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爭恩寵

念夕躺好了以後,對著地上跪著的一幹人一指,然後眼睛眨眨的看著皇上,皇上自然懂得這是什麽意思了,說道:“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跪在屋子裏礙事。”

眾人聞言忙謝恩起身。

這分明是間接的折了皇後的麵子,方才皇後還說要杖打下人們,這時候就讓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呢。

皇上赦免了一屋子的下人,然後對著念夕說道:“這回不委屈了吧?”

念夕一低頭,片刻抬起頭捂著挨打了的那麵臉看著皇上,皇後自然不會給靈念夕先發製人的機會,所以說道:“皇上,後宮之規自來都是臣妾掌管的,臣妾隻是依例教育念夕。”

念夕放在被子外麵的手揪著錦被,仿佛要揪出窟窿一樣。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就在皇上的麵前,皇上自然看在眼裏,所以對這皇後說道:“嬙月,念夕這孩子自然是和後宮內的其他人不同,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皇上!”皇後不服,急促的喚著。

皇上繼續說道:“念夕畢竟還是個孩子,犯了錯誤說教一下,罰她抄抄經書就是了,真可從未見的你這樣責罰過儀兒和敏兒。”子儀和敏郡主都是皇後所出,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皇後厚此薄彼,沒把桓郡主當做子女來疼愛。

“皇上也從未這樣寵溺過儀兒和敏兒。”皇後脫口而出。

“皇後這是在指責朕?”皇上目光加深,方才話中還給皇後留了半分麵子,此刻卻君威畢現:“看來朕確實是縱容後宮,過於縱容棲鳳宮了。”皇上起身一甩袖。

皇後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是被念夕嘴角那抹笑刺激到了,才會說出如此造次的話來,撲通跪倒在地上:“是臣妾頭腦一時發昏,請皇上恕罪。”皇後跪下,周圍一幹的下人自然也要跟著一起跪,坐倚在榻上的念夕嘴角含笑的看著這一幕。

“皇後言行有失懿德,即日起,禁足棲鳳殿思過。”皇上口諭已出,皇後就算心中千萬般不甘,也隻能領旨謝恩。

在走出落魚宮之前,皇後眼睛定定的掃過念夕所在的方向,隻見念夕口唇微動,口型分明是兩個字:儀王。

皇後眼神瞬間變成利劍,不甘、憤怒和必須隱忍這三種情緒混在一起,臉色紅、青、白三色轉換,讓念夕看著心中歡暢不已。

責罰了皇後,皇上的興致大減,也跟著後腳出了落魚宮,但是,賞賜卻紛遝而至,一時間宮中流傳,皇後因為責罰了桓郡主而被皇上禁足在了棲鳳殿,桓郡主的恩寵更勝一籌,地位自然也更上一層,之前還對皇後打了桓郡主而幸災樂禍的人,一時間都轉變了想法,都開始籌劃著自己應該怎樣做才能攀上桓郡主這個高枝。

落魚宮終於清淨了,內寢內侍候的隻有雅和大宮女沁,以及近身宮女忠,還有立在一遍等待吩咐的元寶。

念夕伸手撫著自己受傷的脖頸,眸光掃過立在一邊的幾人。

宮女忠在杖斃善的時候就心驚肉跳,此時念夕

的眼睛掃過來更是瑟瑟發抖,終於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地上,額頭幾乎貼到地上:“郡主明鑒,奴婢,奴婢不是皇後娘娘人,郡主明鑒。”

念夕冷笑一聲:“我自然知道你不是皇後的人。”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你是蓮妃的人。

進宮大半年,念夕已經將這這後宮中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正一品:皇後,從一品兩人:淑貴妃、嘉貴妃。

嘉貴妃是皇太後的侄女,當今聖上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娶了她為側妃,隻可惜,皇上登記不足三個月,她就因傷寒而逝,皇上念其淑德品行,貴妃位一直懸空至今,沒有再晉封其他人。

正二品四名,分別是四妃:芙妃、蓮妃、梅妃、櫻妃。

芙妃年歲最長,雖然入宮多年,陪伴皇上多年,但是紅顏易老,芙蓉殿如今已經不得勢,隻是名分還在罷了。

櫻妃是十多年前南胡皇族送來和親的西域女子,容貌驚人,卻紅顏薄命,早在五年前,也就是上元六年就已經過世了,皇上為了懷念她,她曾經住過的櫻花閣保留至今,櫻花閣內滿園的櫻花仍在,落花時機,櫻花花瓣隨風飄落,如同下雪般。

梅妃早年因頂撞皇太後失了聖寵,從正二品妃位降為四品婕妤,如今住在後宮最偏的院子儲秀宮內鮮少與人來往,還有宮女傳言她失寵後得了失心瘋,每天半夜在儲秀宮內哭嚎,甚是嚇人。

蓮妃,當年選秀之時,因踩蓮而舞,身姿輕盈而被晉封為蓮妃,容貌秀美,雖每年後宮都有新人進來,但她在皇帝麵前依舊得勢,就可見其一定有些過人的本事。

宮女忠和善雖然是從司裁司分過來的人,但念夕早就清楚,她們一個是蓮妃的人,一個是皇後的人,今日處了善,不單單是想駁一駁皇後的麵子,同時也想給後宮眾人提個醒,讓她們少動些落雁宮的心思。

宮女忠正在地上瑟瑟發抖,雖然進落雁宮的時候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那日見過了被吊著死的那個宮女死前的慘狀,今日又見了善被杖斃的情形,心裏已經悔不當初了,忽而聽到念夕開口:“起來吧,又沒說你是,心驚什麽。”眼睛瞥到一旁垂首的大宮女沁身上,看不出她有什麽反應,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沒做虧心事所以神情穩如泰山。

“都下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念夕的聲音還有絲沙啞,但卻沒有在皇上麵前時那麽嚴重了。

念夕吩咐了三人以後,就對他們擺手示意退下吧,忠顫抖的起身,劫後餘生般的往門外走,方才她跪著的螺紋石已被浸濕,可見她出了多少冷汗。沁去外室去換班守著煎藥的火爐,而元寶原地沒動,在其他人退下後,他俯身對著念夕說道:“郡主,奴才有一事不明。”

“講。”

“奴才鬥膽問一句:以郡主的才智,完全可以將打壓皇後的舉動做的毫無痕跡,為何如此這般?”說完頭垂低,等候念夕的回答。

念夕聞言一笑,口氣淡淡說道:“你隻需記著,

我許你的是榮華富貴和人上之人,其餘的終有一天都會知曉。”

元寶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剛要轉身退下,聽到念夕問話:“元寶,依你之見,這後宮中,誰最可用?”

片刻思索:“奴才愚鈍,私認為是芙妃。”

“哦?”念夕眉毛微挑:“為何?”

“芙妃因為那件妃色宮裝和皇後有芥蒂,所以奴才認為有共同敵人的人就應該可以達成統一。”

念夕搖頭,說道:“錯,芙妃固然和皇後有芥蒂,但是絕不是可以結交之人,因為芙妃的女兒晗郡主已經到了待嫁的年齡,郡主婚嫁的定奪都在皇後之手,嫁妝和排場的大小決定以後再婆家的地位,所以芙妃就算再不滿皇後,也會隱忍的,但是淑貴妃則不同,淑貴妃沒有子女,後宮中的女人,沒有子女就是沒有靠山,而我是孤女,這對於沒有子女的她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所以淑貴妃是可用之人,要記得,有共同敵人的人不一定會站在統一麵,而你有,她要,這樣的關係才會成為夥伴。”

“奴才記下了,多謝郡主教誨。”

“元寶,你覺得後宮中最不可交之人是誰?”念夕繼續問。

元寶這次思索片刻,回答謹慎,說道:“皇後?或者芙妃?”他看著桓郡主,希望桓郡主的表情能幫他判斷出他說出的這兩個人中哪個是郡主心中的正解。

卻隻見郡主嘴角浮笑,帶著蠱惑人心的笑,吐出冷冷的幾個字:“都不是,後宮中,最不可交的人是桓郡主。”

元寶一怔,愣了一會,然後對著桓郡主一拜,然後退了下去。

內室的人都幹淨了以後,雅上前為念夕蓋被子,邊蓋被子邊聲音低低的說道:“小小姐,您這樣激烈的手段真的好嗎?”

念夕暖笑,伸手幫雅將一縷頭發抿到而後,說道:“雅很擔心?”

“是。”

“放心,我這麽做都是已經考慮好後果的。”念夕笑看著雅,笑容是讓她安心的笑容。

“棲鳳殿時,若不是殿外的人進去的及時,小小姐可知情況會多麽凶險嗎?”雅終於有機會說出心中的驚恐。

“雅放心,我準備過的,就算殿外的人不進去,我會割斷繩子的”念夕確實已經準備好了小刀在衣袖,這種愚蠢的錯誤她不會犯。

雅也是熟悉念夕的心性的,她確實對今天的情形感到擔心,但是最令她害怕和驚恐的是心中的猜測,說出口:“小小姐,你,你是不是要玉石俱焚?”

念夕一眨眼,笑了,拍拍雅放在她錦被上的手背說道:“怎麽會,念夕絕不會做這種虧本的事情,雅,你在我身邊近十年,難道還不了解我嗎?”

雖聽到念夕的答複,但是雅心中卻沒有安定下來,而是更擔心,正式因為太了解了,所以才更擔心她會做出玉石俱焚的舉動,她知道靈念夕的性格絕對是剛烈的,更何況,方才念夕在回答她的話時,那一眨眼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