔奇怪的音調。
“啊?”公孫纖兒被他問得直發懵,不明所以。
“我的眼睛。”他說。
“很漂亮。”好像前世寵物店中,高貴的波斯貓。
眨了眨眼睛,總算反應過來,他第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滄瀾大陸裏修真者雖然不全是墨發黑眸,但仍然占了大部分,剩下的哪怕發變變異,眼睛都是最純淨的黑色。
隻有魔修才會擁有赤色的眼睛,妖修倒是不論,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曾出現像這個男人一樣,雙瞳異色,一金一紫。
“為什麽要覺得自己很奇怪?你明明擁有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眼睛,那麽漂亮的顏色,別人想要都要不來。”公孫纖兒估計著這個大陸很少出現這種妖瞳,一時心軟忍不住安慰他。
“獨一無二嗎?”男人喃喃自語,異色的雙瞳閑過一絲亮光,陷入了沉默。
“是啊,金色,陽光的顏色。紫色,高貴而神秘。”可憐的娃,想必因為這雙眼睛自小受了不少區別對待,如果生在現代,這些怎麽可能會是問題。
隻能說,滄瀾大陸這個充滿神奇的大陸,仍然要落後於現代。
男人沉默了半響,忽而道:“悠然。”
公孫纖兒莫名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你的名字?”
男人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你的。”
“百裏……百裏謙。”嗷,她這是徹底隨了夫姓麽?好險,差點忘了她如今是男裝。
悠然站了起來,衣裳上的金飾與寶石晃得公孫纖兒眼花繚亂。
對於救了一名土豪,公孫纖兒表示心情各種美麗中,最主要的是終於尋著一活人。再在這死氣沉沉的林子裏待下去,她真怕自己會瘋掉。
見他站了起來,公孫纖兒跟著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你怎麽會闖進天罰林?”她忍不住好奇的問,而且還是獨自一人。
想了想,悠然才給出答案,“路過。”
“你一定是路癡!”公孫纖兒肯定的下了結論,不然怎麽會闖進天罰林?她是撞邪被逼進來。
不過迷路能迷進天罰林,也是醉了。
悠然沒有開口,不知道是默認還是不想理她。
公孫纖兒本不是多話之人,連問幾句,見對方都愛理不理,懶得再開口。
隻是,她怎麽都沒想到,跟在悠然身後走著走著,竟然走出了自己一直走不出的天罰林,頓時無語望天。
這貨是在用事實告訴她,他不是路癡嗎?
但是,誰能告訴她,如果他不是路癡,為什麽會渴暈在天罰林裏?
不過不管怎麽說,自己能這麽快出來,都是托
了對方的福。
看著寬闊的豫山大道,公孫纖兒長籲一口氣,打算和對方分道揚鑣,開心的道:“我送你水,你送我離開天罰林,我們扯平!”
嗷,以後她一定會多做好事。
今天,如果自己沒有救悠然,還不知道要被困於天罰林多久。
悠然停了下來,轉身望著笑得開心的人兒,“你救了我。”
“額……”自己特意換了個說法,就是無法確認到底算不算他的救命恩人,畢竟自己真的沒做什麽,隻是給了解了一時之渴。
其實,更讓她難以理解的是,又不是夏天,這邊雪雖少,卻並非沒有,為什麽這貨就沒想過吃雪解渴?
或許是對方有潔癖吧,她安慰自己。
“救命之恩,定當以身相許。”他漫不經心的開口,玩味的語氣讓人聽不出真假,更聽不出他的心情。
“我是男的。”公孫纖兒大窘,開始慶幸自己是男裝打扮,不然……
她抖了抖身體,不知道被驚到了還是冷到。
嚶嚶嚶……這人果然不能亂救!這不,都救出麻煩來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悠然繼續道。
“嚓!”公孫纖兒忍不住想暴粗口了,她有關係,她介意好麽!
“語出粗言,不好,得改。”
“老子有家室了,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聞言,悠然緘默了。
公孫纖兒正想鬆一口氣,不料對方開口了。
“沒關係,我可以做小。”
公孫纖兒一噎,隻覺得喉嚨裏似乎被什麽卡住了,上下不得。
恨不得仰天長嘯,泥煤喲!這貨的三觀忒奇葩了吧!
她聽過女人趕著給男人做小,卻從未聽過男人趕著給男人做小。
“我說,我一窮二白,有妻有兒,長得又不好看,你到底看上我哪點?我改好不?”親,婚姻這麽兒戲真的好麽?
“我家財萬貫,可以養你全家。”
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不似尋她開心,她都要以為對方在開玩笑了。
忽然間,公孫纖兒覺得十分頭疼,抬手揉了揉暴起的青筋,拔開劉海露出眉心的紅色印記,恨恨的道:“看清楚了,老子已經與人結契,根本不可能娶你。”
她覺得自己快要暴走了,尼瑪,打死她以後都不隨便救人了。
嚓,她要做一名毒醫!毒醫!學學古人,活人不醫,隻醫死人。
這人生,已經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原本以為這樣,對方總會死心,不料悠然幽幽然的瞧了兩眼,摸著下巴一臉深沉的道:“放心,我會尋著方法幫你解開契約。”
公孫纖兒簡直給跪了,這貨到底是有多執著,才能鍥而不舍的趕著要給她做小?
要說,自己真的沒做什麽,怎麽就被糾纏上了?
不過想到兒子說過,自己和百裏燁華的契約屬於最高級的靈魂契約,根本無法可解,遂無力的擺了擺手,“等你找到方法了再說。”
“好,等契約解開,你就休了他嫁給我。”
公孫纖兒沒有察覺對方話中的語言陷阱,講的是嫁而不是娶,“到時候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