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若靈
入夜，月黑風高。
龍小蠻抖著身上的有些別扭的男裝，又揚眉盯著夙夜的臉仔細的看了片刻，噘嘴道：“我穿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很奇怪？”
夙夜忍住笑，裝作欣賞的從頭到腳打量著她，之後嚴肅的繃緊嘴角說道：“哪裏奇怪？我看著不知有多好看？”
聽他說的如此不走心，龍小蠻索性扭頭不理他，低聲嘀咕著：“幹嘛非要費勁裝成男人的樣子，直接進去把那人魔殺了不就行了？”
“說的容易，別忘記這裏是大都，又不是荒山野嶺，在這裏當街殺人，你是嫌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夙夜說道。
“看你說的，我哪兒裏惹過麻煩？”龍小蠻不知所謂的撇撇嘴巴。
夙夜沒有說話，心中暗想：這個傻丫頭，從你加入唐門學院起，就已經惹了天大的麻煩！
說話間，奢華熱鬧的金縷樓已經近在眼前。
龍小蠻停下腳步想了想，自個兒臉上的這張麵具有些太過紮眼，若是被那看門的小廝認出來，少不得有些麻煩。
她抿嘴從腰間取出把折扇，刷的一聲展開，貌似灑脫的搖了搖，正好遮住了大半張臉孔。抬起眸子，才看到夙夜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笑什麽？還不趕緊進去？”龍小蠻瞪眼說道。
許是龍小蠻身著男裝的關係，這次門口兒的青衣小廝不僅未曾阻攔，還滿臉笑意的迎了她與夙夜，兩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了金縷樓。
偌大的廳堂之中，與昨日看到的情形並無二致，依舊是鶯鶯燕燕，賓客如雲，嬌媚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龍小蠻與夙夜剛一坐下，就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緩緩而來。
那老鴇身上脂粉味道極為濃鬱，熏得龍小蠻鼻子癢癢的，難受的要緊。
“哎呦，這兩位客官瞅著眼生的很，可是頭一回來咱們金縷樓？”老鴇手中用手中的帕子抖在夙夜的肩上，媚笑著問。
夙夜眼眸帶笑：“我兄弟在西陵的時候就聽說金縷樓美色如雲，這才來見識見識。”
老鴇怔了怔，隨即笑道：“原來二位是從西陵來的？那還真是遠客了呢？要說起來，咱們金縷樓的姑娘，當真是整個兒大都數一數二的了，二位真是識貨，識貨！”
夙夜沉默不語，伸手掏出一錠金元寶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既然如此，就麻煩您找個漂亮姑娘來！”
老鴇眼光晶亮，眼前的金元寶足足有五兩重，她咽了咽口水，毫不猶豫的伸手拿起，臉上笑容更甚：“這個好說，這個好說，我這就給兩位公子找姑娘過來伺候！”
“記得，我這位兄弟喜歡皮膚白皙的姑娘！”夙夜眯眼笑道。
“記得了，記得了！”老鴇將金元寶揣在懷裏，笑著去了！
見她走的遠了，龍小蠻才收起遮在臉上的扇子，有些傻乎乎的問：“找姑娘做什麽？咱們不是應該直接找那人魔嗎？”
夙夜幽幽的為自己斟了杯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轉動酒杯，盯著琥珀色的酒水說道：“你急什麽？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等著看就是。”
不自覺的吐了吐舌頭，龍小蠻聞到這酒香甜甜膩膩，也提起酒壺想要給自己斟上一杯，也好嚐嚐這酒的味道。
五兩金子花出去，總不能不吃不喝的，那豈不是虧大了？
她剛剛提起酒壺，就見夙伸手將她的手掌按住，緩緩搖頭說道；“這酒喝不得。”
龍小蠻看著他手裏的酒杯，有些不解的問：“你能喝，我為什麽不能喝？”
“這酒裏加了少量催情的藥粉。”
……
龍小蠻的手猛的鬆開酒壺，順便將夙夜手裏的酒杯也搶了過來，撇嘴道：“既然如此，你也別喝了！”
“噗……”夙夜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龍小蠻看著夙夜的笑眸，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夙夜揚起眉梢，有些懶散說：“莫說隻是些催情的藥粉，即使是毒藥，我也曾經喝過。”
“毒藥？”龍小蠻心中微驚。
夙夜笑著點頭：“你知不知道，有些毒藥吃起來很是美味呢。”
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語氣也灑脫的很，似乎根本就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龍小蠻卻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笑！
想到夙夜曾經明知是毒藥卻還是笑著吞進嘴裏，她的心仿佛一陣陣被人揪起來，再狠狠的擰住，覺得有些疼……
正在她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老鴇已經帶著幾個姑娘走了過來，走在最後麵看起來風情萬種的紫衣姑娘，正是昨日殺人於無形的人魔！
龍小蠻神色微怔，卻見夙夜已經笑著點頭對老鴇說道：“金縷樓的姑娘果然美豔出眾，最後一位更是肌膚勝雪！”
老鴇“咯咯”笑著，瞬間已經明白了夙夜的意思，向身後的幾個姑娘說：“若靈留下，好好伺候兩位公子！”
說完，領著其餘的姑娘轉身而去！
“若靈見過兩位公子。”若靈媚眼如絲，輕輕行禮。
龍小蠻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這女子看起來羞答答的弱不禁風，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能想到她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魔？
“這邊坐。”夙夜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身側的椅子。
若靈順從的坐在夙夜身邊兒，伸手為他斟上一杯酒遞到唇邊：“公子，若靈陪你喝一杯可好？”
夙夜輕笑，不著痕跡的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啊！你……”龍小蠻想不到夙夜居然真的將這放了催情藥粉的酒給喝了，她驚得幾乎站起身來，滿眼的不可思議！
“這位公子，你怎麽了？”若靈的眸光在龍小蠻的麵具上轉了轉，嬌聲問道。
龍小蠻怔怔的看著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若靈的話，腦袋裏反反複複的隻想著一句話：他怎麽能喝了這酒？
“呃，我弟弟第沒見過什麽世麵，若靈姑娘見笑了！”夙夜笑著，伸手溫柔的拍了拍龍小蠻的肩膀。
見他雙眸清亮，龍小蠻這才稍稍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公子是第一次到大都？”
若靈水靈靈的眼眸眨了眨，伸手為龍小蠻斟了一杯酒。
“我們兄弟從西陵過來，確實是第一次到大都。”夙夜伸手將擺在龍小蠻麵前的酒杯拿起，依舊是一飲而盡。
“公子好酒量！兩位千裏迢迢來到大都，可是為了到玄武朝會看看熱鬧？”若靈輕言。
夙夜聞言搖頭道：“我兄弟來大都本是要探望久未見麵的親戚，誰知道親戚卻早已搬離大都，害得我兄弟撲了個空，明日就要啟程回西陵去了。”
“原來如此！”若靈嬌笑著為夙夜將酒杯填滿。
“大哥，咳咳……你少喝些，明早還要趕路！”見夙夜如此來者不拒，龍小蠻終於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哎呦，這位小哥怎麽也不喝上一杯？”若靈回眸淺笑，將酒杯端到龍小蠻的唇邊。
龍小蠻冷笑著推開她的手掌，搖頭說道：“我不會喝酒！”
“哈哈哈，這位公子當真可愛的緊！”若靈眉梢微挑，笑顏如花。
見若靈轉身，幾乎將整個兒身子都貼在夙夜的身上，一雙勻稱白皙的小手更是挑起他的一縷墨發在指尖繞著，不時在他耳邊嬌笑低語。
這女人當真是不要臉，不要臉！
龍小蠻沒來由的氣惱，眼神愈發冷冽，恨不得此刻便掀了桌子，一腳將這若靈踢倒在地，拔出匕首了解了她的性命！
“公子，俗話說春宵值千金，若靈願陪公子雲雨一番……”若靈嬌羞的垂下眸子，懶洋洋的靠在夙夜胸前。
夙夜低笑：“如此甚好。”
“那公子的這位兄弟？”若靈輕笑，眼眸流轉間閃出一抹冰冷。
夙夜還未說話，龍小蠻倒是站起身來：“大哥既然要留宿，我自然也是要住在這裏的！”
“也好，那若靈就讓丫鬟將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給這位小公子住宿吧！”若靈忙不迭的應道。
若靈的房間在金縷樓的三層最角落的地方，剛打開房門，龍小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這味道與一般脂粉的味道有些不同，隱隱有些藥材的味道。
見龍小蠻愣愣的站在門口兒，若靈不失時機的笑道：“這位公子，您的房間就在隔壁，請……”
“我不去，我想在這裏坐坐！”龍小蠻伸手扶住門框，抬腿就要向裏麵走！
“哎呦，這位公子當真是不懂風情，你在這裏坐著，我與你大哥如何風流？”若靈將身子一扭，刻意擋住龍小蠻的麵前！
“你！我……”
“弟弟，你先到隔壁休息片刻，為兄這就過去。”夙夜點頭說道。
見夙夜神色如常，龍小蠻這才不情不願的後退幾步，眼睜睜的看著若靈笑著將房門“啪”的一聲緊緊關上！
站在門口兒怔了片刻，龍小蠻狠狠咬牙，轉身下樓跑出了金縷樓的大門。
借著夜色，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房頂，找到若靈房間的位置掀開瓦片的時候，幾乎與昨晚相同的一幕赫然呈現在她的眼前！
衣衫半褪的若靈緊緊靠在夙夜的胸前，雙手正輕輕的攀上他的後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