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的，好愧疚
“月月？你在想什麽？”
夏莞東見她在發呆，疑惑的出聲提醒。
“沒……沒什麽……”回過神來，譚月月衝他微微一笑。
夏莞東看得出來她是有心事的。譚月月會不會是厭倦了他？他總是要她幫助，從父親生病到現在，她救濟了他多少錢，他已經數不清了。她是不是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了，所以要放棄了？
“月月……”
“嗯？”
“會不會覺得累？”他忽然淒涼一笑。
“什麽？”譚月月不解，微微蹙眉。
夏莞東扶著身邊的樹，順著樹幹，緩緩坐到木椅上。
春天的味道遍布這裏，小鳥在樹枝上嘰嘰渣渣吵鬧不休，春天的風吹著人很舒服，是那種清清爽爽的舒服。
他的唇角微勾，很苦澀，“我總是需要你幫助，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譚月月怔住了，莞東怎麽會這樣想？
她從來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累贅過。
譚月月坐在他身旁，微笑，“莞東，首先，在你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離好朋友遠了一步。”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顯，相信夏莞東一定聽得明白。
真正的好朋友是永遠不會把對方當成累贅的。
夏莞東的眼角濕潤了，他忍住滔天襲來的淚意，哽咽的握住譚月月軟若無骨的小手，“月月，真的，真的很謝謝你，在我最沒落的時候，沒有離開……”
他又接著說，“月月，現在，我父親不在了。你也不用再千辛萬苦的為了我們打工。我想，如果你願意，我……我想娶你……我們一起為我們的未來奮鬥好嗎？”
他的話讓譚月月很錯愕，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她以為，夏莞東對她是沒有意思的。她對夏莞東，從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可是，現在，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夏莞東也是喜歡著她的？
譚月月的口中湧上幾分苦澀，心裏倒是舒坦了幾分，畢竟自己這麽多年來的付出他是看在眼裏的，這麽多年的單戀，也並非她的一廂情願。
就算是這樣，他們之間也隔著萬水千山。
夏莞東的父親，從小拿她當女兒養。或許，真的就把她當成了女兒。如今，她要與夏莞東在一起，這樣是不是衝破了道德的枷鎖？
再者說了，他們之間，現在又多了一個陸開誠。
這廝是不會那麽輕易成全他們的。
他的性情，譚月月是再了解不過的。
而且，陸開誠現在為了她又受了重傷，她怎麽也不能在這種生死關頭背叛他離他而去。
她做不到。
盡管再怎麽相愛，她與夏莞東這輩子也不會有可能在一起吧。
“莞東。”她輕輕的喚，“等你出院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伯父吧。”
夏莞東的眼眸暗了下去，譚月月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對於這個答案他大概是明白了。
“月月，你……交了男朋友了嗎？”
不知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譚月月在心裏糾結很久。
她與陸開誠的關係，被包養與包養。
也算的上是……情侶吧……
“嗯。”譚月月頷首，一雙小手不知所措的扯著衣角，那張蒼白的小臉上難堪，憂傷，什麽情緒都有。
聽到她的話，夏莞東的心像是沉進了冰窖，凍的他渾身一抖，“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他是……”譚月月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無數個有關陸開誠的畫麵。
有歡喜、有吵鬧、有寵溺、也有憤怒。
他應該算一個重感情的好青年吧。
“嗯……他……他人很好，重感情，有愛心，很不錯的。”局促不安，一說謊，她就會局促不安。
“我可以見見他嗎？”夏莞東笑的比哭還難看。
“他……就在你旁邊的那張病床上。”
夏莞東看見陸開誠的那一瞬間，眉頭深深的皺起。
陸開誠的鼎鼎大名有誰不知道？
他的這張臉怕是被全城人民都銘記在心了吧。
譚月月的男友竟然會是全國首富，陸開誠？
這……怎麽可能！
忽然又想到她之前救濟給他的錢，還有那張被凍結的銀行卡，加上這次意外，她又帶來的一百萬現金，一瞬間，夏莞東什麽都明白了！
譚月月的錢應該都是來自於這位陸開誠先生吧！
這麽有錢的男人會與譚月月在一起？那麽，兩人之間怕是也隻有肉體關係！
夏莞東真是沒想到，看起來天真善良的譚月月，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賣身嗎？還是被包養？
惱怒不可言說湧上心頭，夏莞東冷笑著搖頭。
譚月月為什麽要如此作踐自己？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得到錢嗎？非得靠賣身？
一種名叫不甘心的情緒在他身上彌漫開來。
為什麽他愛的人，他在乎的人都要一個一個的離他遠去！
與其說是他為譚月月的行為而感到惱怒。
倒不如說，他是為他的情敵是富可敵國資產千萬的陸開誠而憤怒。明知鬥不過對方，所以爆**緒發泄。
他沒有想過，譚月月之所以屈身將自己賣給陸開誠，是為了給他籌錢。
他從來也沒有慚愧過。譚月月給他錢用，都是理所應當的。
“譚月月，我想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病房裏，夏莞東轉過身來，不願再看陸開誠一眼，倒是把目光投在譚月月身上，眼眸裏濃濃的排斥，看的譚月月一陣心驚。
“我……怎麽了？”
“你說，病床上的是你男友是吧。”
譚月月不可置否。
“我不瞎，他可是全國首富陸開誠。你說他這麽有錢，怎麽可能會與你戀愛？你們之前的關係不用想我都明白了。”
夏莞東勾勾嘴角，又一次回到病床上。
莞東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猜出了她與陸開誠之間隻有肉體的關係嗎？
不是……
她不是的……
“莞東，你想歪了，我和他之間，不是這樣的……”譚月月搖著頭，急切的望著夏莞東，希望他能聽進去他的解釋。
“那是哪樣？”
“我……”譚月月忽然覺得詞窮，的確，夏莞東說中了他們誰都不願意戳破的關係。
如果不是被包養的關係，那他們又是什麽樣的關係呢？至少，陸開誠從來沒有正麵回答過。
“反正不是你說的那樣……”她反駁到底，卻又反駁的很蒼白。
“那好，那我問你，你覺得你的陸開誠愛你嗎？”
愛？
陸開誠怎麽會愛她？如果愛一個人就是要不斷的羞辱，那麽她承認，陸開誠的確是愛她的。
愛的定義又怎麽會是羞辱？那麽，陸開誠的的確確是不愛她的。
見她呆住不說話，夏莞東笑了，“月月，你別傻了，這樣的男人又怎麽會愛上你這種平凡的女孩呢？如果連最簡單的愛都沒有，你們又怎麽算得上是戀愛？說到底也就是一層肉的關係罷了。”
他的話不斷刺激著譚月月的耳膜。
才不是
……
才不會是一層肉的關係！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被他包養，沒有……”
她抱著頭，痛苦的低吼著。
可是卻沒有更好的理由，去反駁夏莞東。
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變得蒼白。
夏莞東越說越過分，越說越低級，“你能說，你沒有被他睡過？”
氣氛在這一刻凝固成冰，譚月月瞪大了雙眼，用力的瞧夏莞東。
這，還是她認識的夏莞東嗎？
為什麽，會變的如此尖牙利嘴？
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竟然會說出，如此下流的話來……
“她是我嫂子，和我大哥睡覺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有何意見？”
病房裏突然傳來一聲言旭東嬉笑著的聲音。
譚月月訝異回頭，看見言旭東一身黑衣，雙手插在兜裏，俊秀的臉龐有些陰晦，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夏莞東，像是要在他身上瞪出個窟窿一般。
夏莞東望了麵前的男人一眼，倒也不說話了。
“我大哥拚死拚活救你出來，你倒可好，一醒過來，就挑撥我哥我嫂子的關係？”
夏莞東喉中一頓，“我，是陸開誠救出來的？”
“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會躺在這？”言旭東眼一眯。隻要這小子再說一句亂七八糟的話，他一定敲碎他的門牙。
“他為什麽要救我？為了，譚月月？”他倏然一笑。嘴一賤，根本停不下來，“為了睡譚月月嗎？”
譚月月這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夏莞東的良心，也許被狗給吃了。
嘭……
言旭東盛怒的拳頭瀟灑的揮在夏莞東略顯蒼白的臉上。
“給你個機會，跪在我大哥跟前道歉！”說著，抓住夏莞東的衣領就將他往地下扯。
夏莞東本就受傷，身體虛弱，哪裏經得起他這樣的折騰，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他就這樣被言旭東拽倒在地，跌得屁股生疼，狼狽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發笑。
“道歉！”言旭東又重複一遍，揮起拳頭恐嚇。
男兒本性就是不輕易低頭，特別是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夏莞東就更不能低頭了，他倔強的從地上起來，怒視著言旭東，挽留著最後的尊嚴，“你以為你是誰？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是誰？我是你祖宗！”
言旭東哪裏還能忍，捉住夏莞東就是一頓死揍。
譚月月不是不心痛，也不是不心疼。她想阻止，可是，心裏又有那麽一點貪婪，她希望借言旭東的手給夏莞東一個教訓。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矛盾。
她舍不得，卻又覺得不值得。
她用生命，陸開誠用生命，一起拯救出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來。
為了救奮不顧身差點葬身火海的她，陸開誠現在還在昏迷著。
真的，好愧疚。
最後，譚月月還是看在夏叔叔的麵子上，阻止了打人打的正歡的言旭東。
隨後趕來的韓俊宇何守平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旭子一向討厭暴力，什麽事都喜歡和平解決。這一次既然動手打起人來了？這裏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兩個趕忙拉住還要往前衝的言旭東。
“冷靜，冷靜！”
“旭子，你要幹嘛！”
言旭東被他們拽到一旁，遠離夏莞東。
韓俊宇震驚極了，“旭子，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衝動？”
何守平在一旁一言不發，冷眸瞧著氣息不穩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