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滅門慘案
大都之中最有名氣的鐵匠鋪莫過於“老鐵”鐵匠鋪了，這可是家名副其實的百年老店，即使店鋪中的夥計在這幾百年以來換了一茬又一茬，可品質卻如玄鐵般一成不變。
龍小蠻站在破舊的紅色掛簾旗下，看著“老鐵”這兩個大字，她對著眼前這略顯簡陋的店鋪瞅了又瞅，這才扭頭問道：“夙夜，你確認這裏是大都最有名的鐵匠鋪？”
不是龍小蠻不信夙夜，而是這店鋪跟前也忒冷清了些，在她看來，有名氣的店鋪不是應該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嗎？
可這就家店鋪門口卻冷清的連雀兒都沒有半隻，真的很難讓她相信，這就是夙夜口中的那家有名的不得了的店鋪。
夙夜瞅著這有些殘破的店鋪，心中也有些吃驚……很少人會知道，這老鐵店鋪掌櫃的來曆，眾人隻知他姓鐵，又是以打鐵為生，一來二去的就有老鐵這個稱呼。
別人不知道老鐵的來曆，夙夜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帶著龍小蠻和甄大膽到這裏來做兵器。
若說當今製造兵刃法器最精巧玄妙的，除了以及隱匿很久的精靈一族之外，就要數與東溟楚家了，能擁有一件楚家所製作的兵刃法器，讓無數強者求之不得的。
而這個老鐵就是出自楚家！
不止如此，這鐵匠鋪子的老板，正是如今楚家老太爺的親生弟弟，楚莫生！
關於楚莫生為何會脫離楚家，後又孤身來到這大都以打鐵為生的原因，夙夜並不知道，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楚老太爺和楚莫生自己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件數百年之前的秘辛，早已讓世間沒了楚莫生這個人，取而代之的隻是個不起眼的鐵匠，一個混跡在大都的老鐵。
“吱呀”眼前頹敗的木門應聲而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裏麵探出頭來，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短小的棉褂兒，深藍色的燈籠褲，腳下的布鞋已經磨起了毛刺兒。
他的皮膚黝黑，眼睛卻又圓又大，濃重的眉毛微微挑起，有些納悶的開口問道：“你們是誰？找人？”
龍小蠻笑著搖頭，對這少年說道：“我們不找人，我們想要打一把劍。”
少年呆愣了一下，他側著耳朵，眼睛睜得愈發的大了起來，似乎有些不相信龍小蠻的話：“你說什麽？你要打一把劍？”
“這裏難道不是鐵匠鋪嗎？”龍小蠻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懸在頭頂的旗子。她來鐵匠鋪不打兵器，難道是來喝茶的？
少年圓睜著眼眸，仿佛打量怪物似的將龍小蠻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最後竟一個轉身向院子裏跑去，邊跑邊喊：“老板，老板，有生意了！”
對於少年這忽如其來的舉動，龍小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扭頭看向夙夜再次問道：“你確定沒找錯地方嗎？”
夙夜向著半開的房門裏麵張望了片刻，挑起嘴角說道：“小蠻，既來之則安之！”
“哎！”龍小蠻輕輕歎了口氣，對身後有些發呆的甄大膽說道：“若是兵器沒有做好，你就找夙夜算賬，可不要怪我！”
甄大膽憨厚的笑笑，看樣子倒是並不在意。
龍小蠻也不客氣，邁步踏過門檻，走進了這鐵匠鋪的小院兒，環顧四周……這院子裏麵空蕩蕩的，隻有靠近左邊牆根兒的地方砌這一個火頭與鐵架，上麵積滿了厚厚的塵土，看樣子已經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
這裏是個鐵匠鋪沒錯，可貌似已經很久都沒有生意了！
“咳咳咳……客人在那兒呢！”就在此時，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是那少爺扶著的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即便有那少年扶著，這人的腳步也還是有些蹣跚，一頭雪白的發絲亂蓬蓬的團在腦後，他低著頭，看不清麵目。
“老板，就是這幾位要打兵器！”少年的語氣顯得有些興奮。
白發老者默默抬起頭，他的皮膚很黑，臉上的皺仿佛刀刻斧鑿，溝壑縱橫著布滿了整張臉孔，有些渾濁的眸子半闔著，看似無神的眸光隻是輕輕的在龍小蠻的臉上掃過，竟讓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請問這幾位客官，想要打什麽樣的兵器？”白發老人低下頭，很是客氣的詢問道。
看這老人顫顫巍巍的身子，仿佛一陣風來都成吹倒，龍小蠻委實覺得憑這樣的身子骨，別說是打鐵了，就是打水都夠嗆吧？
而這時夙夜卻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老板，我想給打一把重劍。”
老人頭也不抬的問：“重劍無鋒，客官想要多重？”
“二百三十三斤七兩六錢！”
老人的低垂的肩膀隨著清風有著些許的抖動，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眸直愣愣的落在夙夜的臉上：“好一把重劍！客官打算出多少銀兩？”
“黃金一百兩！”夙夜想也不想。
“咳咳咳！客官三日之後前來取劍即可！”老人說完，顫抖著身子向房門走去，邊走邊說：“小鐵，送客！”
那被喚作小鐵的少年愣了一下，這才對著龍小蠻等人規規矩矩的做了請的手勢。
走出小院，耳聽著那少年關起院門的聲音，走出約莫十幾步之後，龍小蠻終於忍不住問道：“二百多斤的重劍，這老人真的能打造出來嗎？”
這話一方麵是覺得這老人已經風燭殘年，怕是無法勝任，二是覺得，即使這老人真的能夠打造出來，應該也不值一百兩金子吧？
那是金子啊，可不是銀子，整整一百兩金子，光是用想的，龍小蠻就已經覺得有些肉痛！
“他既然答應下來，就一定能做好！”夙夜若有所思的答道。
龍小蠻撇撇嘴，回身對甄大膽說道：“大膽，你先客棧，我要在街上轉轉，待會就回！”
甄大膽木訥的應了一聲，有些同情的瞥了夙夜兩眼，一言不發的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見甄大膽走得沒了蹤影，龍小蠻這才揪住夙夜的袖子：“二百三十多斤，虧你想得出來！我可不是心疼金子，就怕……大膽他拿不動這麽重的劍！”
頓了頓，她擰著眉心接著說道：“即使大膽拿得動，可若是因為太重而使
不出招式，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麽你要如何？”夙夜輕笑著問。
“咱們偷偷回去和那老板說說，將分量減去一些！”龍小蠻轉了轉眼珠，說道。
“你怕大膽聽了不高興，所以才支開他？”
“我若是當麵說他拿不了那麽重的劍，大膽豈不是會覺得我看不起他，自然沒法開心！他可是我的同學，也是你的！”龍小蠻低聲說完。
“我反而覺得大膽一定能拿得動這把重劍，不止如此，他還會很喜歡這把劍！”夙夜說道。
“你確定？”雖然看夙夜的神色很是周正，沒半分開玩笑的意味，可龍小蠻還是忍不住反問道。
“你放心就是，若是大膽不喜歡這劍，我將自己的劍給他就是！”夙夜很肯定的答道。
見夙夜說的這般肯定，龍小蠻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信你一回。”說完，抬步就走。
兩人並肩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就見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正圍坐在一棵槐樹下嘰嘰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麽，龍小蠻原本並沒有在意，可夙夜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沉默片刻之後向著那幾個婦人走去。
龍小蠻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後，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幾位大嬸，我想問一問，這裏可有一家名為老鐵的鐵匠？”夙夜走到這幾名婦人跟前，微笑著問。
其中一個婦人從上到下打量著夙夜，笑著說：“這位公子可是要打物價？若是如此，我勸你還是換一家的好！”
“我聽說這老鐵鐵匠鋪乃是大都最好的老店，這才慕名而來，還請大嬸指點一二。”夙夜客客氣氣的說。
那夫人“哈哈”一笑，說道：“公子，看你不是大都人吧？這老鐵家幾年之前被人一夜滅門，你竟不知道？”
夙夜神色微驚，搖頭說道：“我確實不知……”
婦人見狀，有些八卦的壓低聲音，接著說道：“五年之前，這老鐵匠家一夜之間死了一十八口，那可是轟動咱們大都的血案呢！”
“那麽說，老鐵他已經……”夙夜做出惋惜的模樣，搖了搖頭。
“那老鐵匠倒是沒死，隻可憐了他的兒子，兒媳，還有不到不到五歲的孫女，以及家裏的夥計，全都被人殺了！”婦人歎了口氣，說道。
夙夜神色不變，沉默片刻開口問道：“那凶手可曾抓住了？”
“就是說這個事情離奇呢，這五年都過去了，官府愣是問都不問，更不要說是抓凶手了，也不指這老鐵是不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才遭此橫禍！”婦人說道。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身形微胖的婦人接口說道：“從那時候起，老鐵就一蹶不振，再也打不成好物件兒，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了！”
“原來如此，謝謝大嬸！”夙夜垂眸說道。
龍小蠻一語不發的將這幾個婦人的話通通聽到了耳朵裏，跟在夙夜的身後走的遠了，這才忍不住問道：“她們的話可信嗎？”
“也許吧！”夙夜輕聲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