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柳氏之死

“呃……桑未,你醒來了?好點了嗎?”被迷暈的蔣青墨天蒙蒙亮就醒來了,看見桑未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便試探性地摸她的額頭。

桑未空靈的眼睛裏添了一絲生機,“青墨姨娘,我已經退燒了,多謝您一夜的照顧……”

蔣青墨笑著埋怨,“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和姨娘還見外嗎?姨娘,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呢,嗨,還說呢,昨兒竟然看著你睡下,我這瞌睡勁兒也上來了。”

桑未起身下床,“姨娘,委屈您昨天在這兒趴著睡了,早上就在這兒用早膳吧,香雪,去備些米粥和糕點。”

香雪似乎有些恍惚,還是出去了,還沒等桑未洗漱,香雪和香雨兩個慌裏慌張地跑進來。

“小姐,府裏的人……全都跑去蓮荷院了……正廳那兒傳話來,讓,讓咱們都去……”香雨這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香雪都快哭了。

桑未鎮定道,“急什麽?我連未然院的門都沒出,就算有什麽,難道還要怪我天生煞氣嗎?”

這一嚇讓香雪香雨冷靜了許多,桑未是在提醒她們不要自亂陣腳。

蔣青墨皺眉,“這柳風荷又在出什麽幺蛾子?你傳話來要讓我要了知柏來養,柳風荷就不依不饒,大夫人哪是個心疼庶出孩子的人?沒準是她和大夫人又鬧上了。”

桑未握住蔣青墨的手,有些為難,“姨娘,對父親那兒,你還是別提起是我出主意讓您要了知柏,我本是希望您能早日得子,沒別的心思,可一旦讓有心人聽到了,又會說,我做了煞氣的事……”

看著桑未失落,蔣青墨笑著安慰,“咱們娘倆的私房話才不會說給那些毒婦聽,別總把那些妖言放在心上,什麽煞氣!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桑未心暖,“好,聽姨娘的,既然父親叫我們,那咱們快準備一下,這就去吧。”

青墨姨娘,你的善心會有所報的。

桑未幾人匆匆趕往蓮荷院時,蓮荷院裏主子奴才站滿了院子,鴉雀無聲,駭人的安靜。

褚紳和大夫人正站在房間的窗簷下,一臉嚴肅。褚知槿和褚知榆兩手緊緊握著,時不時用恐懼的目光向屋裏瞥,奶媽正拉著一無所知的小知柏。

蔣青

墨和桑未穿過人群,向前拜道,“父親,母親。”“老爺,夫人。”

周茗箬疑道,“你們怎麽一道過來了?”

蔣青墨先開了口,“三小姐昨夜高燒難退,道士來作法,她又擔心自己的煞氣影響到大小姐,便遲遲不肯去看病,最後香雨沒法了才來求我去照顧著,夜深了,就陪著三小姐在未然院歇下了。”

桑未麵色不好,儼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她軟軟開口,“父親,這是怎麽了?怎麽不見柳姨娘?”

褚紳淡淡看了她們一眼,指了指那房間,沉吟道,“你們去瞧瞧吧。”

桑未將手一抬,香雨便聽話地扶著她走上前去,香雪在另一邊扶著蔣青墨上了台階。

蔣青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她一走進去,那駭人的一幕就出現在眼前,半光著的柳風荷躺在床上,後頸插著一支金簪的張道士後背全染上了血,地上還有被摔成稀巴爛、渾身是血的栗嬤嬤,三具血淋淋的屍體。

“啊……啊……”蔣青墨用帕子掩住嘴,往後跌了幾步,幸好有香雪扶著才沒摔倒,“她,她,怎麽會死……”

桑未看了也是快要站不住了,勉強被香雨攙了出來,蒼白著臉,問道,“柳姨娘……她……昨天還好好的……怎麽……”她一雙美麗的眼睛充盈了害怕而生的眼淚。

褚紳麵色沉重,“這是一樁疑案,誰也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蓮荷院的下人昨天都被迷暈了,家醜!家醜!那個臭道士!”

說到這裏,褚紳憤怒的眼眸轉向周茗箬,周茗箬嚇得一哆嗦,她要是知道這張道士會做出這麽下流的事,打死她也不會請他來。

褚知槿盈盈上前,皺著秀眉,“父親,母親找來的這個張道士,是信得過的,很有可能是柳姨娘求了張道士什麽事,兩人爭執才失手,”她似乎有些猶豫,“柳姨娘,她素來名聲不好的……”

“對,對,一定是這樣……”周茗箬連聲應道。

“對什麽對?那栗嬤嬤怎麽解釋?為什麽會被棄屍枯井?”褚紳拔高聲音喝斥道。

褚知槿想為周茗箬開脫?門兒都沒有!

桑未垂著眸子,畏縮著,小聲道,“昨天我沒出門,但聽說…

…柳姨娘為了知柏弟弟,和母親鬧了一通,不知道是不是氣不過才……”

周茗箬臉色鐵青,褚知榆張嘴就來,“褚桑未?你這是什麽意思?昨天柳姨娘可是說了,是你院子裏的小蟬過來了一趟,哼,沒準這都是你做的孽!”

桑未抬頭睜大含淚的眼睛,委屈道,“二姐,張道士說我煞氣,我已經不敢出門了,昨天除了香雨去請蔣姨娘來,我沒有再讓人出過未然院……”

她回頭找出小蟬,小蟬一緊張就跪下了,“三小姐,是您,是您讓我給小少爺送東西的,您還說不讓把盒子打開……”

桑未一副看賊的樣子,“我?我讓你送了什麽?”

“是南海水晶珠啊,您難道忘了嗎?您親自交給我的……”小蟬哭著說道。

褚紳的目光冷了下來,桑未絕望似的哼了一聲,“小蟬,你不是說我不讓你打開看嗎?嗬,我一個庶出女兒,怎麽會有名貴的南海水晶珠……”她似乎想起什麽似的,難以置信地盯著周茗箬,“母親,小蟬……原先是你房裏的人……”

這句話把氣氛弄得緊張,褚紳也將懷疑的目光放在周茗箬身上,褚知槿不免有些慌了,“父親,母親信佛,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褚紳長舒了一口氣,他冷靜地分析,“眼見為實,你們都去看過,怎麽一回事應該都猜出個七八分了,據蓮荷院的丫頭說,是夜裏被迷暈的,也就是說,張道士夜裏才進來,殺死他的,是風荷陪嫁的那支金簪,她從不離身的,想來是為了自保吧……”

畢竟是他的女人,柳風荷死得不體麵,褚紳心裏也不好受,可這真的難以啟齒。

蔣青墨想到水晶珠的事,目光有意無意飄過桑未,她平複了情緒,才道,“這張道士一進府,就有他的閑言碎語了,嗜酒如命,坑蒙拐騙的錢全都搭進了妓院,想來他是醉酒後蒙了心,壞事沒做成便起了殺念,柳姨娘為了保住清白這才送了命……”

褚紳想了想,點頭道,“恐怕就這一種解釋說得通了……”

“可,妾身想不明白這栗嬤嬤是怎麽回事?難道夫人早就洞悉一切,派栗嬤嬤前去察看卻遭了毒手?”蔣青墨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周茗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