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是愛
從他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恒耀這回是鐵了心要跟外麵的輿論作對。
周以衡有些急了，他一向都是以沉穩冷靜而有名的，而現在他的內心卻是氣血亂湧，絲毫不能平靜。盡管別人不知道楚家的那些名堂，可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當年做了那麽些事，媽媽不會死，他現在的性格也不會如此。
你大概不會知道，一個孩子是在冰冷的夜晚裏度過的。他想媽媽但是不敢說，因為脾氣怪異的父親會狠狠揍他，他會把所有的不滿和懊惱都發泄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他也曾想過自殺，但是到了最後，他都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隻有活著的人才會有希望。
那些不停盼著他們家破人亡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就像是給自己的承諾，他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他要讓那些目中無人的人嚐到什麽才是真正的代價。
他這麽多年在奔忙的事情，也就是這一件。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他知道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回頭，所以他從來不回頭去看他做的任何一個決定。
隻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選擇欺騙。謊言固然不好，但是在關鍵時刻，謊言總是起到非常顯著的效果。既然有這樣的捷徑可以走，他又為什麽會選擇不呢。
所以他是這麽告訴沈慕嫣的：“想知道害你父親破產兩次的人是誰嗎？”
“是誰？”其實她隱隱已經猜到是誰，但又不敢那麽確定，所以現在心裏是極為忐忑不安的。
“楚顥然，你最愛的那個人。”
沈慕嫣還是愣住了，他真是讓沈家兩次破產的人？她怎麽愛他，恨他都來不及，她恨他當然恨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可能現在懷著孩子遠在異國他鄉。還有她起初對於婚姻的美好憧憬，全都被那個花心大少給毀了。
可他好像還是像以前一樣，完全不懂得別人的想法，從來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對於別人的意見也充耳不聞。
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存在於這個世上，她想不明白。從她要知道要嫁給楚顥然的那天開始，她的心一直都是彷徨無助的。她不是沒有過期待，或許像日久生情這樣的情節也會發生在她身上。後來，他的確也給過她這樣的感覺，不是，是錯覺。
偶爾的某個瞬間，他望向她的眼神，還有在她受傷時臉上流露出來的緊張，她都感受到了一種曖昧。那些溫暖的瞬間隻能說他沒有那麽討厭你了，而不是愛。
她雖然固執，但是很多事情，她還是看透也想得明白。愛情從來都不是強求而得，所以她即使再難過悲傷，也沒有怎麽去怨恨他。可是現在他為什麽要選擇傷害她的家人，那些報複真的就讓他感到快樂了嗎？
早知道是如此，她還不如不離開，直接在他麵前請罪好了。媽媽果然沒有說錯，結婚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飛機在抵達中國時，周以衡早就派了人在機場迎接。她這次回來隻是想遠遠看一下父母，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她也不可能去找楚顥然理論。
但是沒想到，惠安竟然也到了機場，她舉著誇張的牌子，上麵用法語寫著：沈慕嫣歡迎你回家！
之所以用法語而不是用中文，也是為了不讓避免太多人的注意力，他們還不想太過招搖。在現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裏，人人都可以當記者，所以還是要小心地好。
沈慕嫣也知道，隻要一
進入這座城市，她就得謹慎，不然楚家就會因為她而再上一次頭條。她厭倦了被人跟拍的日子。她現在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麽鬧騰，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變得成熟穩重起來，一點一點的。
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覺得很不自在，沒有人喜歡無時無刻地被人跟拍，在她看來這就是對私生活的侵犯。
惠安好久沒見到她，看她一直沮喪個臉，一點精氣神也沒有，看了讓人好不心疼。她一路上都握著沈慕嫣的手，不斷地出聲安慰她，也在責怪她：“不是我說，沈慕嫣，你看看自己在幹了些什麽？我早就說過，如果那丫頭欺負了你，我第一個不會饒恕他。”
“所以呢，他現在變殘廢了嗎？”沈慕嫣知道這丫頭也就是喜歡逞能，嘴上功夫厲害而已，叫她真正去對付沈家，怕是要被人家吃的連骨頭也不剩。
“這個嘛……”
“還是說些正經的吧，惠安，這次我回來的事情，最好誰也不告訴。我隻待幾天，然後我就離開。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你父母呢，你都不打算回去看他們一眼，你媽她想你想得都快要發瘋了。前幾天我去看她，她頭上的白頭發又長了許多。”惠安的語氣酸酸的，說著說著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沈慕嫣拉著行李箱的手頓時一僵，她的心裏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小口子，生生地痛，但是依她現在的狀況，又能做些什麽呢？作為一個不孝的子女，她隻能在心裏默默跟父母說聲對不起。
手指也不停掐自己的手心，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把父母一起接到國外去生活吧。但父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對於他來說，沈氏集團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即使是破產，他還是會想辦法讓集團重振旗鼓。隻是不知道這一回，他會選擇什麽樣的辦法。
惠安看她臉色很不對勁，於是也不再多講。她心裏也怪自己，慕嫣已經很難過了，為什麽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她這個做朋友的是不是太自私了。
“對不起，慕嫣。”她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她說的是那麽小心翼翼，臉上的愧疚也是一覽無遺。
沈慕嫣歎了口氣，拉住她的手：“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怪你。倒是我，你抽空去看我父母，我還沒感謝你呢。真的謝謝你，惠安。”
“別這麽說，誰叫我們是朋友呢。”惠安笑得溫馨。
沒錯，她們是朋友，是有著許多共同記憶的朋友。就算她在別人麵前是千瘡百孔，但是在惠安麵前，她依然還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的姑娘。她們在彼此的生命裏駐紮了那麽長時間，怎麽樣她都不會去怪罪她的。
也隻有在惠安麵前，她才感覺到什麽才起真正的自己，也有了勇氣，去做她想做也最喜歡做的事情。
惠安為了讓沈慕嫣不那麽緊張，帶她去了最大的步行街，還給她化了精致的妝，如果你不仔細看，根本就認不出來。即便是檢查了三四遍，沈慕嫣還是不夠放心，說句實話，她現在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思去逛什麽商場，也沒有那麽多精力。
不過到了最後，還是拗不過惠安的軟磨硬泡。
可是到了商場，到處都可以看到恒耀帝國的產業，讓她不去聯想楚家也不可能。看來，她這輩子跟楚家還真是有緣，不管以怎樣的方式，都躲避不了他們。
越走，沈慕嫣的心情越黯然。
她在轉身時，看到大廈屏幕上正在播放關
於楚顥然的一些采訪資料。她的心不可抑製地跳動了起來，他還是那個樣子，並沒有變化多少。
仰著臉，她望著屏幕上的男子，心裏的那點忐忑最終轉變為隱隱的酸澀，她連忙把眼睛閉上，生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情緒上會有更大的波動。
何韻嬈此刻就在咖啡廳裏與江雨她們喝咖啡，她隨意望向外麵時，不由得了愣住了：“你們看，那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像那什麽沈慕嫣嗎？”
她的語氣一下子就尖銳激動起來，江雨她們也感到納悶，這何韻嬈是想平地想她的情敵想瘋了吧，於是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丈夫楚顥然花了那麽多錢都沒有把她找到，你一下子看到了，是不是太搞笑了一點。”
江雨更是忍不住打趣：“你說你是不是晚上做夢也夢到了她，所謂夜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說完大家都難怪一副的表情，讓何韻嬈感到非常不自在。這些小姐們就隻知道如何去恥笑別人，一點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剛剛卻是看到了，雖然沈慕嫣化了妝，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何韻嬈再仔細看時，已經不見了沈慕嫣的蹤跡。
江雨還是一副冷嘲熱諷的模樣，毫不掩飾她對何韻嬈的不屑。她就等著，看楚顥然能喜歡她到什麽時候，尤其她還那麽喜歡惹是生非。
這位江家小姐對楚顥然還是喜歡，但依照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又不敢說。許多次她隻能在看那些財經雜誌時，一邊假意閱讀，一邊偷偷凝望他。
家裏的人最近都忙著生意，也不再有人替她張羅婚事。
其實，追求她的人有很多，但是她就隻鍾情於楚顥然，他在她的心裏永遠都是最矚目的那一個，她也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媽媽也曾勸過她，說她隻是一時新鮮，所謂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是啊，他們沒有多說過幾句話，江雨悲傷地想，這一輩子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跟他在一起了呢。
何韻嬈不是沒有看出來她的心思，但是江雨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因為現在楚顥然對每個人的態度都是冷冰冰的。而且楚家老太爺也不太可能看見自己的孫子再離一次婚，不然他們楚家的聲譽可真就完了。
她也會牢牢守住這個位置，不管用什麽辦法，在別人看來，一個女人要一輩子依附於一個男人，這可能真的很愚蠢，但是她不在乎。
倘若她連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的話，那才是真的失敗把。她就是要證明給眼前這些人看，楚家的未來還是她的。她有著屬於她的計劃，她不會隨意讓別人來踐踏她的人生。
江雨喝了一口咖啡，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對了，韻嬈，我聽父親說，你沒有住在楚家大宅裏，而是住在楚大少爺的私人公寓裏，這是真的嗎？”
那甜美的笑容裏，卻滿滿的都是冷意，其他幾位千金小姐也都看了出來。說白了，這位江家小姐就是對楚少夫人的位置虎視眈眈，一直也不肯撒手。她們倒也不去規勸，她們想看的就是她的笑話。
“這你就不懂了吧，顥然說要過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所以我們才住在私人公寓裏，而且爺爺也覺得不錯。他老人家一向都是喜歡清淨的。”
何韻嬈表麵上溫柔地笑著，心裏卻是對江家小姐進行了詛咒。這個女人處處與她作對，無非就是想成為楚家的女主人，不過她會告訴她，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