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才情絕決,婉容出彩
婉容不在意地笑道,“公主謬讚,小女隻是會跳舞,並不如小女的妹妹那般精通。”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絕色罕世的臉蛋沒有一絲瑕疵。
公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既然你的庶妹對你這麽盛讚,你不一舞豈不是讓這麽多人失望?”
將這麽多人算計進去,公主的手段似乎很是高明。左右推拒不了,婉容盈盈一拜,“那小女便獻醜,隻望為諸位小姐拋磚引玉。”說著款款走到花園中央。烏黑飄逸的長發被高高綰起,空靈的氣質將她襯得越發出塵。
楚千言靠在雕花座椅上,目光沉靜似乎不感興趣。明月公主看著無趣就將目光放在了曲娉婷身上,一個女子比她出色,她容不下。
琴聲悠然沒有波瀾,婉容蓮步輕移間似是有水波流動,出彩卻沒有新意。看得在場之人昏昏欲睡,全然提不起興趣。
“叮”的一聲,琴聲激蕩間盡是淒厲之音,仿若沙場之上兩軍拚殺,浴血苦戰的悲涼。婉容的舞姿瞬間淒美起來,宛若塵土一般悲哀,卻美得叫人要心碎。
“鐺!”琴聲陡然轉為豪邁,仿若老當益壯的將軍在沙場點兵。萬紫千紅的鮮花中,婉容衣裳的素淨淡金色閃閃,衣袂飄飄間落落大方,沒有一絲小女兒羞澀婉轉的柔弱。靖國不讓須眉的豪邁,在她的舉手投足間體現得更加充分。眾人的掌聲陡然落下,驚訝地說不出話。
一舞間是女子柔中帶剛的獨特魅力,溫婉豪邁糅合在一起卻不顯得突兀,遠比那支霓裳羽衣舞更讓他們折服。
不知看過多少美人的楚之煦居然怔住,而夜闌生細長眼睛細細眯著,看不穿其中的心思。
一舞在婉容的足間碰到手指時終止,激蕩起伏的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眾人卻一時忘記了言語,呆呆望著,這個女子身上彌漫的獨特韻味讓他們久久回不過神。
“曲小姐這支舞,堪稱天下一絕!”明月公主帶著酸味的語音剛落,響徹院子的掌聲便都響了起來,他們竟然一時忘記了喝彩。
婉容輕輕道,“小女庶妹的舞姿才叫傾城,婉容怎麽也比不上。”明月公主嫉妒每一個比她出色的女子,甚至不惜不擇手段地將那些人處死,她不希望泥足深陷,卻不得不觸摸虎須。
“還有人要比舞麽?”公主聲音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在場女子大半朝婉容投了嫉妒的目光,婉容仿若不見地獨自品嚐青梅。
很快,就有人奏樂撫琴,行雲流水的琴音緩緩劃過每一個人的心田。
“曲小姐,你方才一舞驚豔絕決,我實在佩服。”一隻溫暖的手掌附上了婉容的手,她抬起了眼眸,將麵前女子眼底的真誠看在眼中。
女子很是抱歉地說道,“我一時激動,忘了介紹自己了。”麵若清荷的女子羞澀的紅了臉,“我是禦史大夫的嫡女,名喚秋若扇,你叫我若扇便好。”
婉容挑起眉,這樣溫順可愛的女子,怎麽會對她
這樣鋒芒不掩的人有興趣,“我是相府嫡女,曲婉容。”說著,她不動聲色的審視著秋若扇這個陌生的女子。
楚千言悄然與曲婉容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冷漠地似乎不認識曲婉容。明月公主這才將不滿的目光從婉容身上移開。
“我發現公主總是看你,看來連眼高於頂的公主都佩服你。”
對秋若扇的善意提醒,曲婉容報以一笑,公主的性情眾人皆知。而曲娉婷將她推到風尖浪口,是故意之舉,怎麽也不能饒恕。
“曲小姐,你的舞蹈是與哪位師傅學的呢?我自幼熱衷研究舞姿,卻從未見過能與你那舞姿一般媲美的舞,實在是難以壓抑驚喜。”秋若扇拉著婉容的手,怎麽也不肯放開,“你挑起舞來,就像是畫中美人被吹了口仙氣,活了起來!”
這樣的盛譽,婉容聽了並不驕傲,“師傅是山中閑人並不喜愛讓人提起,所以很抱歉,我並不能告訴你。但,隻要若扇想學,都可以到相府找我。”這樣聰明,卻又骨子裏透著溫婉的女子,是耿直性子的表哥所需要的賢內助。費點兒心思探究她的真意,還是很值得。
若扇聽罷大喜,“多謝你!”
“不知曲小姐是否能將這對子接下?”公主蝕骨冰涼的話語起,婉容坐了坐正。
“是。”她看透公主的挑釁,卻不推拒。人讓她一丈,她讓一丈。但是有人故意要傷害她,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搖破彩舟一片帆,終因浪蕩。”眾人聽得此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曲婉容一舞起傾城多變幻,但卻並不浪蕩。公主這麽說,怕是將曲婉容視作了眼中釘。
婉娉婷幸災樂禍的目光,直接看進婉容的眸子裏。婉容悠然自在地吃完青梅,答道,“殘燒銀燭兩行淚,隻為風流。”公主已然十七卻為嫁人,金枝玉葉卻終究還是未嫁的女子,風流卻不是她應有的德行。
公主拍桌而起,美目中燃氣熊熊烈火,但是她不能生氣。她是高貴矜持的公主,儀態萬千是她自己的要求。
“久聞曲小姐書法一絕,不知今日可否讓我一睹為快?”夜闌生輕笑著看婉容的手指,“曲小姐筆力過人,比起在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句玩笑似的話卻掀起軒然大波,在場之人有誰不知,這夜闌公子對書法可是苛責得很。
夜闌生,她躲不過,也就不必再躲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婉容研磨著一方硯台,優雅入畫的舉止,讓一些女子都不由另眼相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女子,做什麽事情都是這般美麗無暇。
舉筆書寫“悠然”兩字,筆勢飄若浮雲,矯若驚龍,二子清麗雋秀,又不失深沉大氣。一些男子看了也大為驚歎,隻有楚千言知道,婉容並未盡全力。
“筆落驚風雨,書成泣鬼神!”楚之煦撫掌大讚,目光如炬,似乎要將婉容裏外都看清楚。
公主染著紅丹的唇抖動著沒有說話,一個女子有這樣的筆
力,也就是有海納百川的胸懷。那性情中暗含著的幾分豪爽和冷厲,讓她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如同罌粟般誘人的女子。
婉容靜靜坐下,隻當一切沒有發生,那些傾慕和嫉妒的目光,她從來就不放在心上。
曲娉婷被氣噎,媚臉漲地通紅,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讓婉容丟臉。想著婉容的出色,她更是怒火中燒,“嫡姐琴棋書畫精通,不知作詩如何?”隻有作詩,她未曾聽婉容說過,今日希望能搓一搓她的銳氣。
公主冷笑一聲,“薑將軍縱橫沙場多年,作為他外孫女的你也應該有豪邁之意,就有邊疆為意取詩。”
婉容走了五步便吟詩,“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眾千金和世家公子們齊齊望著婉容,目光震驚,這首詩裏的肅殺之意與永忠報國之心讓他們如臨戰場。不愧是戰神一般人物的薑老將軍,他的外孫女,以前是他們眼拙了。
楚千言將酒杯晃了晃,優雅的聲音悠然低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是啊,沙場是血性男兒的戰場,拋頭顱灑熱血才是始終貫徹的血性。沒有男子可以抗拒這樣可怕又動人的事實,沙場就是他們的曆練地。
“太子哥哥,這首詩所詠悲喜交加,這喜從悲來的意境,也不是小女子的悲切能比的。”能有人壓婉容一頭,她高興地快要忘記了禮數。
楚千言綰著的冠發灑落,長而飄逸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他微仰著頭,背抵在鑲金絲的作揖上,唇齒風流,“沒有人能比得過我,這是自然。”
毫不遮掩的桀驁不馴讓不少人側目,卻無一敢反對,因為他是太子。無論他是否有過人之處,他們都沒有資格去評頭論足。
公主卻熱忱道,“曲小姐不必難過,太子的能力自然是你無法攀比的。”一句話將婉容打入深淵,說她想要攀上大族公子才鋒芒畢露,而巧妙地將婉容的才情給抹殺了。
婉容輕輕搖頭,“太子才情是無人可比,無人不知。”
鋒芒畢露畢竟不好,楚千言也許相到這層才將她的才情否定。一切的焦點又轉移到了他身上,這樣她至少能休息片刻,不被太過注意而危險重重。
夜闌生玩弄著指尖的珠玉,對一切都不在意,隻是有意無意地看著婉容。
婉容和秋若扇說著話,從衣著聊到美食,她們喜好太過接近了。但秋若扇沒有一絲惡意,婉容便沒有將這點怪異之處放在心上。
“不知這場花會,我是不是來晚了?”透著冰冷的話音悄然響起,婉容也不禁看了一眼。男子帶著麵具,身形高大,冰冷的氣質似是從骨子裏透出來。
“南王世子有空前來,讓我受寵若驚!”明月公主彎彎的睫毛擋住了她的善妒眼神,看著也有些可愛。
婉容卻是一身冷汗,垂下眸子想要隱匿自己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