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好惹
她唇角牽了牽，卻再也撐不起一個倔強的笑容，眼前一黑，再次軟了下去。
慕容裴眼疾手快，急忙將她攔腰扶住：“姑娘，攬月姑娘你沒事吧？”
東方無殤麵具後麵的眸光一閃：“她是皇甫攬月？”
“沒錯！她就是皇甫府九小姐皇甫攬月！國師，你快點想想辦法，救救她！”慕容裴著急的說著，求救的目光看向麵前的師父，大黎國名聲赫赫的國師大人，東方無殤！
東方無殤上下端詳了一下倒在他臂彎裏麵的紅衣少女，不由得心生納悶：那個天賦異稟的小家夥，去掉滿身毒包和一臉膿瘡之後，原來長這樣呀？
……
不遠處的皇甫一家看著這邊的情形，麵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皇甫畫月不服氣的嬌哼一聲，跺腳道：“那個賤丫頭什麽來路？憑什麽四皇子和國師大人都那麽關心她的生死？”
皇甫祈風也不甘心的在旁邊說道：“對呀！明明是子融在我們大家的幫助下屠殺了雙翼龍，取了獸核，可……四皇子對這丫頭，也太偏袒了些！”
一眾兒女圍在皇甫擎天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抱怨著，大家都是衝著推薦貼而來，費了這麽大一番功夫，沒想到好事居然被一個陌生少女給搶了去！
憑什麽？
就憑她長得好看嗎？
呸！她那也叫好看？
我皇甫畫月若沒有臉上這道疤，肯定比她美上百倍。
皇甫擎天雙耳塞滿了兒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之聲，一張寡黃色的臉上，漸漸籠罩了一層陰霾。
他壓著聲音，陰惻惻道：“四皇子一口咬定這紅衣女子是我皇甫府中的人，我倒要看看，若我皇甫擎天不點頭，還有誰敢冒充是我皇甫擎天的女兒！”
說著，滿是慍怒的一甩袍袖，撐起一臉假笑迎了上去。
身後的皇甫祈風與方子融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慕容裴見攬月全身都籠罩在國師東方無殤的金色玄氣當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一回頭，看見皇甫一家麵色各異的走了過來。
不等他們開口，便出聲說道：“皇甫公你來得正好，快來看看你的九女兒皇甫攬月，她這次為了擒獲雙翼龍，受了很重的內傷！”
皇甫擎天疾行的腳步狠狠趔趄了一下：“攬，攬月？”
“攬月？她是皇甫攬月？”身後一眾皇甫府中的子女也都不約而同發出驚詫的聲音。
那個滿身膿瘡，靈根全無，性子懦弱的小廢物，怎麽可能會是眼前這個容貌清麗絕色的紅衣少女？
慕容裴十分肅然的點了點頭，凝聲又道：“沒錯！她就是皇甫攬月！她能馭動五行之火，是曠古爍今的奇才，現如今她徒手降服了雙翼龍，本皇子準備做她的推薦人，讓她直接進入羽化門……”
“什麽？她能直接進入羽化門？”皇甫畫月等人的情緒都激動起來。
皇甫攬月是一個靈根全無的廢材，她憑什麽能直接進入羽化門？
慕容裴瀲灩的眸光從他們身上緩緩掃過，威儀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不悅：“怎麽？不服氣嗎？若你們真正有本事有實力，就不會
在聽見神獸怒吼的時候躲在暗處不敢出來了！是皇甫攬月絕處奮起，生抽了雙翼龍的龍筋，這份榮耀與幸運，她受之無愧！”
見眾人低垂著腦袋不答話，他頓了頓，接著又說：“你們也不要氣餒，四十天之後，羽化門將會在平陽城以西的烏蒙山舉行公開的入門測試，你們若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羽化門歡迎你們的加入！”
皇甫擎天一張老臉上盡是陰沉之色，心裏盡是不甘心，不服氣，可是攝於四皇子的威嚴，他還一絲一毫都不敢表現出來。
慕容裴踱步走到他的麵前：“皇甫公臉色怎的如此難看？莫不是你不希望攬月小姐進入羽化門？”
“啊？豈敢豈敢！老夫魯鈍，一切聽憑四皇子的安排！”皇甫擎天急忙躬身，謙言回道。
慕容裴察覺到他的言不由衷卻也並不戳破，哈哈笑了兩聲，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麵拍了拍：寬慰道：“皇甫公，你莫要忘了，皇甫攬月也是你的女兒，這份羽化門的榮耀，依舊在你皇甫府中！”
“那是那是！老夫多謝四皇子垂愛！”
皇甫擎天一邊虛偽的客套，一邊偷眼看向正被東方無殤的淡金色玄氣籠罩的紅衣攬月。
他那張陰沉的老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陰霾之色，渾濁的眼瞳中，也掠動著令人心驚的狠厲神色。
……
攬月遭此一劫，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掌燈時分。
還未睜開眼睫，便聽見屋外滴滴答答的雨漏聲，心裏沒來由的泛起一陣森寒之意，雖然是躺在暖和舒適的被窩裏，卻也還是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寒蟬，然後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攬月小姐是冷嗎？要不要茶茶再給您加床被子？”少女的聲音吐字如珠，刻意放慢了語速，聽著盡是謙恭謹慎之意！
攬月睜眼，被麵前一張笑吟吟的嬌憨麵孔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回攬月小姐！奴婢名喚茶茶，是四皇子讓奴婢留在這裏照顧您的！”
茶茶年紀比攬月還要小些，看上去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容貌還未長開，神態之間有一股天真嬌憨的味道。
攬月撐著床邊坐了起來，不自然的笑了笑：“四……皇子？”
“對呀！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是四皇子將你從隱霧森林帶回來的！四皇子擔心你身邊沒有可以使喚的人，便讓我留下來照顧你了！”
茶茶說著，將旁邊矮幾上的一碗湯藥端起來，無比羨慕的語氣又道：“攬月小姐真是有福氣之人！不僅四皇子對你照拂有加，就連身份尊貴無比的國師大人，也親自為你療傷呢！”
攬月聽她這麽說，這才想起在隱霧森林當中，她受了傷，最後好像還七竅流血了！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又摸摸自己的眼睛，能聽，能看，看樣子已經痊愈了？
她接過茶茶手中的湯藥，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有些恍惚的問：“是大國師幫我療的傷？”
“對咧，可不就是大國師親自幫你療傷的嘛！”
茶茶話多，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你傷勢嚴重，國師大人給你服下了十分珍貴的修髓增補丹，還用自身內力幫你調息渡厄，你才能
這麽快複原呢！攬月小姐你是都不知道，這皇甫府中的公子小姐們，現在都對你羨慕不已呢！要知道在咱們大黎國，東方國師可是一個接近於神的存在呢，他修為精湛，無數貴族子弟都想拜他為師，可是他……”
攬月聽得有些頭大，打斷她道：“好了茶茶，你先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剛才她就已經看過了，這房間布置得雅致不說，還十分華麗。
就連油燈的罩子都是金色琉璃所製，這等氣派奢華，絕對不是她原來那個破舊的西院可以比得上的！
“這裏還是皇甫府呀！不過你現在是大國師的弟子，是四皇子的小師妹，身份自是不同以往！以前那院子實在配不上你的身份，皇甫公便命人將這南邊的棲鸞閣收拾出來，讓你搬過來住了！這棲鸞閣呀，我聽說是皇甫府嫡出三小姐皇甫追月的院子，她遠嫁西戎，這院子就一直空著……”
茶茶語速飛快，是個愛說話的姑娘！
攬月聽她劈哩啪啦說了好遠，才回頭抓住了話裏麵的重點：“我是大國師的弟子？誰說的？茶茶你可別嚇我！”
茶茶眨眨眼，無辜道：“攬月小姐不相信茶茶？茶茶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這樣的事情來看玩笑！是大國師當著所有人的麵，誇讚你天賦異稟，可做他的弟子……”
攬月擰眉想了想，展顏笑了起來：“人家大國師隻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們還都當真了？再說了，我這個當事人都還沒點頭答應呢！”
話雖然如此說，心裏卻莫名的沉甸甸起來，這慕容裴與東方大國師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勁的要誑她進羽化門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誑她拜那個東方大國師為師？
她想起那個帶著珠玉麵具的白衣男子，想起他第一次見麵，就要將那隻詭異的水晶骷髏送給她……心裏沒來由的有些發寒，打顫！
她隱隱覺得這兩個男人，都不好惹！
茶茶還在眉飛色舞的說著東方大國師在大黎國乃至整個滄瀾大陸的無比威儀，說他的身份地位，如何淩駕於各國勢力之上……
攬月卻突然想起那隻渾身五毛，光溜溜的小獸！
它被卡在斷裂的冰層之間，也不知道它脫險了沒有？
這都已經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如果它一直被卡著沒法脫身，隻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她再也坐不住，打斷茶茶道：“好了茶茶，你先出去，我有點困，還想要再趟一會兒！”
“那好！我就在外麵守著，攬月小姐你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茶茶聽話的站起身，幫她掖了掖身上的錦被。
攬月有些倦怠的合上雙眼，懶懶道：“嗯！你守著別讓人進來，我不想被人打擾！”
“好的！”
茶茶吹滅了屋內的幾盞油燈，將珠簾一層一層的放下來，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
攬月聽她吱呀一聲關上外間的房門，急忙掀開被子，摸索著下了地。
就著窗外模糊的寡白的月光，她單手撐著窗台，靈活輕捷的一個輕躍，嬌小的身影融入到了夜色當中。
憑借前世敏銳的感知力，她剛剛出了皇甫府，便感覺到被人給盯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