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剪不斷理還亂
他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裏，讓她的身子緊貼著他。
指尖將她的長發繞了一圈又一圈，他的聲音也是魅惑不已：“你不該嚇我，小東西，盡管我不喜歡你，但名義上我還是你的丈夫，所以我有資格懲罰你。”
“可惡……”沈慕嫣恨恨地看著他，她想到肚子裏的孩子，但是又不能告訴他。
心裏實在是堵得慌，越想越委屈，於是她在他低頭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狠狠地咬他的唇，直到聞到蔓延出來的血腥味，她才緩緩鬆了口。
楚顥然沒有因為吃痛而鬆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用手指著流血的嘴角，揚了揚頭，意思是舔幹淨。
沈慕嫣厭惡地搖頭，好惡心。
“你不想看到你父親的公司倒閉吧！”他像個惡魔似的，在她耳邊說，“這麽孝順的沈家小姐也不希望一夜之間就上各大報紙頭條吧。”
這個家夥，實在可惡！
沈慕嫣想伸手掐死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就因為她不是喜歡的人，就因為他們之間不存在真正的愛情。她望著他的臉，這麽做是不是太有失他楚家大少爺的身份了。
“好吧！”楚顥然的語氣輕鬆，他拿起一旁的手機：“派克……”
嘴唇上頓時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沈慕嫣伸出舌頭，將他的血跡一點一點地舔掉。
這畫麵曖昧極了，沈慕嫣公已經是滿臉通紅，她的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重但又挪不開。
過了許久，她準備直起身子時，楚顥然將她柔軟的身子拉進懷裏，冰涼的唇再次覆上她的。
沒有來由的，像是觸電一樣，沈慕嫣的心不可抑製地跳動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緋紅。她的雙手緊緊揪著男人的睡衣下擺，腳趾頭也像是抽筋了一樣，身子不由自主地貼緊他。
客廳裏很安靜，隻有兩人渾濁的呼吸聲。
沈慕嫣的臉因為淪陷而變得格外誘惑，清純中帶著一絲嫵媚，越來越讓人著迷。楚顥然左手由後環住她的腰，右手的掌心順著腰身緩緩下滑，隔著薄薄的衣料輕輕摩挲著。
“你可惡……”隨著楚顥然熱吻的蔓延，女人的心髒竟不受控製地顫動起來，連生氣的話也是說得軟綿綿的。
楚顥然可不管這些，這個時候，他隻想確認一件事，她是屬於他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要證明這一點，今天看見她在外麵，他在想，那麽燦爛的笑容竟然沒有在他麵前出現過。他有點生氣，她在韻嬈麵前，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
沈慕嫣無比痛恨這個男人，但是又不可否認，他此刻帶給她的感覺，是那麽愉悅。她漸漸有些迷失，肌膚也炙熱得可怕。
“跟著我，別怕。”他摟著她的身子，將她一遍又一遍地帶向那個神秘的世界。
沈慕嫣落了淚，她好像真如他所說，她不過是他暖床的工具罷了。可是從他的眼神裏，她好像又讀到了什麽。
深夜裏，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也沒有離開她的腰，他們儼然是一對真正的夫妻。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又變得苦澀，結婚的結果就是離婚，丈夫也不是自己的丈夫，沈慕嫣，你活得真夠失敗的。
“你在想什麽？”楚顥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沈慕嫣沉默，她該怎麽說，難道要她說，她在想離婚以後她該去哪裏嗎？他此刻流露出的溫情也有些不正常，通常他隻
是占有她，然後回到他自己的臥室。
“惠安要去尼泊爾，我也想去。”不知不覺，她說著這樣的話。
“尼泊爾？”楚顥然有點生氣，如今她還想著去旅行，也就是說，他們離婚的事情還沒有影響到她。
“恩，聽惠安說，那是個很漂亮的國家，我想去那裏走走。”她像是在跟一個老友對話。
但是這位老友的思考方向跟她截然相反，他深邃的眼眸裏再次爬滿了怒氣，他有點不甘心，她思考的世界裏好像沒有他。
楚顥然也看向窗外的月色，聲音變得冷淡：“是嗎？那你跟誰去……”
“我，一個人。”
沈慕嫣聞言，心裏很不是滋味：“如果我不允許你去呢？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說到身份，沈慕嫣就來氣，他是故意的，明明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還硬要將她留在這裏，用身份來壓住她。這對她來說，不公平，很不公平。
“我們不是要離婚嗎？不管早晚，反正都是要到來的，我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我恐怕就是大家眼裏最可笑的對象，也會給家裏人看不起。我已經想到了那樣的結果，所以現在我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旅行的話，可以讓我知道，到底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接受，才不那麽愚蠢。”
楚顥然沉默不語，他隻是盯著沈慕嫣出神。
“我之前請求過你，叫你放過我，可是你沒有。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話嗎？不，你應該全忘了，否則你不會這麽折磨我，讓你的女朋友出現在我麵前。”
我的世界從來不要你管，你想做的，無非是找個地方做暫時的停留罷了。愛情是什麽？愛情又算什麽？不要依賴我，因為你想要的，我從來也沒有得到過。
這是楚顥然對沈慕嫣說的記憶最為深刻的話，要說有多麽深刻的話，無非也就是她在夢裏也能無數次地想起這句話。
其實，這是他喝醉酒時，對她說的。
所以人哪，最簡單的兩筆，卻是最複雜的構造。命運這回事，從來都不是隻屬於一個人的，再努力去討好一個人，到頭來都會是一場空罷了。
兩日後的傍晚。
細碎的陽光柔柔地照耀著女子的側臉，她的睫毛低垂著，在看一本描述生死的書。那書的封麵赫然寫著：死亡，並不是沉睡。
“少夫人，你在這裏做什麽？家裏今天很多客人呢。”
說話的阿諾呼吸有些急促，她一興奮就容易這樣，她是爺爺特意招來的，前幾天還被她嚇到過。阿諾長得也是一副混血兒的模樣，據說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
但是她跟其他女傭是不同的，她其實就是爺爺專門給她配備英語家庭教師。
此刻她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秘兮兮地說：“其中有一個很特別哦，那客人是老爺親自迎進來的，那麽多名媛小姐的臉都快笑出一朵花了，看這陣勢，應該不來頭小。”
“所以呢？”沈慕嫣打了個哈欠。
阿諾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事實上，沈慕嫣的確和她不在同一個世界。
“聽說那客人點名要見你，這難道不奇怪嗎？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嗯，少夫人，你有在聽麽？”
她似乎有追根究底的打算，可是沈慕嫣並沒有心思跟她糾纏。
也不知道從什麽
時候起，對太多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了，也不再想去過問太多，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沒了活力。
手裏的書已經被翻來翻去好幾遍，如果阿諾夠聰明的話，她就該看出，沈慕嫣的耐心快要消磨殆盡了。
說話的間隙，一個人影遠遠地走來。
在沈慕嫣聽見腳步聲抬頭的那個瞬間，她怔住了。
清冽的空氣仿佛潮水般灌來，那人的身後是溫暖十足的陽光，深邃的眼神裏仿佛蘊藏著無數個秘密，年輕的麵孔就這樣離她越來越近……
是那個想跟她做朋友的男人。
那雙深邃的眸子隻不過淡淡掃了一眼，她的背脊卻是微微一僵，他怎麽會來這裏？
“楚少夫人，你好。”他說。
可能是因為還沒有消散的迷惑，也或者是他口中的稱呼，沈慕嫣回答地有些僵硬：“啊，你也好。”
男子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幽深，薄涼的嘴唇忽地一彎，露出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在他的注視下，沈慕嫣有點不能平靜，就像有時候我們想知道理由卻不能探尋一樣，心情有點糾結。
風不斷地吹來，空氣變得薄涼，肌膚也跟著一陣冰冷。
兩人望著彼此，眼神輕輕觸碰在一起，時光仿佛就此沉靜下來……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阿諾察覺到她的異常，輕聲問。
“……”
沈慕嫣的表情僵硬，溫暖卻又刺眼的光線中，她死死握緊那本被她弄皺了的書，書皮冰涼的質感讓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極力地想要避開少年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神是那麽直接，那麽深刻。
下意識地，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時，他好像也是這麽看著她，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隻不過，那天下著雨，而且是傾盆大雨。
她彈著鋼琴坐在凳子上，周圍都是讚賞她的大人，他就站在那些人群裏。
賓客走後，他們在後花園玩耍，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撐著傘的少年在滿世界的雨滴聲中，靜靜地看著跌倒在雨水中的少女，終於他伸出手，殊不知他嘴角那若有似無的笑意早已被少女瞧見。
“我才不要你扶，我自己可以站起來。”她說。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將手收了回去，嘴角的笑容卻是越來越深。
她永遠都記得他當時的表情，一點驚喜一點訝異。隻是沈慕嫣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臉上會有驚喜的存在，但是男子的笑容卻是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像是一種不知名的毒藥。
“記得，你以後是我的，一定要等著我。”他這樣對她說過。
“好。”
“如果反悔，是要付出代價的，像這樣……”少年的手伸手握著玫瑰花的莖部，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在記憶來得更凶猛之前，她必須要結束回憶，緊緊閉了閉眼，沈慕嫣深深歎了口氣：“很抱歉，我要倒茶水。”
阿諾看著慌慌忙忙離去的女子，感覺有點狐疑。突然間她這是怎麽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而男子站在那裏，嘴角的那抹笑意仍舊未消，他望著那透著不安的背影，眼神變得愈發幽深。就像是一朵妖嬈的花，在刹那間開得狂野放肆。
“對了，客人，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阿諾轉臉問。
“周以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