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會再一次愛上他嗎
沈慕嫣抱著孩子，內心深處依舊是不安的，她不知道以後的命運是如何的，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命運就是上天與人類開的玩笑。
看著孩子熟睡的容顏，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無論如何，她都會保護好他。就如惠安說的，管它什麽命運，還是珍惜眼前的人最重要。
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孩子柔嫩的臉頰，心裏的煩躁總算是平複了一點。
她也承認，對於楚顥然，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你會再一次愛上他嗎？
然後，她自己回答自己，不會。
此刻，花園裏開滿了長瘋了的薔薇，都是紅色的。真是好美好美的紅薔薇，在夜色裏靜靜地綻放著，這般美的景色也無人欣賞。
也隻有周以衡在累極了的時候，才會在花園裏坐一會兒。他這時就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份安寧，也借此機會，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都趕出去，不然他是真的要被逼瘋了。
風時不時地吹來，也將紅薔薇的香氣吹來，讓他感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天氣潮濕的好像又要下雨了。
男子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好像在苦惱什麽事情。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家裏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因為這時的他，情緒很不穩定。一旦有人在這個時候惹惱了他，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的。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一座雕像。
楚顥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的，到了現在他竟然還對慕嫣存有妄想。他一定會讓他好好後悔一次的。看來他不付出點代價，是不會明白的。有些道理，按理說，不用闡明，他也應該清楚。
夜裏的風還是有點涼，加上他的性子，讓在遠處觀看的傭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道這位大少爺是怎麽總有那麽多女粉絲的，難道大家都隻是圖他的外貌嗎？
真是膚淺，簡直是太膚淺了。
可是跟別人說起自己是在周家工作，那些羨慕又嫉妒的眼神又讓他們感到無比的滿足。
還有粉絲還專門為他成立了官方，粉絲人數竟然已經超過了百萬，甚至在以前還有人專門接機。看來現在這些財團繼承人的人氣是一點都不輸給偶像明星啊。
第二天就是商界一年一度的盛會了，很多人都會參加，不過依照少爺的性格是不會參加的吧。
很多電視台都曾邀請過少爺去參加節目都被他拒絕了，所以到現在看來，財團公子裏，還是楚顥然露臉的機會很多。
據說這次盛會還帶著慈善的性質，因此還吸引了很多明星大腕來參加。那些十七八線的小明星也是擠破了頭想要加入，但是由於盛會的規則通通都被拒之門外。
沈慕嫣打開電視也是，各大電視台都在追蹤報道這一盛會。她頓時感到非常疲憊，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她也被帶著參加過盛會，那時父親總是一臉驕傲地向別人介紹，這是我的女兒。
可是如今呢，隻剩下她一個人，而且還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模樣。
當她煩躁地起來開窗時，卻是看到了他，周以衡。他為什麽一個人坐在那裏，難道他也有什麽煩心事嗎？
她突然對他產生了好奇。這個男人雖然跟他相處了那麽久，但是她還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呢，有些事情還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隻言片語。
又不是神秘主義者，卻在處處創造神秘，所以她在想當年影響他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他從來都不願提起，還是說，那件事情已經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了嗎？
她呆呆地看著他，突然很想上前問個清楚明白，但轉眼一想，她這樣做不是更加直接地傷害他嘛。
看他現在的樣子，是又哀傷又疲憊，她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很想去安慰一下他，但是又怕他誤會，她是因為對他心存感激，而不是因為對他動了情。
這周家的人好像也都誤會了，就連那些傭人也都時不時地稱呼她為夫人，以致於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還在楚家的錯覺。
盡管她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解釋，但是傭人們好像隻相信自己看到的，加上周以衡又特意吩咐多注意他們母子的飲食，要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他們。所以他們就認定了她沈慕嫣，就是周家的夫人，隻是還沒有舉辦婚禮罷了。
沈慕嫣後來也就懶得解釋，隨便他們怎麽想吧。解釋多了，周以衡還會以為她是在故意跟他撇清關係，更加會猜疑她。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了花園裏，空氣也更加潮濕，還有些許悶熱。
他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一直閉著。
沈慕嫣的腳步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將他吵到了，所以她此刻看起來就跟做賊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傭人們本來還想看看的，可惜這位沈小姐是來者不善，一下就把他們給打發了，說是不能打擾少爺的清淨，可是她自己現在不就在打擾嘛。
看來，她也是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啊。傭人們歎息著，感覺有些可惜。
“我跟你們打賭，我們少爺一直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沈小姐，不然安娜小姐那麽熱情，少爺怎麽都沒有反應。”
“哎，安娜小姐那不算熱情好不好，跟這位沈小姐想比，她也隻能算個新手啊。隻是我們少爺太冷漠了，難得看上別人。如果安娜小姐知道我們少爺有了沈小姐，一定會難過死的吧。”
“誰知道呢，我看這個沈小姐好像楚少爺的那一位夫人啊。”
這位傭人雖然說的含蓄，但是大家也都明白，其實他們早已猜到，但是礙於周以衡的威力，他們都不敢說。這會兒趁著少爺在發呆，他們當然要一次性說個夠。
在滿是花香的空氣裏，薔薇們開得很努力，爭相把自己最美的那一麵給展現出來。很少有人真正關心它們的開放過程，大家在乎的好像隻是它們嬌豔的花朵。
沈慕嫣不禁感歎，雖然她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了，也看見了花園裏許許多多盛開的花，但是都沒有此刻的紅薔薇驚豔。她仔細地嗅著這淡淡的花香，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奇妙無比的世界。
男子此刻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她閉著眼一臉陶醉的表情，心裏的疲憊好像突然消減了不少。
她是什麽精靈嗎？讓人不知不覺便沉陷了進去，想要離開卻又不能自拔。楚顥然也是有著這樣的感覺所以一直都不能把她忘懷嗎？他看見她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心裏驀地一動，她的神情好像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那麽純粹那麽自然。
沈慕嫣把拾到的花瓣給他看：“我以前都沒有發現紅薔薇這麽美耶，明天一定要叫致宸下來瞧瞧。”
“那麽喜歡薔薇？”
“嗯，我小的時候院子裏也有這種花，可是媽媽說紅得太像血了，看著不吉利，所以後來就沒有再種。”沈小姐用手指，拈起一片鮮紅的花瓣放進男子的掌心。
突然傳來的冰涼，讓周以衡的眉頭皺了皺，但他到底還是接受了這份涼意，他的嗓子也低低的：“這是我母親種的，她每天都會澆水給它們，而且都是她親自照
料。她從來都沒有養活過花的，家裏的話都是傭人們在照顧，所以我們認為這個園子裏是不會有薔薇的，沒想到到底還是叫她給養活了。”
“她真厲害，我倒也想學學呢。”
“她死了，已經。”周以衡緊緊捏著手心的那片花瓣，鮮紅色的汁液從他指縫裏流了出來，他的心裏透著酸楚也透著感慨。
沈慕嫣一下怔在那裏，她不知道是怎麽了，不是已經知道他母親去世了嗎，怎麽還那麽沒有腦子，盡說些沒用的話。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隻是心懷愧疚。
“對不起，以衡……”
他輕輕搖了搖頭，他怎麽會怪她呢，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以前母親剛去世的時候，他還幻想著成為母親墓前的一棵樹，安靜地守護著她，不讓任何人來打擾，讓她的日子有那麽一點安然，每一天，他也都在隱秘地成長。
可是他所有的想法都被父親給毀了，母親死後的第二年，父親就吩咐傭人把花園裏的紅薔薇通通都鏟除，同時也鏟除了他對他的最後一絲尊敬。
他明明知道，母親最愛紅薔薇的原因是什麽，還做得這麽決絕，可見他也不是一般的殘忍。
所以，當外界用殘忍無情來解讀他這個人時，他隻能說，跟他的父親比起來，他學到的不過是一點毛皮而已。
當初，他的父親周知元帶著一個陌生又漂亮的女人進入這座宅子時，年幼的他就知道，父母之間的愛情已經走到盡頭了。那時他問母親：“你不難過嗎？我都很難過，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母親隻是輕輕地笑：“你父親跟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會像你一樣成天做些幼稚的行為。不過他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吧，畢竟我沒有以前漂亮了，而且那位小姐……”
“媽媽！你應該站起來去反抗，不能讓別人占有你的愛情！”天知道，他當時怎麽會說出那麽成熟的話來，或許小孩子的身上隱藏了成熟的一麵吧。
他的母親，聽了他的話，就在這開滿紅薔薇的花園裏，她鼓起勇氣維護自己的愛情。不曾想，卻換來的是傷痕累累，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然跟惡魔一樣恐怖。
周知元整理著自己衣服，他整個人都是漫不經心的態度，好像他們從來不曾愛戀過一樣。
“嘉娜，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一分一秒也沒有過。你好像忘了，當初我娶你時，你父親臉上那不屑的表情，那一刻對我來說，可是煎熬得很哪。”
“不，我父親從來沒有對你不屑過，他還在我麵前稱讚你呢，所以我父親絕對不可能是那樣的人。”顧嘉娜臉上滿是震驚和不相信。
男子冷冷地哼了一聲：“當然他要稱讚我，如果不是我替他做了三年牢，恐怕他早就死在監獄裏了。你不過是他給我的補償品罷了，而我周知元對於這種禮物是向來不感興趣的。”
他的話就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她的身上，心上。
“那你為什麽還要答應跟我結婚？”顧嘉娜感覺自己都快要奔潰了，她心裏那個幸福的世界，正一點點地瓦解。
周知元笑了笑，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因為我很善良，你的父親為什麽一直都在外麵旅行，因為他不敢麵對我。我那三年中所承受的痛苦，他用一生都償還不了。而你呢，倒可以成為我人生中的調味品，因為你足夠單純，也足夠幼稚。”
“所以，不要奢望我會給你什麽愛情，感情這東西，不過是愚蠢的人幻想出來的東西罷了。記住，我從不曾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