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傷藥裏加點料

茗城各大路口都布滿了靳家的暗哨。

從易城回來的林彥神情戒備地看了一圈,壓低帽簷避人耳目地進了城。

齊浩告訴他,曹珊珊流掉的是易城蘇大少蘇硯的孩子。

這個消息對林彥來說,簡直是再及時不過了。

易城蘇家,就相當於靳家在茗城,都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戶。

隻不過蘇家世代清貴,跟一腳踩白道一腳踏黑道的靳家有很大的不同。

據說蘇家的祖宗是清朝末代一個真正的貴族,封建社會垮了,他家憑著曾經尊貴的姓氏居然硬是在新社會開辟出一片天地來。

這麽強健的,足以對抗靳家的敵手,林彥巴不得綁著蘇硯過來杠上靳東夜,多麽想看著靳家人一敗塗地,最好趴在地上流血。

“哼。”林彥冷哼一聲,眉目都是鬱結之氣。

他冒著風險,千裏迢迢趕去易城,卻被蘇家拒之門外。

等待時機,綁了蘇硯身邊最受器重的助手,那人卻是個硬骨頭。

林彥威逼利誘,淬毒的銀針差幾公分就刺入那人的瞳孔,他卻十分鎮定,甚至還輕輕地笑了。

“這位先生,要殺我?麻煩動作快點,我家少爺有吩咐,隻要我沒死,就一定要按時完成的。”

年輕的男人,帶著無框眼鏡,看起來弱不禁風,氣質卻非常穩重。

放開他的時候,林彥心裏覺得很可惜:一個助手都能有這樣的膽識和氣魄,蘇硯本人一定是個更了不得的人物。

隻可惜見不到他,要不然……

帶著惋惜,林彥一路往他居身的公寓走去,才剛到那個小區街口,就看到周圍起碼有五個行跡詭異的男人。

靳家動作這麽快,林彥沉著臉,轉身快步離開。

這個據點被發現了,不能多逗留,不過他在茗城可不止一個落腳點。

林彥腳步不停,向著另一個據點行去。

靳家。

今天天氣不錯,靳東夜在家辦公,安小苻閑著無聊就在花園裏坐著。

靳家的玫瑰很不一樣,除了嚴冬,春夏秋這三個季節都是開著的。

飽滿的鮮豔的紅色花朵,帶著瑰麗的刺,一簇簇成就一道勝景。

安小苻欣賞了一會兒,目光就被花叢後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去了。

石桌上擺著她的藥還有水果,安小苻吃了一顆葡萄,淡淡道:“醫生,躲在那裏好玩嗎?”

那個身影動了動,安小苻又遺憾地說:“躲貓貓有什麽好玩的,我應該帶著鞭子下來的。我跟你說,那才是真正好玩呢。”

左飛黑著臉從花叢後走出來。

很不客氣地坐下來,怒目而視:“最毒婦人心。”

安小苻翻了個白眼,把藥喝了,苦得她眉頭皺成一團。

“喝什麽中藥,你是故意的吧?”

左飛生氣地說:“哼,你懂什麽,這是補氣固骨的高級藥材,要不是少爺命令,我會舍得用在你身上?”

高級藥材啊,安小苻轉了轉眼珠,倏地笑了:“靳東夜對我真好,他心裏一定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左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要不要臉。”

安小苻瞥了他一眼:“你上次還說我有眼光,醫生,你變臉這麽快,其實你是女人吧?”

左飛怒目而視。

安小苻眼睛亮了亮,明了地道:“……人妖。”

左飛啪得一掌拍在石桌上:“別占著少爺寵你!我可不是夏遊那白癡……”

安小苻丟了一顆葡萄進嘴裏,瞄了瞄他的手:“不疼?”

怎麽不疼?疼死他了!

左飛臉上隱隱抽搐,礙於麵子強撐著,安小苻卻抬眼看著他:“誒,我記得你也不喜歡夏遊對吧。”

她的眼神有些算計,左飛心中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麽?”

安小苻低低笑著,招手要他湊近:“你想不想報仇?”

左飛眼神還是戒備:“你打算做什麽?”

“唉。”安小苻白他一眼,“我一個病人能做什麽?我是想,你是醫生一定很厲害,能不能在他的傷藥裏加點料?”

左飛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料?”

安小苻眼裏光芒閃閃:“巴豆?癢粉?慢性毒藥?”

左飛盯著她看了幾眼,道:“你太狠了。”

安小苻眨巴眼,左飛立刻親切地湊過來:“想法不錯,隻是這個方法不太對。我跟你說,夏遊那家夥很精的,鼻子比狗還靈,藥裏加東西他會發現的。”

安小苻意外:“這麽厲害?”

左飛道:“我騙你幹嗎?”

安小苻想想也是,問:“那你說怎麽辦?”

看他皺眉思考,好像有些猶豫,她又道:“他害我在周家待了那麽久,而且之前也老是找我麻煩,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得。至於你麽……”

左飛立刻抬頭,道:“我什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安小苻歎道,然後皺皺眉,“這句話應該也適用於人妖吧。”

“你!”左飛一激立刻意氣風發,拍板道,“報就報!有什麽了不起!”

安小苻眉眼一彎,把果盤推過去,左飛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然後兩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討論了一通,結果還是決定采用安小苻提出的方法,在傷藥裏加癢粉,隻是要控製用量,並用其他味道蓋住癢粉。

談好之後,安小苻伸出手,笑眯眯地道:“合作愉快。”

左飛挑挑眉,跟她握了握,半響問:“調好藥誰去送?”

安小苻瞥他一眼:“你是醫生,又是他兄弟,當然是你送。”

左飛叫道:“誰跟他是兄弟!左鷹是我親哥,尚魚算我義兄,夏遊就是個混蛋!”

安小苻揉揉耳朵,左飛冷靜了一會兒,有些害怕:“我去要是表情不到位,被看出來怎麽辦?”

安小苻其實很想說,就算他當時看不出來,但是藥是你配的,你怎麽也脫不了幹係的。

臉上卻裝著慎重思考了一會兒,說:“靳家那麽多下人,你隨便叫個人不就行了。何必要你親自去?”

左飛一想,是啊。這麽簡單的事情,他怎麽沒想到?

安小苻了然地安慰他:“當局者迷,你不要太在意。”

左飛點點頭,又坐了一會兒,有些著急地去配藥了。

夏遊健康的時候,要給他難堪那是比登天還難,還不容易他受傷,左飛不想放過這個作弄他的機會。

安小苻自己又在花園裏坐了一會兒,然後上樓去找靳東夜裏。

隻是左飛和安下苻都沒想到,在他們兩人都離開後,涼亭柱子後頭,走出一個人。

林鈴把剛才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安小苻這個賤人居然要害夏遊。

林鈴沒多想,立刻轉身往夏遊的房間走去。

夏遊正坐在床上,林鈴進來,看見他光落著上身,臉上有些發紅,立刻低下頭。

夏遊背上有鞭傷,不好穿衣服,也不理會

她的害羞,冷冷問:“什麽事?”

林鈴立刻把剛才所見所聞告訴他,又帶著點厭惡道:“她就是個賤人,夏先生你千萬不能放過她!”

夏遊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林鈴立刻低下頭不再多話。

夏遊略微滿意,想了一會兒,教了她一些話,然後吩咐說:“你找個機會,把這些消息透露給她知道。”

林鈴眼睛裏有按耐不住的興奮,雖然她不知道夏遊的打算,但任何一個打擊安小苻的機會,她都是不能放過的。

當下應著退了出去。

夏遊看著她出去,帶上門,坐了一會兒,有下人敲門進來。

夏遊看著那銀色托盤,眉眼極冷淡,看得那個送藥的下人莫名覺得發冷。

“夏先生?”

夏遊收回眼神,冷淡道:“東西放下,你出去吧。”

下人如釋重負,把東西在桌上一放,趕緊利索地退了出去。

二樓臥室。

靳東夜在和左鷹談公事,安小苻自己先回到房間,她躺了一會兒。

聽見敲門聲,於是坐了起來。

林鈴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安小姐,這是少爺吩咐的。”

安小苻看了一眼碗裏的燕窩,心裏暖暖的,雖然她不喜歡吃,但這東西對傷口好。

靳東夜這樣霸道的男人,居然懂得關心這些小事,安小苻想到這裏,臉上就不禁微微帶笑。

林鈴看著她白裏透紅的笑顏,隻覺得嫉妒得要發瘋,她冷靜了一會兒,想起夏遊教的話。

麵色露出幾分遲疑,道:“安小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安小苻正喝了一口,聞言挑眉,這個女人轉性了?

“說吧。”

林鈴於是又躊躇了一會兒,才道:“我去地下室送飯時,聽說那個人已經……”

安小苻的手一頓,眼神閃了閃,心裏有幾分明白,卻還是逼問她:“已經什麽?”

林鈴咬著唇,眼神適當地帶了幾分驚恐:“已經……死了。”

安小苻手抖了抖,勺子碰著瓷碗,發出清脆響聲。

過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

她的反應太冷淡了,林鈴有些摸不準,於是又說道:“看守的人說他是在夏先生走後自殺的。”

夏遊。安小苻睫毛輕輕顫動,沒有說話。

“看守的人還說,夏先生從那人的嘴裏問出了那個姓林的下落。”

什麽?

安小苻猛地抬頭:“哪個姓林?說清楚。”

林鈴驚訝地道:“安小姐你不知道?就是你那同門師兄啊。”

安小苻麵色一頓:“你知道我的事?”

所謂假話,真假夾雜在一起,才能最有效地迷惑別人。

林鈴臉上有些唏噓:“嗯,不過這不怪你,你也是受製於人。”

從林鈴的嘴裏聽到這些話,讓安小苻覺得莫名地好笑,隻是她更在意師兄的事。

她問:“你還聽到什麽沒有?”

“還有,”林鈴皺眉思考了一下,“噢。聽說那個人要找的芯片,其實是靳家開發的一項安保程序。”

這個信息安小苻還是第一次聽到。

“安保程序?”

“嗯。”林鈴點頭,“據說值好多錢呢,怪不得你組長和師兄要偷走……啊,對不起。”

林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刻捂著嘴,低下頭。

安小苻靜了一會兒,說道:“你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