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公還是男朋友
一個嘴巴叼著一根煙，路過圍觀的中年男人聽到後，連忙附和道道：“就是啊。這他媽的都什麽年代了，還用這一招乞討，一個青年漢子賣身葬父能有效果嗎？換個水靈靈的小妞兒用這一招乞討還差不多，打打悲情牌，老子還會投幾塊錢。”
“這些騙子為了錢什麽缺德的事兒都幹的出來，連老人的屍體都不放過。”一個大娘歎道。
“我都懷疑白布蓋著的到底是不是屍體，估計我們投完錢，人家又亂蹦亂跳的站起來拍拍屁股，坐著奔馳寶馬什麽的回家睡覺去了。”
“唉，這些騙子為了騙錢，什麽奇思妙想的亂主意都想得出來。”
聽到路人的議論聲，葉揚走前撇了一眼。路旁邊，一個菱角分明，有著農村人特有的淳樸憨厚，身穿單薄衣服的青年漢子跪在地上低著頭，麵前寫著老父暴斃長株市，因無錢葬父，不忍老父屍骨未寒暴露街頭，懇請各位父老鄉親行行好，幫忙葬父，俺徐東願做牛做馬等字。
字跡潦草，粗狂。
葉揚微微有些吃驚，地麵上的字跡寫的雖然不怎麽好看，可是卻仿佛能夠滲透地表，勁力雄厚，一目了然。
葉揚的目光落在了青年漢子撐著地麵的雙手。
他的雙手骨棱微微隆起，比尋常人手掌骨架子似乎要大一些。葉揚仔細的看了一眼青年漢子的虎口，虎口粗糙，密布老繭。
葉揚已經能夠斷定這個青年漢子要麽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要麽是一個有點功夫的練家子。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絕對不會是路人議論所說的為了騙錢財無所不用的騙子。
葉揚又看了看白布蓋著的人。雖然無法看到白布下麵人的真實麵孔和身形，可是經曆過生死殺戮的葉揚豈會看不出白布下麵的絕對不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屍體。
葉揚撥開人群，擠了進去，站在了青年漢子麵前，說道：“男人膝下黃金萬兩。你覺得你跪在這裏別人就會出錢替你葬父嗎？”
青年漢子抬起頭，目光有著異於常人的堅定之色。“他們不會。因為他們覺得你是一個騙子，為了騙錢無所不用其極的騙子。”
青年漢子目光黯淡下去，輕輕的喃喃道：“俺不是騙子。”這幾個字聲音太細微了，隻要葉揚離的這麽近，耳朵變態的人才能夠聽得清楚。
“我相信你不是一個騙子，因為白布下麵的確是一具屍體。可是他們不會相信，哪怕你跪在這裏一天一夜也沒有人會給你投一分錢。”
青年漢子渾身一震，撐著地麵的雙手緊緊的握著，青筋暴起，黯淡目光隱藏著難過，糾結，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對生活的無奈。
他原本打算將遠在山村的老父親接到長株市來享幾天清福的，可是幾個月之後，父親老毛病犯了，醫治無效，撒手人寰。
為了給父親治病，徐棟把在工地上班存起來的微薄積蓄花的一分不剩。更不幸的是，兩個月前，包工頭跑路了，拖欠他三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給，無奈之下，他隻能四處打零工維持父親的醫療費。父親病亡之後，他連火化的錢都出不起。他居住的矮小老舊的單間，房東覺得死人會帶來晦氣，把
他趕了出來。
萬般無奈之下，徐棟迫不得已露宿街頭，賣身葬父。
葉揚心中歎了一口氣，他看得出來這個青年有著屬於自己的傲骨，要不是淪落到了這步田地，他絕對不會跪下來賣身葬父。
葉揚從錢包裏掏出一疊錢放在徐棟麵前，輕聲道：“人不可無傲骨，男人應該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做人。我希望這是你這輩子最後一次跪在地上。”說完，葉揚轉身離開。
徐棟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那一疊厚厚的人民幣。自從被房東掃地出門之後，他跪在這裏足足四個多小時，來來往往的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會伸出手，扔給他一分錢。
這四個多小時，他得到更多的是各種冷嘲熱諷。
山東漢子不流淚，徐棟強有力的雙手拿起地上那一疊厚厚的人民幣時，竟然微微顫抖，哪怕是小時候被村裏土地廟那個古怪老和尚懲罰的兩天兩夜沒吃過飯，還站了一晚上馬步，累的快要昏迷，一聲不吭愣是咬緊牙關堅持下來的徐棟這會兒竟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一層暖暖的迷霧。
“咚咚咚！”
徐棟重重的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拿起葉揚留下的那一疊厚厚的人民幣，徐棟站起來，恢複了曾經的龍精虎猛。
徐棟將錢塞進口袋裏麵，彎身輕輕的抱起長眠的父親，朝著市火葬場奔去。
晚上葉揚沒有回家，他在湘江邊上站了一夜。
天際如同魚肚子泛白的雲層緩緩升起一輪朝陽。金色的光芒宛如福祿一般，灑滿大地。新的一天，新的空氣。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葉揚菱角分明的臉龐上。
他站在湘江邊上，雙眸微眯盯著初升的太陽。
曾經，在這湘江邊上，他對自己還有身後的十幾個兄弟說，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像這一輪初升的朝陽一般，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而現在，他還在這裏，可是曾經的誓言卻已經隨同流逝的歲月，滾滾的江水而去。
原本厭倦了血腥雇傭兵生涯的葉揚隻想低調的生活，有事兒沒事兒泡泡妞，回家嚐嚐小護士，方晴兒出色的手藝，過點平淡而溫馨的小日子。可是現實在每一個角落裏都是那麽的殘酷，帝豪酒吧莫名其妙的被砸，要不是小可及時打電話給他，他及時趕到的話，他真不敢相信王嫣兒會不會出事兒。
對於王嫣兒，葉揚有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情愫。
不過若是王嫣兒因此出了什麽事情的話，葉揚即便殺光那幾十個小混混又能怎麽樣？
阿木被廢，阿海被未婚妻拋棄，遠走廣東。這一些都讓葉揚再次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利益衝突，有利益衝突，就會發生以強淩弱的現象。
你要是不想被別人欺負，那麽你就隻能把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隨時隨地能夠掌握別人生死的地步。
這是葉揚六年前加入那支名震國際的雇傭兵組織，首領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葉揚輕歎了一口氣，他已經明白他該怎麽做了。
掏出手機，葉揚看到了幾十條短信和幾十個電話，以及上百條微信，QQ消息。消息都
是一個人發過來的，晴兒。
看著短信和上百條幾乎是清一色內容的微信，QQ消息，葉揚心中一暖。自己昨晚上不想被別人打擾，設置了靜音。
葉揚迅速撥打了電話：“喂，晴兒。”
方晴兒迷迷糊糊打著哈欠，顯然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好，精神有些疲憊：“葉揚，你昨晚上不回家怎麽也不和我說一下。”
葉揚嘴角上揚，劃過那一抹招牌性的壞笑：“晴兒，哥昨晚不在家，你是不是睡的不踏實或者說是不是感覺心裏失落，很沒安全感？”
葉揚一整晚都沒回家，方晴兒還真睡的不踏實。她擔心了一晚上，不停地打電話，發短信，盯著葉揚那個灰太狼的頭像不斷的發QQ，發微信消息。直到她累了，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為止。
方晴兒說道：“沒有，我就是怕你出什麽事兒……”還沒說完，意識到這句話有點曖昧的方晴兒俏臉立馬微紅。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這麽關心葉揚？回想葉揚這段時間在自己身邊的日子，方晴兒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充實，很美好。昨晚上，葉揚十二點鍾還沒回家，方晴兒居然感覺到很恐懼。
仿佛天塌下來一般，六神無主。
葉揚壞笑著說道：“哇，晴兒，真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我真的好感動。無以為報，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一絲絲紅暈爬滿了方晴兒的脖頸，蔓延而上，俏臉一片通紅：“想得美你！”
“那要不晴兒我吃點虧算了，幹脆你娶我吧，我用我這一輩子來報答你深情切切的關心。”
對於臉皮巨厚，肉麻話膩死人不償命的葉揚，方晴兒永遠都會手足無措。不過，好在方晴兒也基本上摸清楚了葉揚那麽一丁點兒底細：“今天晚上，我決定隻弄一個菜：苦瓜炒雞蛋。”
葉揚就像冬天的茄子立馬焉了：“嗬嗬，晴兒，我跟你開玩笑的呢。那個今晚上還是做你最拿手的正宗四川回鍋肉和爆炒雞尖吧，苦瓜炒雞蛋，咱就免了，你不吃我也不吃多浪費啊。”一想到方晴兒上次弄了三盤苦瓜炒雞蛋，葉揚一肚子的苦水。
方晴兒有點得意，她做得一手好菜，而葉揚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苦瓜炒雞蛋。
上次葉揚拖地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方晴兒最心愛的一個瓷杯打碎了，方晴兒心疼的想要用雙手把瓷杯拚湊回去，偏偏葉揚這家夥還大言不慚，不就是一個瓷杯麽：晴兒，明天我給你買十個八個的。一直溫軟細語，善解人意的方晴兒看著心愛的瓷杯，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妞兒一狠心，晚上一連炒了三盆苦瓜炒雞蛋，葉揚吃的那叫一個心酸啊。
方晴兒心裏很甜蜜，跟葉揚在一起，她總覺得自己放鬆了不少，心情莫名的愉悅：“今天晚上不做飯了。”
葉揚頓時苦著一張臉，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道：“晴兒，你真的忍心讓我去外麵吃有地溝油的快餐？”
方晴兒心裏一急，連忙說道：“不是讓你去吃快餐，而是我想要讓你和我一起參加今天晚上的同學聚會。”
“這樣啊！”葉揚恍然大悟，忽然賊兮兮的問道：“晴兒，那我以什麽身份參加呢？老公？還是男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