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長期飯票略燙手

“大半年前,再來鎮上。”頓了頓,她才接著道:“當時貴公子心脈大亂,經脈堵塞,正在鎮上的煉藥師公會求醫,小婦人恰巧懂些皮毛,替他紮了幾針。”

聞言,顧城主大失所望。

還以為……

“夫人既然救過煥兒,自然是本城主的坐上賓。隻是……”他眉頭一皺,“在此之前並未收到煥兒的傳信,難以辨別夫人所言是真是假,不知婦人是否能證明。”

“自然可以,當日安少主身邊一共有四位年輕小廝,城主隨便找他們問問便知。”顧城主的態度倒是讓公孫纖兒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對方聽了會直接將她哄出去呢,沒想到……

這般看來,顧城主的家教倒是比公孫家好多了,不愧是世家。

“去將月喚來。”顧城主口中的月便是顧景煥身邊四位貼身小廝之一,也是這次唯一一個重傷跑回顧家求救的小廝。

不過片刻,管家便將月帶到。

“見過城主。”月恭敬的行了禮。

“月,你可曾認得這位夫人?”

“嘿,娃娃臉,好久不見。”公孫纖兒晃著手中的玉佩,笑眯眯的打著招呼。

月正是當日的娃娃臉少年。

“是你!”看見來人,月忍不住驚呼出聲,隨即咳了起來,吐出一口鮮血,待咳完才向顧城主回稟,“回城主,少主當日在再來鎮確實曾被這位夫人所救。”

“你下去養傷罷。”望著少年臉上好不容易養回來的一絲血色,再次消失,不禁皺眉揮手讓他下去。

“要不要本夫人給你紮幾針?”不知出於什麽心態,公孫纖兒竟一反平日的低調,張揚起來。

月先看了顧城主一眼,顯然在待他下令。

“既然夫人如此熱心,月你便讓夫人替你……紮幾針。”

“是!”月站在原地,動手脫起了身上的衣衫。

顧城主見狀,眉頭皺得更深了。

公孫纖兒摸了摸鼻子,她好像沒喊脫衣吧,這少年未免太過自覺。

“過來。”將少年招了過來,先探了探脈,待確定他身上的受的傷與顧景煥差不多,隻不過他比顧景煥命好一些,因為不是主,所以敵人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讓他有命活著回來。

當然,也可能是敵人故意放回來,想看看顧城主的反應。

蹙眉沉吟了一會,取出銀針,快速在他胸前幾人大穴位紮下,然後伸了個懶腰,轉頭對顧城主道:“勞煩顧城主安排幾個下人到客棧幫忙運下行禮。”

顧城主:“……”

他好像沒說過讓她住進城主府吧?

“等把行禮運過來,我再替他取針。”頓了頓,似怕對方沒將她話放在心上,遂補充道:“不怕死的盡管把針取下。當然,城主不相信我一介小婦人,可以查看查看他的狀況。”

“老陳,找三五個人去替她搬行禮。”顧城主覺得再呆下去,一定會氣得讓人將這囂張跋扈的婦人扔出去。

囂張的人他見過了,可敢在他麵前囂張成這樣,且是個女性,她絕對是第一人。

而她,擺明脅恩賴上了他顧家。

客棧裏,公孫纖兒就像一個進城的鄉婦,粗魯而穀氣,嗓門大的要死,將一步登天,高人一等的暴發戶演得靈活靈現。

“哎,說的就是你,把這些給我搬走。”公孫纖兒左手抱著一隻啃了一半的燒雞,右手正拿著從燒雞身上扯下的雞腿大口大口的啃著,時不時對前來搬東西的五人說一番。

而小竹子早在發現自家娘親不對勁時,便決定留在城主府等她,免得丟臉。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你們兩個輕點輕點!裏麵可都是我的寶貝,摔壞了你們十條狗命都不夠賠。”

那巨大的木箱裏,比前麵的三個木箱要重,而顧景煥正是被她藏在裏邊,前麵的兩個大木箱裝的最低階的七星草。

還好,抬著顧景煥那個木箱的兩個下人,有著煉氣初期的修為,那點重量還不被他們看在眼裏,隻是心中都忍不住嘀咕裏頭到底藏了什麽東西,竟然這麽重。

就這般,公孫纖兒憑借一介村婦的身份,高調的搬進了城主府。

客棧對麵的茶樓,竹簾後兩人全程看進了眼中。

“主人,需要安排人手去將三個大木箱劫了嗎?”一位從頭到臉都用黑布包裹住,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態度誠懇向他前麵紫影詢問。

“不必。”黑衣人口中的主人,全身被一條紫色以金線繡著不知名圖案的連帽披風包裹住,麵上帶著一副金色鑲著紫玉的奢華麵具,神秘中透著一股高貴。

神秘人再次望了眼囂張至極,渾身透著俗氣的公孫纖兒一眼,轉身離開。

而以在神秘人轉身之際,公孫纖兒似若有所感的往他站的地方望了過去,卻見那裏空空如也,隻餘竹簾輕輕飄蕩。

輕籲了一口氣,再次啃起燒雞,暗暗慶幸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果然,要顧景煥命幕後人,正關注著顧家。

待回到城主府,公孫纖兒當晚給月取針時,態度囂張而跋扈,“城主不來,我便不取針。”

陳管家無奈,隻能去稟報城主。

而知道的顧城主當場氣得將書房書案上的一切摔落在地,“老夫活了上百年,從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女子。”

陳管家無奈,隻能小心的勸著:“城主莫氣,待她把針取下,我老陳立即讓她明白這裏不是她能為所欲為的地方。”

顧城主一甩袖,知道也隻能像陳管家說的那樣,氣悶走了出書房。

房間裏,公孫纖兒一見顧城主黑著臉而來,扭頭對小竹子吐了吐舌頭,回頭後又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你,你,你,出去!”毫不留情的將房間裏侍候的幾個丫環小廝趕了出去,隻留顧城主與月,陳管家。

待清場完畢,公孫纖兒開始替月取針,在將最後一根銀針取出來時,迅速將另一根銀針紮進

他的昏穴,將他六感封住。

在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那一手銀針,她什麽都不相信。

“你對月做了什麽,快……”陳管家大驚失色,正要上前將他擒住,不想渾身靈力竟然提不起,脈經仿佛被異物堵塞住,不禁嚇得麵無人色,隻來得及丟出一句話,“城主,快跑!”便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顧城主狀況與陳管家差不多,隻不過他還能支撐,並未昏倒。

“你是誰?進入城主府幹什麽?”顧城主怎麽也想不到身為元嬰七階的他,有朝一日竟會被一介隻有煉氣期的弱質女人所劫持。

公孫纖兒撇嘴,不高興的埋怨自家兒子,“早知道聽你的話,趁著夜黑風高把人埋掉算了。我不管了,今天扮村姑扮得累死了。”

“娘親,這世上可沒有後悔可吃。”小竹子無辜的聳了聳雙肩,跳下椅子,走到一個大木箱前,吃力的把蓋子打開,露出木箱中裹在棉被中的顧景煥。

“煥兒!”顧城主一看,頓時雙目圓瞪,發出一聲驚叫,有著稍縱即逝的閃神,不禁詫異的望著母子兩人,“你們……”

“安伯伯,想找你可真不容易,如果不是娘親以前在再來鎮救過安哥哥,想要進來尋你就難了。”因為打著長期飯票的著想,所以小竹子講話格外甜。

“白天為何……”

“安伯伯想知道白天時,娘親為什麽要那樣嗎?當然是掩人耳目啦!笨!”小竹子嘟著嘴兒。

“我和娘親從懷城來白帝城,路過升仙穀時看見了重傷的安哥哥,因為他傷得實在太重,又沒靈藥在旁,娘親隻能以秘法保住他一息氣息迅速趕進白帝城。在打發車夫離開後,想到一路上有好多在找安哥哥,娘親擔憂是傷安哥哥的分家,不放心便喬裝打扮,帶著安哥哥換了一家客棧。結果,第二天我們原本入住的客棧被人移為平地,車夫被人發現死在城外的過道上。怕被人盯著,娘親隻好扮作脅恩持報的村婦。至於月哥哥和陳伯伯,我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臥底,隻好委屈他們了。”

聽完前因後果,顧城主後背早已濕透,如果不是遇上了她們,隻怕他的煥兒真的要離他而去。

“萬分感謝夫人與小公子救了我兒,以後隻要夫人所求,我顧家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公孫纖兒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且憑一天下來的觀察,並未似公孫家那般讓人厭惡,所以在他承諾後,便扔了一粒赤色藥丸給他,“這是解藥。”

顧城主接過藥丸,略微猶豫了一下,仰頭咽下。

“安少主如今生命仍在垂危,顧城主還是趕緊找人醫治為好。”公孫纖兒緩緩說道。

吞下解藥,顧城主感覺好多了,朝著她一拱手,“安某多謝夫人,必定送上厚禮,不知夫人尊姓大名?”

“我夫家姓百裏。”公孫纖兒猶豫了一下,不欲再跟公孫家扯上關係,便借了妖孽的姓一用。

反正不出意外,百裏燁華以後會是她的丈夫,她也不算撒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