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皇子來訪,別有用心

一夜難以好眠,夢境不斷,曲婉容醒來時就感到裏衣潮濕黏人。

蘭怡聽到曲婉容驚醒的聲音,趕忙從隔壁下人屋子跑了出來。看著曲婉容一臉憔悴和濕潤的臉龐,蘭怡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小姐是相府嫡女年紀又不大,按理應當日夜無憂,而她卻全然超越了她的認知。

“燒熱水,待我沐浴更衣後,你就給我上妝梳洗。”曲婉容神色依舊黯然,她站在窗邊的身子在蘭怡眼裏更顯單薄。

曲婉容透過府中燈火通明,很快辨別出丞相住的主院,和姨娘居住的雅致閣。裹緊身前的衣裳,她不進去想今日怎會這樣冷。

蘭怡小聲說了許多話,不過她都沒有心思仔細聽。她回到了相府,也還是其中的唯一嫡女,甚至回府之日便將自己的院子搶回。但,劉馨雅已經從姨娘一舉成為人人側目的夫人,丞相也正越加受皇帝寵信。

沐浴時,玉珠趕回一頭闖進內室,看到曲婉容正在沐浴也沒有退下,眼底藏著隱隱的幸災樂禍。

“沒有小姐的許可,你便擅自闖進內室,有何意圖?”蘭怡雖是個粗使丫鬟,但是機靈一分不必玉珠差,她在幫小姐抹膏油時,很快體會到小姐的冷淡。

“小姐還沒有發話,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責問我?”玉珠忿忿道。

她本就聽說了這個粗使丫鬟榮升為一等丫鬟的事兒,現在看她在為小姐沐浴準備,她更是忍不住嫉恨。

本來這院子裏就她一個一等丫鬟,任何下人都由她揉圓搓扁,她一絲不容許他人分去小姐的榮寵。

“不要以為小姐一時高看你,你就得意地不知自己的身份。我是奴婢,你也是女婢,誰都沒有資格左右大小姐的考慮。”

曲婉容靜靜臥躺在水中,不動聲色觀察著玉珠的神色,也任由她一言一行,一概不阻止。因為,她需要了解這個玉珠有怎樣的膽魄,能做到如何的張揚跋扈。

見大小姐不置一詞,玉珠更加得意。除了白芷,她玉珠可是大小姐身前紅人,連自己犯錯都能很快被原諒。而蘭怡隻是個微不足道的粗使丫鬟,大小姐指不定一時興起提拔她。

“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我相信大小姐也不會怪罪你的失禮。”玉珠說著便提臀將蘭怡擠到了一邊。

手指搭在曲婉容肩膀上,“小姐,您沐浴這等精細的事兒,還是讓奴婢來做吧?奴婢服侍了您這麽多年,也不知您能不能習慣他人的服侍。”

“蘭怡,你先下去。”曲婉容冷冷瞥了一眼蘭怡。

蘭怡卻在曲婉容的話語中聽出了,她並無心要貶她。否則,在玉珠的挑撥下,大小姐早就火冒三丈了。

“是。”蘭怡將髒衣服帶了下去,但是玉珠因為心中正歡喜,而並未注意。

指尖的力度輕一下重一下,蘭怡以為這是曲婉容最愛的力度,卻絲毫未察覺曲婉容身子不經意間的僵硬。

這種

按摩力度,用醫學常識解釋,那是極其傷害女子身體。也就是說,玉珠一方麵為她辦事,另一方麵也對夫人的話言聽計從。

這玉珠死性不改,那也不能怪她心狠,曲婉容悄然笑了笑。

“小姐,您讓我辦的事兒,我給您辦妥了。”

“有任何人知曉麽?若是被人知曉你暗中要害夫人,你我都免不了一死。”據她對玉珠的了解,玉珠除了貪生怕死,其他一概無所謂。

“奴婢做事兒一向小心,不會有人注意。”她才不想為了給曲婉容辦事,而葬送自己的命。更何況,夫人將藥交給她讓她害大小姐,也是心狠手辣。

上輩子,自己多年不孕,並且處處被曲娉婷壓製住,和玉珠可是脫不了幹係。更何況她是個賣主求榮的奴才,留不得。

將大小姐身上的水珠擦幹,玉珠轉身就要接過幹淨衣裳,細心地瞧見髒衣裳不見了。

“小姐,您換洗下來的衣裳不見了。”她就是要小姐處罰蘭怡,省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曲婉容聽著她大獎小怪的聲音,心中冷笑一聲,卻不在意一般,“蘭怡是我從粗使丫鬟中一手提拔,但是怎麽也不如你親近。洗衣裳的這類粗活,自然還是讓她去做。”

果然,蘭怡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根本無法與她相比,“小姐,您喜歡哪一件衣裳呢?我挑選了您最愛的黑色和藍色衣裳。”

曲婉容穿著寬大的浴袍,看向那幾套衣裳時,眸中的晦暗簡直看不清楚。

前世,她以為自己穿衣服隻是被人看不習慣,甚至以為自己氣度大,不與勸自己換換穿衣風格之人計較。卻,從未想過劉馨雅早收買了玉珠,玉珠便靠她的信任將她的喜好調理的越發可笑。

“小姐,您往日不是最愛這些顏色的衣裳嗎?”玉珠按捺住心下的驚疑,試探問道。

曲婉容拍拍她的肩膀道,“這些顏色衣裳穿久了,我都看乏了,不換換衣裳顏色實在無聊。”黑色和藍色是上了年紀的女子,都不喜的老邁顏色,她怎麽會看得上。

玉珠連聲道,“是,小姐是該換著衣裳顏色穿了。”反正一陣子後,在她的勸阻下小姐還是會乖乖更偏好黑色與藍色。

“你先下去吧,衣裳我自己穿便好。”曲婉容伸手去拿一套衣裳,便將玉珠遣回。

“小姐,不知您是否需要奴婢伺候您梳洗?”曲婉容剛跨出沐浴間,就被蘭怡叫住。

“嗯,動作幹脆迅速些。”曲婉容幾步走到梳妝台坐下,將在外購買的胭脂水粉替換了桌上的。

“小姐,您似乎不是很喜歡蘭怡?”蘭怡洗完衣裳後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屬於粗使丫鬟還是一等丫鬟,因為這個身份一旦弄錯,其中的利害關係至少是她一個奴婢無法承受的。

“你覺得我更欣賞你,還是玉珠呢?”曲婉容看著鏡中蘭怡的臉色一角,問得漫不經心。

剛給曲婉容梳洗完畢的蘭怡立馬跪倒,“小姐,奴婢並沒有妄自猜測您心思的意思。奴婢隻是不知現在該幹什麽活計,不知您是否還需要奴婢在您身前伺候,所以就自顧自說了起來。”

曲婉容麵無表情,端坐看著她,就等著看她的表現,以她的機敏程度決定她的去留。

大小姐不說話,蘭怡覺得心中巨大的恐懼時時侵擾她,逼得她不得不實話實說,“小姐,其實是奴婢胡亂猜測您並不待見玉珠,但是卻隱忍沒有發作她。而您對奴婢又不冷不熱,奴婢不知是否能留在您身邊伺候。”

“既然我挑選了你在我身邊做事,自然會厚待你,不會有苛責你這一說。而你方才說的話,記住永遠不要再讓我聽到,也別再說給別人聽。有些事情明白就好,你知道麽?”

向上級吃了一顆定心丸,蘭怡懸著的心安放下,伺候大小姐吃完早食後,就退下將以前她做的活交代給其他人做。

玉珠自認為是大小姐身前的紅人,在她跨出院子的第一步,就急忙跟了上去。

“容兒,怎麽起得這般早?小小年紀要長好身子,就要多睡睡。”和藹可親,曲德才迎了上來。

“爹,女兒這不是急著給您請安嗎?約莫半年不見,心下放心不下。”她不信他會有好心待她,但是麵子上還是要互相顧著。

“一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快來見過三皇子、王將軍和禦史大夫。”他混跡官場多年,知道這些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既然是衝著曲婉容來的,他不介意直接將她推出去。

原來是讓她再見人,難怪表現出這般表現她的模樣,不過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他是個慈父。

“小女曲婉容,見過三皇子、王將軍、禦史大夫。”邁著蓮步,曲婉容慢慢走進去,盈盈一拜。

“曲小姐不必多禮。”三皇子楚之煦最先開口,墨黑色的眼中是難以探究的想法,儒雅的姿態中暗含一絲高傲。

她還沒有找上他,他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謝過三皇子。”曲婉容坐在了最邊上的椅子上,明眼人一看,便知這相府父女兩人的關係並不如表麵那般。

“昨日因為次課一事,在下提前走了。回府細細想著,覺得這樣的舉動甚為不禮貌,今日便是登門道歉來。”楚千言真摯的說著,因為長著一張迷惑無數少女的臉龐,所以看著極為正直。

“三皇子太過客氣,小女擔當不起。”曲婉容恭敬而客氣地笑著。

既不說原諒,也不說沒有不生嫌隙,楚之煦的很是尷尬。但,很快他又笑著說,“久聞曲小姐聰慧過人,又善良寬厚。我現在才知那都是錯誤說辭。”楚之煦重重歎了口氣,似乎很是惋惜。

曲德才聞言就要壓製曲婉容,以防她再說出什麽讓皇子不滿的話,楚之煦卻風流一笑,“他們所言容姿,不及曲小姐的萬分之一。而你的氣度,自然是他們都無法言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