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把髒水潑了陸涵一身
蘇鈺明第一次一句話都說不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蘇岑歡。
蘇岑歡沒回避他的目光，又重複了一次：“爺爺，我三天後回美國。”
“為什麽？”蘇鈺明許久，才開口問。
那聲音一下子顯得蒼老的多，精銳的眸光打量著蘇岑歡，想從中看出些什麽。
蘇岑歡低下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再抬起頭的時候，就感覺恍然間已經隔世了許久，甚至那張明豔的笑臉，在蘇鈺明的眼裏都顯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對於這個被蘇家放逐在外的嫡長孫女，蘇鈺明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彌補，這樣的彌補在無形之中忽略了很多細節。
之前婚禮上，蘇岑歡和宋仲驍的事情，加之今日報紙的緋聞。
蘇鈺明知道，自己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他恍惚之際，蘇岑歡已經緩慢開了口：“爺爺，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對於美國和中國，我想我更適應美國式的教育和作風。因為您，所以我選擇留下來。而如今發生的這些，我想，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
“留下來又如何？在小姑的心裏，和我始終有膈應，小姑要結婚，自己的老公卻和侄女傳過八卦，以後又如何相處。回蘇家，總是讓我莫名的難受。”
說著蘇岑歡笑笑：“現在加上陸奕申的事情，國內粉絲的瘋狂程度或許爺爺不懂，照片就算麽拍到我，就憑蘇岑歡三個字，有朝一日也會曝光我的全部。那麽，在學校又能如何呢？”
“……”
“何況，我回了美國也不是一輩子不回來了。A大和美國很多大學都可以共建關係，也許，事情淡去了，風波過去了，我還會選擇回來呢？”
一長串的話，換來的是蘇鈺明長長的一聲歎息：“歡歡，爺爺留不住你了，對嗎？”
那一夜之間蒼老下來的蘇鈺明，讓蘇岑歡的五指蜷縮，攥緊，但已經脫口而出的話卻沒任何的改變。
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急欲的和所有的事情撇清關係，和海城這個城市撇清關係。
以至於，她選擇漠視了這個在她生命裏關心愛護她的老者。
或許，人性真的很自私，而她則是自私中的翹楚。
“你按照你的想法做吧。”蘇鈺明的語態裏都有著疲憊，“出去吧，爺爺想一個人呆一會。”
“對不起，爺爺！”蘇岑歡哽咽的應聲，然後退了出去。
蘇岑歡離開後，蘇鈺明從書桌的最下層抽屜裏取出了一張照片，那是蘇岑歡母親陸敏笑的照片。
許久，蘇鈺明潸然淚下。
蘇岑歡才走出大門，還沒來得及取車，就看見陸涵的父親帶著陸涵來拜訪，這是那一次相親後，兩人第一次見麵。
“陸伯父。”蘇岑歡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
陸涵的父親看見蘇岑歡顯然很高興，連忙說：“陸涵，你就和岑歡聊天吧，我進去找你蘇爺爺。”
“好。”陸涵點頭。
蘇岑歡看了眼陸涵，沒出聲。兩人就這麽看著陸涵的父親走了進去，陸涵才轉身走向蘇岑歡。
他不自在的撓了撓後頸，氣氛顯得有些不太自然，許久，陸涵才開口：“你還好嗎？”
“很好啊。”回他的是一張燦爛的笑臉。
陸涵：“……”
他發現自己根本猜不透蘇岑歡。
宋仲驍和蘇清歌的事情曝光後，蘇岑歡就像沒事的人一樣，緊接著十天後就鬧出了和大明
星共度一夜的緋聞八卦。
那八卦，陸家沒人在意。
都是豪門，誰能獨善其身，不沾染一絲葷腥。何況，常年在河邊走，又豈能不濕腳？
“陸涵，還有事嗎？”蘇岑歡主動開口。
陸涵猶豫了下，最後那盤旋在腦子裏許久的話竟然毫不修飾的脫口問出：“你和他分手了嗎？”
這個他，是宋仲驍。
頓了頓：“今天的報紙……”然後，陸涵就真的問不出口了。
八卦本來就不是他的愛好，隻是出於對蘇岑歡的喜歡和好感，有些迫不及待的知道自己的勝算而已。
見蘇岑歡沒說話，陸涵立刻急急忙忙的補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蘇岑歡就隻這麽輕應了一聲，算給了答案。
“……”
“我三天後就回美國了。很高興在海城還能認識你這麽一個朋友。”蘇岑歡主動伸出了手。
對於陸涵，她是感激的。至少沒有在蘇家的麵前抖摟自己和宋仲驍的事情。就僅僅憑這一點，她就必須說一聲謝謝。
“你要回美國？”陸涵驚訝了下，“我也選擇去美國讀研究所了。”
蘇岑歡：“……”
“也是三天後的航班。”陸涵補了一句。
“……”
這世上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突然，蘇岑歡就這樣笑了。
“方便給我你在美國的聯係方式嗎？”陸涵謹慎了下，似乎猶豫了一會才開口。
“當然。”蘇岑歡沒拒絕。
很快，她抄下了自己美國的電話號碼，遞給了陸涵，然後笑了笑，就不在多言。
本先去取車，但最終看著那保時捷，她選擇了打車。
“我送你吧。”陸涵突然接口。
蘇岑歡看著陸涵一臉的真摯，點點頭。
很快，陸涵開了車，送著蘇岑歡回了江南水都。這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交談，一直到車子停在江南水都的門口，蘇岑歡下了車，陸涵才調轉車頭，重新回了蘇家。
殊不知，這一幕，在暗處陸虎車裏坐的男人，卻悉數看的清楚。
男人的五官被煙霧繚繞，嗆人的煙草味卻絲毫沒影響他任何的情緒，煙一支跟著一支抽。
宋仲驍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等了多久，更不知道在蘇岑歡這個女人這麽毅然決然的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還能會出現在這裏。
不打招呼，不打電話，就純粹的看一眼。
而這一眼，看的還是另外一個男人送她回來。
宋仲驍，你也真他媽的賤。
像是置了氣，有些惱羞成怒，最後一口煙吸盡，煙蒂熄滅在煙盒裏，然後陸虎重新發動，飛馳而去。
海城的天氣有些莫名，在夏天的時候，雷陣雨一陣接一陣的來。
在這之前，還下過一場不算小的暴雨，地麵難免積了水。
而陸虎經過那輛陸涵開的黑色奔馳時，就像是惡意的，突然加了速，厚實的輪胎碾過地麵的水坑，髒水濺了起來，就這麽躍過略微降低的車窗，悉數潑入了車內。
然後陸虎揚長而去。
陸涵被莫名的潑了一身的髒水：“……”
三天後。
蘇岑歡和薑培琳乘坐了海城飛往洛杉磯的航班。
波音747騰空而起的時候，機場的特殊貴賓廳裏卻坐著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隻是他的表情卻極為的陰沉。
那深邃的眸光
，帶著複雜的深意，看著落地窗外，一直到飛機衝上雲霄，看不清了，他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然後緩緩起身。
貴賓廳裏的地勤人員連氣都不敢吭這一聲。
宋仲驍，他們不陌生，但是這種買了機票卻不坐飛機的事情恐怕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年頭，有錢的是老大，他們隻要閉嘴安靜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許久，宋仲驍接了電話：“很好，我四十分鍾後到。”
然後他高大的身形就走出了貴賓廳。
一直到這種迫人的氣息離開後，地勤人員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太嚇人了！
四十分鍾後，宋仲驍從李銘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要的全部東西，然後頭也不回的再度上了車，直接驅車回了宋家。
宋家的氣氛倒是顯得很熱鬧，因為兩天後宋仲驍的大婚。
連帶這宋永清和付素清的心情都顯得很好。這好，更多的是因為蘇清歌肚子裏懷的那塊宋家的骨肉。
這可是他們想了許久的抱孫子的美夢，也見著就成了真，怎麽可能心情會不好。
“回來了？你沒陪陪清歌嗎？這結婚前的女人，都比較緊張的。”付素清一副過來的人的姿態問宋仲驍。
宋仲驍扯了一抹沒什麽溫度的笑。
付素清沒在意。
但因為他大婚，難得也在家的宋仲桀和宋仲霆卻微擰了下眉頭。對自家大哥的了解，這種笑，通常都沒好事。
何況，這婚事，他們從來沒看好過。
恐怕，一頭熱的人，就隻有兩家的長輩和蘇清歌自己。
至少在宋仲驍的身上，他們看不見一絲新郎官的喜悅。
因為，新郎官的眼底，那眸光盡是嘲諷，那是一種看小醜不斷蹦躂的諷刺的笑。
“爸，媽，今晚約蘇家吃個飯吧。”宋仲驍淡淡的開口。
“好啊。”付素清很開心，難得宋仲驍開了竅。
這可是宋仲驍第一次主動提出要約蘇家的人吃飯，這讓她立刻點頭應允，停下手中的動作，忙活了起來。
就連宋永清的都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唯獨宋仲桀和宋仲霆耷拉了臉。
那分明就是鴻門宴，自己爸媽開心個什麽勁。
“爸，我今晚還有事，就不去了。”宋仲桀立刻開口。
宋仲霆補了句：“我也是。”
“不準。像什麽話，兩家人吃飯，少了人，是多不給麵子的事情？”宋永清冷聲喝斥。
宋仲桀和宋仲霆：“……”
這飯局很快應承好了，宋仲驍並沒再多說什麽，扯了扯領帶，直接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宋仲驍這種清冷的表情，宋家人早就習慣，也沒覺得什麽不對勁。
晚上6點30，兩人家準時的出現在希爾頓的包廂裏。
蘇清歌嬌羞的坐在宋仲驍的身邊，那手輕輕的搭著他的手臂，竟然意外的發現宋仲驍沒推開自己，這讓蘇清歌更是得意了幾分。
母憑子貴這話，果然不假。
“這婚前吃個飯，也是好事。”蘇鈺明做為最大的長者，說了開白場。
“這飯是仲驍提出的，這孩子也是有心了。”宋永清打打著官腔。
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在宋仲霆和宋仲桀看來，到菜都上齊了，也沒見宋仲驍說出個什麽重點。
這是不想讓在場的人連最後的鴻門宴都吃不香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