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罰你一輩子是我的
季雲諾沉默了，除了仇恨他和她之間還能有什麽感情？
兒時那些歡樂的時光早已經被在那件事情之後，被仇恨衝的一幹二淨。
他恨她媽媽失手殺死了他的媽媽，他恨她當著警官的麵撒謊。
她本來心裏十分愧疚感覺對不起他，可是他回來後逼的她走投無路，強迫她奪走她的貞潔，他將重傷在的季彥從醫院裏趕出來，在背後搗鬼害的季彥險些進了勞教所被學校開除了學籍，還將那些豔照片寄給她的媽媽，讓她陷入痛苦的深淵。
這一路上發生的一樁一件的事情，讓她的心裏也對他充滿了仇恨。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除了恨他，還能對他有什麽樣子的感情，即便是有也是她對少年時代那個如陽光般溫暖純淨的男孩兒，而不是他吧！
“諾諾？”見她不語，夜擎蒼低聲的喚了一句。
季雲諾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繞開了：“你曾經說過艾薇與你來說是不同的，這就是你不肯懲罰她的願因吧！”
“嗯！”夜擎蒼抬手摩挲著她光滑如玉的後頸，發出一聲幽歎，再開口時清朗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絲低沉：“艾薇為我做的事情，我用自己的一生或許都無法償還的清！”
聽他說的這麽說，雲諾一下子愣住了，她抬眸萬般疑惑的看向夜擎蒼，他也正垂眸看著她，深邃如海的眼底竟然浮現出一縷濃烈的痛楚之色。
雲諾心頭猛的一震，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襲上心頭，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憋悶，想要大口大口的呼氣來緩解這種感受。
“那年我埋葬了母親之後，獨自走入酒吧喝酒，那天喝多了搖搖晃晃的路上漫無目的的瞎逛，真的不想回到那個支離破碎的家，每當站在門口時一閉眼睛就能看到那天媽媽慘死的場景……”夜擎蒼的聲音很淡，低沉中透著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季雲諾認真的聽著，心情也跟著他的講述，陷入了悲傷當中，她能想象出那個氣質如玉的少年一臉的憂傷心碎，站在家門遲遲不敢推門跨入的情形。
“對不起，那年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她喃喃的向他道歉，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雖然她一直選擇深埋心底，可每每它浮現腦之時就像是一根鞭子在狠狠的抽打她的心，拷問她脆弱的靈魂。
夜擎蒼沒有接她的話，接著講下去：“人們常說屋漏偏遭連陰雨，這話一點兒都不假。漆黑似墨的夜裏，暗沉的老巷深處，我遭遇了兩個陌生人，他們將我團團圍住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揍我，而且出手極狠每一招都朝著我的要害進攻，我拚了命的跟他們動手，隻是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沒幾下我就被他們製服了，我被擒住了一根長長的針管紮進了我的胳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那你去了哪裏？”
雲諾的心猛然的揪緊了，她有種預感，下麵他將會遭遇很大的不幸。
“去了哪裏？”夜擎蒼輕笑，聽起來卻是那麽的淒涼：“去了一個人間地獄！”
他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鐵製的籠子裏，手上腳上都被帶上了鐵製的鐐銬，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一般。
鐵籠子的周圍，圍著幾個不認識的人對他指指點點，有男有女人，他們的臉上的神情驚人的相似，全都是沒有一絲的表情，冷的如同寒冰一般。
他被人拖了出來，扔到了一個荒島之上，什麽都不告訴他，什麽也不允許他問。
他們告訴他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想辦法自己活下去！”
當時他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也終於知道，他到底身處一個什麽樣子的境地。
原來，他是被擄來被當做殺人機器培養，說白了就是殺手！這也就是他消失了那麽久的原因。
開始的時光是難熬的，各種高體能超負荷的訓練，使用各種刀刃槍支苦練殺人的技能，這都是可以忍受的。
最不能忍受的是，他最後要麵對的終極考核，自己就和古羅馬的角鬥士一般和自己曾經共同訓練過的隊友進行對決，那是一場生與死的考量。
如果你不下狠手，就會死在對方的手下。
為了活命，必須什麽都要拋棄，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仁慈，不需要良善，隻需要留的是狠辣、殘酷和用來保命的技能。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南宮澤、艾薇等人，在那個失去一切信仰和希望的地方，他們幾個人彼此的照顧攙扶才走了過來。
季雲諾被他的講述深深的震撼了，她從來不知道，在那段歲月裏他竟然在世界的最陰暗的角落裏接受著最殘酷的訓練，經受著生與死的考驗。
“你……沒有想過逃跑嗎？”雲諾問道。
“逃跑？”夜擎蒼眯眼眸，似乎是在回憶當初的場景：“我一共逃跑了五次！都被抓了回來，一次被一次打的慘重，最後一次我終於從那非人的訓練基地逃了出來，可是站在荒島的邊緣上，我發現四周全是茫茫的海洋，補給食物的船隻剛剛開走，我晚了一步！僅僅晚了一步！我抱著頭痛哭了一場，最後選擇的偷偷的溜回去！”
季雲諾的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了，眼睛酸脹的難受，喉嚨裏哽咽的厲害，淚水在眼眶裏開始打轉，她竭力的抑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異樣。
夜擎蒼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一般，略略揚聲問道，聲音在這黑暗的夜裏顯得十分的寂寥：“你知道那種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的滋味嗎？你知道自己的整個人生要與那個黑暗的組織永遠掛鉤脫不了聯係時，那種痛苦絕望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情嗎？你知道嗎
？每次我接了任務去殺人時，手頭上沾滿對方鮮血的時候，我感到自己這輩子都處在地獄的底端永遠都爬不出來了！我們是不幸中的萬幸，可以撐過那段兒最艱難的歲月，一直硬挺了下來！”
夜擎蒼的話落音，雲諾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她將頭埋在他胸膛，雙肩抖動的如同風中飄零的枯葉，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擎蒼哥！”
夜擎蒼將她輕輕的環住，抱在懷中，手掌撫摸著她的一頭長發：“諾諾，我當初有多麽恨你和你媽！若不是因為你們，我媽就不會死！她不死就不會發生下麵的一連串事情！我也不會被擄走，更不會就被迫的加入那樣的一個組織，人生絕對不是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季雲諾哭的更厲害了，心裏的深深的愧疚一瞬間都湧了出來，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失手殺死他的母親已經讓他不幸了，她還說出了“比起你的幸福，還是我媽媽更加重要的話”。
兒時，他對她那麽好，照顧她疼惜她，而她卻說出了那麽傷他心的話。
季雲諾心裏這麽想著，哭的越是厲害了，她胸口憋悶痛疼的要死，恨不得自己狠狠的在心口捶上兩拳。
看著雲諾的哭起來沒了，而且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氣息都不順了，哽咽的險些都要昏過去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很糾結的看著她，說道：“諾諾，別哭了，再哭你的眼淚就快能給我洗個熱水澡了！”
受苦受難的是他，她還沒有哭呢，她倒是哭的那麽厲害。他不僅沒有得到她的一絲寬慰，卻還要反過頭來安慰她。
夜擎蒼的安慰絲毫沒有起任何作用，雲諾像是哭上了癮來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擎蒼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傷害！你恨我吧，你應該恨我的！以後隨便你怎麽報複都好，衝著我一個人就好，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了！”
夜擎蒼聽了，苦笑不得，他給她講述這個是想要讓他對自己的那十年有所了解，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講述這個，他就沒辦法告訴她，艾薇對他多麽重要，她為他做出了怎樣大的犧牲。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麽大的意外收獲。
“真的怎麽報複你都可以？”他低下頭，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嗯！”她用力的點頭：“隻要不傷害我媽和季彥就好！”
“好！”夜擎蒼爽朗的笑了：“那就懲罰你，就像剛才那樣替我暖床！”
一輩子！
他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季雲諾被他這麽一鬧，悲傷的情緒消了一大半，她攥緊粉拳捶打著他的胸口：“討厭，誰要替你暖床！”
“當然是你了！把爺伺候舒服了！爺不會虧待你的！”夜擎蒼呼氣般的吹在她的耳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