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是故意的
“七七？”範芝梅不確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叫離政澤的男人很危險。
她很喜歡自己女兒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剛才才會開口留住離政澤，要跟他私下談談，借機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他，她不希望錢七七再在他的公司裏繼續幹下去了。
想來，七七一個小會計的去留，那麽大的公司是不必在意的。
錢七七的手還拽著範芝梅，範芝梅聽到離政澤的聲音緊張地用力一拉，差點沒把錢七七從離政澤懷裏扯出去。
離政澤眸光一閃，再一用力，生生把錢七七的手從範芝梅的手中拉出來。
錢七七張口，口型是無聲的抗議。
離政澤卻笑著衝她豎起一根手指頭，轉身對著範芝梅說：“範女士，你女兒她已經走了，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說完，偏下頭，在錢七七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錢七七臉色漲紅，對著他怒目圓瞪。
敢怒而不敢言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兩隻小手抵著他的胸口，無聲地掙紮。離政澤麵色不改，任由她在她懷中亂動。
錢七七自然不甘心，怒向膽邊生，手指用力一掐。
真真是掐進肉裏去了，錢七七抬起小下巴，有些挑釁地望著他。
而離政澤的臉上也有些扭曲。
這個小妮子，她居然敢？
四目對視之後，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樣，離政澤的眼眸一眯，對著她的唇就壓了下來。
混蛋！
錢七七躲也來不及了，他已經攫住了她的粉唇，像暴風雨一樣席卷了她……幾十秒之後，離政澤才放開她，看著她緋紅的小臉和眼裏現出的迷離，心情也愉悅到了極點。
俯身……錢七七幾乎要跳起來，她要推他，卻又被他壓住，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你要是不乖，我不介意在你媽麵前，辦了你！”
錢七七臉色瞬間蒼白……
她怎麽忘記了，他就是個惡魔呢！
離政澤眼神直視著她：乖點，知道嗎？
錢七七死咬著貝齒，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終於緩緩地點了下頭。
離政澤一笑，再度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那邊範芝梅正摸索著要從床上起來：“七七……七七……”
她明顯還感覺到七七的存在，可是這個男人怎麽說七七已經走了呢？明明是自己開口把他留下的，可是，現在她忽然莫名心慌，又不敢跟他單獨在一個房間裏待著了。
“七七，你在哪裏？”
錢七七要上前，被離政澤按住，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範女士，七七在外麵。你剛才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嗎？說完了，我讓她進來。”聲音溫和，像是一個後輩對長輩說的話。
錢七七何時看到過他這樣謙和有禮，一時看著他，竟然愣住了。
此刻，看他的側臉，她心裏還是有一種荒誕的想法：他的側臉跟睿哥哥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會不會就是她的睿哥哥？
以前，睿哥哥對她媽媽極度尊重。每次說話，都溫和有禮。
而離政澤此刻扶住範芝梅這一幕，讓錢七七產生了錯覺。仿佛……眼前的這個人，就是8年前的睿哥哥。
她的睿哥哥……到底在哪裏？
“不，讓七七進來。我們一起坐下來談！”範芝梅幾乎是失態了，她將離政澤的手用力甩掉，“離總，麻煩你把七七叫進來。”
“
範女士！”離政澤也不氣惱，依舊上前扶住她，“好，你別急，我把錢七七叫進來。”
錢七七早就迫不及待：“媽！”
“好了，範女士，現在可以開始了嗎？”離政澤冷淡地看著母女相抱，煞風景地說。
“媽，你跟離先生又不認識，有什麽好說的呀？”錢七七大概也猜到母親要說什麽了，“離先生他很忙的，你就不要耽誤他了。”
範芝梅已經在床上坐好，臉上也漸漸平靜下來：“離總，我們七七自從進了你的公司，我就沒有一天不提心吊膽的……”
離政澤微微一笑：“範女士，你直說好了。”
“媽！”
“七七，你不要講話。”範芝梅用手按住錢七七的手背，然後朝著離政澤聲音來源地，嚴肅地說，“離總，七七臉薄，她不好意思說，就讓我這個老太婆來說吧。”
“媽，你別說了。離先生，你走吧，我媽她……”錢七七真的怕，萬一媽媽惹惱了離政澤，她爸爸的病就沒有希望了。
離政澤似笑非笑地睨著錢七七，卻說：“你盡管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七七再也不會去你們公司上班了。”範芝梅說，“至於以前她受到的傷害，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媽！”錢七七看看自己的媽，又看看離政澤，一臉焦灼，“離先生……”
她心裏是急死了，當時修傑說她媽媽出車禍的時候，她亂了陣腳，心裏就想著趕緊見到媽媽，壓根就沒有想過離政澤也會跟上來。
媽媽一直想去公司找離政澤，跟他說辭職的事。
如果她開始意識到這一點，也不會讓這兩人見麵了。
現在這局麵該如何是好？
她倒是想離職，可是離政澤會允許嗎？不，他肯定不會。他還想著要折磨她呢。怎麽就這麽快讓她走呢？
離政澤挑眉，看著錢七七說：“錢七七是個很優秀的員工，她為公司的奉獻，公司上下都看得到。不知道，範女士為何又要讓她辭職？還有你嘴裏說的傷害，到底是什麽？”
“離總。”範芝梅有些不悅，“這裏沒有旁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七七自從進了公司第一天就加通宵班，然後接著三天兩頭的去醫院。試問，哪家公司可以這麽折磨人的？”
“加通宵班？三天兩頭去醫院？”離政澤的表情疑惑極了，“錢七七，我怎麽不知道有這回事？”
範芝梅側頭，語氣沉沉：“七七？”
離政澤卻又說道：“範女士，怎麽可能？我們公司再忙，也不會讓一個保潔工加通宵班的事。再說，我也不記得錢七七三天兩頭去醫院啊！”
“保潔工？”範芝梅驚訝地叫起來，“什麽保潔工？”
離政澤朝著錢七七笑，他的唇角勾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媽……”錢七七恨不得上前撕爛離政澤那張偽善的臉，可是她隻能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偏生離政澤還不願意放過她，故作關心地問：“錢七七，你媽媽剛才說的那些，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錢七七咬碎了一口銀牙，用力深呼吸，這才穩住自己的情緒，委委屈屈地說：“媽，是我騙了你。”
啪！
範芝梅氣急，甩手一記耳光：“七七，你為什麽要一次次的騙我？”
離政澤心莫名顫了一下，他看著錢七七臉上那鮮紅的五指印，卻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愉悅歡暢。
心裏一疼，他拉過她，手撫上她的臉。
“不要你管！”錢七七終於忍不住，捂著臉跑了出去。
“對不起，離總。”範芝梅餘怒未消，卻依舊穩著情緒跟離政澤說，“剛才我的那些話，請不要放在心上。七七這孩子，她是老實本分的人，可能……離總，如果你覺得她不好用，那就……”
“不，範女士。我很欣賞她，我最近正打算升她的職。”離政澤語氣漸漸有些冷，“不過，她不是小孩子了，動不動打罵，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範芝梅忍著怒氣：“對不起，讓離總你見笑了。”
“範女士，我還有公事，若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離政澤轉身，又頓住，“範女士有沒有想過你女兒在外麵到底做些什麽呢？”
“離總……你的意思是？”
“知女莫若母，看來……”離政澤笑了笑，“你們母女間，也不像是表麵看起來那麽情深嘛。”
“離總……”
“有空，我再來看你。範女士，祝你早日康複！”
他說完，頭也不回走出病房，門關上，屋內的範芝梅雙手捏緊了被子，緊緊地揉成了一團：這個男人……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離政澤走出門沒多遠，就看到錢七七坐在椅子上，雙手抓著她那一團蓬鬆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
“感覺怎麽樣？”他居高臨下，麵無表情地問。
“你是故意的。”她哭過了，帶著鼻音，像是小貓嚶嚶。
這聲音帶著心灰意冷的認命，軟軟的，糯糯的，終於融化了離政澤的強硬，他軟了下來，坐到她身旁：“還疼嗎？”
“不疼。”
“她經常打你？”離政澤看著遠處，眼睛裏情緒莫名。
“她很疼我。”錢七七抹了抹臉，“是我惹她不高興了，她實在生氣了，才會……”
“以後誰打你，你也打回去。”離政澤依舊不看她，神情變得冷漠。
“什麽？”錢七七抬頭，紅通通的眼睛看著離政澤，“你在說什麽啊？她是我媽！”
“沒什麽。”離政澤站起來，“我該走了。”
“你……”
“嗯？”離政澤等著她說下文。
“你是不是去看允兒？”錢七七跟著也站起來，她隻到他的下巴處，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離政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點點頭：“是。”
“那……我也想去……”錢七七撓了撓頭，又說，“算了，你能告訴我她醫院的地址嗎？我明天再去。”
“行！”離政澤這次顯得疏離而又有人情味，“你等你媽出院後，再到公司來上班吧。”
“不是說……辭職嗎？”錢七七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離政澤怒氣一下就上來了，咬牙切齒地說：“辭職？你想得倒美！”
錢七七的整張臉都垮下來了：明明知道就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麽還會存著希望呢。
離政澤丟給她一句話：“我還等著給你升職呢，又怎麽會讓你走？”
錢七七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恨得牙癢癢。
錢七七在醫院照顧了範芝梅10天。離政澤並沒有找過她，這使得她們的日子顯得很平靜，而實際上隻有她們母女倆知道，彼此都不好過。
範芝梅不止一次追問錢七七，那些徹夜不歸和受傷住院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錢七七咬著牙，隻承認錯誤，卻不說到底怎麽回事。
範芝梅又氣又惱，卻又無計可施，對女兒不理不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