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茗城王者

砰砰砰。

三聲連續的槍響,響徹靳家。

林鈴愣了幾秒,癱軟在地,整個人不敢置信地發著抖。

在她的腳邊,三枚子彈平行成一條線,離她的兩隻腳就差幾公分。

“你、你們……”林鈴驚魂未定,白著臉指向兩人。

尚魚吹了一口槍,比左飛剛才的聲音還要冷:“命令我們,你不配。母狗。”

他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越過她走出去。

左飛愣了一會兒,興高采烈地跟上去,搭著他的肩膀,說道:“好樣的!阿魚,認識你那麽久,就剛才的樣子最男人!簡直帥呆了!”

尚魚的聲音有一絲鬱悶:“這個女人無恥,安小苻比她好多了。”

左飛驚疑地看了他一眼:“咦,你喜歡安小苻?她可是害少爺中毒呢。而且心腸也挺狠的,你知道她挾持了我兩次呢!”

“那是你沒用。”

“喂!”

尚魚擦著槍,聲音回複了平靜:“雖然知道是敵人,但比起裏麵那個,”他隨手朝後指了指,“還是姓安的比較順眼。”

“嗯,我也這麽覺得。”左飛難得點頭認同,“也說不上來,不都是女傭嗎,她就有些不一樣。”

尚魚提醒他:“安小苻是假扮女傭,她原來是殺手。”

左飛點頭:“我差點就忘了,不過說起來作為殺手,她的心腸倒也沒那麽冷。”

尚魚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左飛說:“你看她千方百計地送來解藥,而且還和我一樣討厭夏遊……”頓了頓,連忙扯開話題,“總之,就跟你說得一樣,她比較順眼啦。”

尚魚嗯一聲,低著頭說:“再順眼也沒用,犯了錯,靳家容不得她。”

左飛也想到這一點,輕輕歎了一口,又振作起來:“算了,想這些幹什麽,走啦走啦。少爺交待的事情還沒完成呢。”

聲音漸漸遠去,兩人有意無意把林鈴徹底無視在原地。

林鈴坐倒在堅硬的地麵,一張臉青白紅轉換,最終轉換成無限的怨恨。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她抬起頭,看到吳嬸詫異的眼神:“林鈴,你怎麽坐在這裏?”

吳嬸空出一隻手,伸出去:“來,快起來,地上涼。”

林鈴有些動容,伸出手,兩隻手就要觸碰的刹那,腦海中閃過左飛他們的話,她臉色一變。

啪。

吳嬸驚訝地看著自己被打開的手:“林鈴,你?”

林鈴倨傲地站起來:“吳嬸,以後請叫我林小姐,我可不是以前的林鈴了。我不再是女傭,不再是靳東夜的下人。”

她不再居人於下,被人輕視看不起!

吳嬸愣了愣,看著她轉身,脊背挺得筆直,光著腳卻極力走出聘婷的姿態。

吳嬸的神色黯淡下來,眼神裏的情緒有些複雜:這又是何必呢。

她最終歎一口氣,把地上散落四處的首飾包包撿起來。

而在另一邊,安小苻三人坐了幾小時直升機,到達了歐洲。

剛落地的一瞬間,安小苻就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白益伸手接住,看著神色不善的邊湘,問:“直接丟了?”

邊湘白了他一眼,她倒是想丟,半響,咬牙:“你背著她。”走了幾步,停住腳步,“對了,我記得你老家就在這裏。”

白益像撈麻袋一樣撈起安小苻,抬頭,懶洋洋道:“你又打什麽主意?”

邊湘有些無賴地扯了嘴角:“借個宿,沒了工作要省錢知道不?”

白益嫌棄地瞥她一眼:“我不能回去。”

邊湘瞪眼,想問憑什麽,又轉了念頭,這是

白益的私事,她不好多管。

不過,她要怎麽安置一個愚蠢的病人啊。

邊湘犯愁,白益又開口了:“不能回去,但是我在這裏有地方住。”

“……”邊湘冷道:“你一次性把話說完會死嗎?”

白益歪歪頭:“不會。但是我會不開心。”

邊湘:“……”神經病。

歐洲人口少,馬路上行人車輛都不多,看起來有些空曠。

邊湘隨手拉下一輛出租車,坐在副駕駛,一邊對白益冷道:“把她弄進去,另外報個地址給司機。”

白益挑挑眉,沒有反駁,他有些擔心一反駁,邊湘這個女人一惱火直接就把他背上的女人丟馬路了。

一身傷,丟在異國馬路,想想都覺得淒涼。

三人上了車,白益用純正的法語道:“你好,請去玫瑰莊園。”

灰發綠眸,輪廓深刻的司機不由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白益一臉平靜,甚至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邊湘看著,眉頭一皺,開口居然也是流利的法語:“有問題?”

司機搖頭,心想:這出色的一男一女難不成就是那個神秘莊園的主人?好奇啊。

寬闊的馬路,一路前進,歐式的建築在眼前一一掠過。

最後車子停在一幢頗為氣派的莊園前,司機收了車費,離開前還忍不住問:“你們是園子的男女主人?”

邊湘已經下車,走了過去,吹了一個口哨,有些流氓地表達對莊園的讚賞。

白益對司機搖搖頭:“男主人有了,女主人麽,”他側頭看了看陽光下高挑的身影,慵懶的眉目裏帶著勢在必得的意味,“現在還不是。”

司機哦一聲,了然地點頭,最後離開時還祝福他心想事成。

白益微笑地接受,扶著安小苻走過去,對著抱著胸張望的邊湘道:“走了,村姑。”

邊湘清冷的眉眼不動,隻是一邊打量一邊走進去,嘴裏說道:“看不出來啊。”

她知道白益家裏有錢,他有私人直升機,呆在“破曉”不是被人逼迫也不是為了錢,照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喜歡”。

邊湘聳聳肩,看著園子裏數不清的各色玫瑰,微微搖頭:富家子啊,有錢就是任性。

沒走多久,就有歐洲長相的傭人出來迎接,態度是恭敬有禮。

白益點點頭,讓他們準備一下,就自己帶著安小苻和邊湘上了樓。

二樓客房,安小苻被小心地放在床上,白益開始檢查她的傷勢。

邊湘在一邊問:“怎麽樣?”

白益說:“你說呢,這麽短的時候,她受了多少傷?”

邊湘不耐煩道:“又不是我下得手。”

白益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邊湘想起後腰和其他細碎的傷口,有些心虛,別過眼,語氣不善道:“到底什麽情況?嚴重嗎?”

白益道:“不嚴重,不過要有一段時間靜養。”

邊湘皺眉:“靜養?”他們哪有這個時間,歐洲這裏也有組織的人馬,不能長久停留。

白益仿佛看出她的憂慮,道:“放心,在玫瑰莊園你們安全得很。”

輪到邊湘懷疑了,瞥一眼:“別說大話,宅男就宅男,裝什麽社會老大。”

白益微微一笑,陽光下淡色的瞳孔充滿自信:“在歐洲,起碼這片區域,沒人敢對玫瑰莊園下手,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邊湘挑眉:“說。”

“想知道啊。”白益給安小苻打了針,道:“我不告訴你。”

邊湘:“……”

邊湘:“有病。”

床上的安小苻因為難受輕嚶了一聲,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

來到了另一個國家,此時她的夢裏隻有無盡的惶恐和不安。

她夢見了分別,她和靳東夜的分別。

即使已經成了現實,夢中的安小苻依然哭得撕心裂肺。

另一邊的國家。

夜色降臨,又很快過去,天亮了。

林鈴又在地上睡了一晚,早上時候她服侍靳東夜穿好衣服,又嚐試著貼過去,軟言道:“少爺,靳家有人欺負我,你幫不幫我做主?”

靳東夜正在扣袖口,深色昂貴的牛骨扣被修長的手指一一扣上。

他表情不變,顯然是不在意,連話都懶得應付,隻是鼻子輕輕嗯一聲。

林鈴咬著下唇,委委屈屈地紅著眼眶,露出自己特地弄傷的腳踝,遞過去給他看。

“少爺你看,尚魚他居然對我開槍!整整三槍!我都要嚇死了呢,我的腳都被擦破了……”

靳東夜略微移過眼,看著她算得上纖細的腳踝果然有擦傷,視線停頓了不到一秒,又移開,語氣冷淡:“別去招惹。”

什麽意思?他不打算為她做主?

林鈴恨恨地想著,又軟著嗓子道:“人家沒有招惹,是左飛和尚魚那兩個下人……”

靳東夜高大的身軀猛地轉過來,臉色陰寒,目光懾人:“下人?你以為你是什麽?”

她是、什麽?

林鈴想說,難道他不是喜歡她,難道她不是他的女人嘛?

半響,她張了張嘴,帶著哭音道:“少爺,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他們有一天會殺了我。”

林鈴說著停住了,她看見靳東夜居然扯了一個冷酷又嘲諷的笑容,他是那麽英俊的一個男人,偶爾笑起來簡直是英氣逼人。

靳東夜冷冷道:“那是你沒有本事。”

林鈴一顫,心裏深處深深陣痛,她,沒有本事?

靳東夜收拾好,不再理會她,徑自走了出去。

夏遊已經在外等候,看見他,彎腰:“少爺。”

靳東夜:“準備好了?”

夏遊:“是。”

靳東夜冷道,狹長鳳眼裏都是狂妄和霸氣:“好,我們走。”

半小時後,茗城法院門口,等候在外的各路媒體,已經把出現十多分鍾的齊世城團團圍住。

齊世城,齊氏集團的大總裁……曾經的大總裁,此時一臉沉重卻風度翩翩地站在門口,態度有禮地麵對各路媒體的質疑詢問。

“齊先生,令嬡真得買凶殺人了嗎?”

“這純粹是誹謗,我的女兒從小單純善良,她不會做出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齊先生,您的大兒子真的性騷擾別人了嗎?”

“不,這是有心人在惡意詆毀,我兒子他……”

齊世城的聲音停住,他看見外頭一輛悍馬停住,車上下來一個渾身冷酷的男人。

靳東夜,他怎麽來了?

齊世城還來不及反應,各路的記者靈敏地注意到那邊的動靜,一下子全部散開,不到兩分鍾被圍住的人換成了靳氏集團的總裁……靳東夜。

夏遊和一眾保鏢保護著中間的男人,記者的話筒和攝影不斷地往前湊。

鎂光燈下,靳東夜一張臉,輪廓分明,眉目冷峻,周身的氣場讓所有靠近的人都感到由衷的壓迫。

許多問題拋出,他卻始終保持著冷酷的麵容,連表情也沒怎麽變。

隻是抬頭,看了不遠處的齊世城一眼,眼神輕蔑,意思再清楚不過……齊世城早已沒了叫板的資格。

這一天,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靳少的高大身影在各路媒體的傳播下,傳遍了整個茗城。

媒體形容他為茗城的王者,冷酷的男人……他就是靳東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