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口浪尖

“拓兒，這是看上哪家千金了？”舒雅問得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聲音大一點就讓軒轅拓改變主意了。對於軒轅拓的突發狀況，舒雅自然是歡喜的，她早就盼望著軒轅拓能找個好姑娘成親生子，如今到場的女子無一不是名門望族、經過了她的精挑細選，不管他看上了哪一個，都是皆大歡喜的事。

軒轅拓裂唇一笑，笑得爽朗，一雙眼睛幹淨而透徹，他不急不躁地走下樓梯，衣袂飄灑間，風流不羈，不知羞煞了多少女子。視線流轉間，似乎落在了軒轅昱川身後，意味不明。

軒轅昱川微微垂眸，鎮定自若地喝茶。

眾人的心隨著軒轅拓的視線提到了嗓子眼，其中的舒雅更是心裏一緊。那邊坐著的都是武將，隻有紀行風將軍有一女勉強符合她兒媳婦的標準，那女子名紀萳，長得還算清秀，因為習武的緣由帶著一股英氣，很容易在眾位女子中脫穎而出，也難怪拓兒會注意到她。隻是，舒雅輕輕皺眉，武將之女難免粗俗，將來能否母儀天下呢？

“哈哈……”就在晚會陷入了微微的尷尬之時，軒轅玉華忽然大笑了一聲，渾厚的聲音響徹了晚宴，他目光含笑地看著軒轅拓，充滿著慈愛的光芒，“拓兒，你這般忸怩作甚？既然喜歡人家姑娘，就大膽地說出來，父皇今日就替你做主了這門親事！”

軒轅拓的目光忽然變得亮亮的，笑開了花，“父皇可要說話算數啊！”

“朕一言九鼎！”

父子兩看似嚴肅卻俏皮的話，讓眾人忍俊不禁，舒雅也是捂著唇偷笑，嗔怪道：“還不快說是哪位千金！”

“遵命！”軒轅拓滑稽地鞠上一躬，轉身麵對文武百官，意氣風發一笑，“我軒轅拓所心儀之女子，必是人中龍鳳，有巾幗不讓須眉之氣勢，英姿颯爽，不驕不縱。”

一番話說得錚鏘有力，言簡意賅，明確的話語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而看向紀萳，讓那個一直率性而為的女子也不禁為難地輕咬了嘴唇。忍不住抬頭看了軒轅拓一眼，隻覺得他眼中的款款深情溫柔似水，瞬間紅了臉。

軒轅拓一步步地朝她走過去，微微地笑著，“我若有幸能娶她為妻，必定百般愛護，誓死不休。”

誓死不休，也就意味著永遠隻承認她一個妻子，太子登基為必然趨勢，她豈不就是準皇後了？這莫大的榮耀無論是落在了誰的身上，都是受寵若驚。

紀萳低下頭，胸口處“砰砰”地跳動著，她的性子一向是野慣了，在婚姻大事上更是自有自己的主見，對政治婚姻尤為反感，可是如果是風度翩翩的太子……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任由自己的心緒越來越遠。

軒轅拓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就停在紀萳身前，眸中流轉著的光芒堪比星辰，美不勝收。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對她說些什麽的時候，他卻微微側身，對著紀萳身旁的女子溫柔說道：“你可願接受我，阿淵？”

戈淵！紀萳瞬時麵如死灰，不敢相信地回頭看了一眼戈淵，隻覺得她瘦弱的身軀在微光中幾不可見，安靜的讓人容易忽視她，一如既往的謙卑。

舒雅猛然起身，嚇得花容失色，“拓兒！”

皇上軒轅玉華勃然大怒，“荒唐！”

“拓兒，你莫要胡鬧，你……”舒雅拂住胸口，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反差。

“母後，拓兒沒有胡鬧，拓兒是認真的！況且父皇答應我……”

舒雅見皇上麵色奇差，焦急道：“還不住嘴，你就不能讓母後省省心嗎？”

“兒臣……”軒轅拓誠懇地單膝下跪，“兒臣怕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不會有機

會了，懇請母後成全。”

舒雅為難地看著他，終究是心疼兒子，有些鬆口之意，“拓兒，此事容後再議……”

“退下！”軒轅玉華眉目間神色凝重，隱有怒火，“平日裏由著你胡鬧還不夠嗎！”

天子一怒，百官皆是心驚膽戰。軒轅拓想要說些什麽，又忍住了，“是，兒臣告退。”

轉過身，安靜地退下。走之前他猶豫地回頭看了戈淵一眼，似乎是擔心她，可是隻有戈淵看清楚了，他的眼裏一片冰冷，滿是挑釁，嘴角噘著危險的警告。

軒轅昱川放下手中的茶杯，視線似是無意掃過軒轅拓，又落在茶杯上，指尖在邊緣滑動，有些慵懶之意，“阿淵。”

戈淵不用抬頭看他就明白他的意思，連忙附身傾聽。

古怪的氣氛並沒有隨著軒轅拓的離開而散去，反而在眾人的沉默之中愈演愈烈。若說軒轅拓是天上雲，那麽戈淵就是腳下泥，哪怕軒轅拓年紀輕輕一事無成，哪怕戈淵是軒轅國的戰神，也無法改變他們之間的雲泥之別。

太子此舉實在不該，誰都知道戈將軍是昱王的人，而昱王則是當年受盡恩寵的左才人之子，當今天子的生母在那時沒少受她的委屈。後來左才人誕下一子，難產而去，先皇也因此臥病在床而仙去，所以昱王從出生之日起就被視為不詳。當今皇上登基之後，殘殺了所有的兄弟，卻因為先帝的遺旨，唯獨不敢動昱王，還要將他封為王爺，想必早就在心裏豎了一根刺，不然也不會不動聲色的就將昱王孤立起來。而太子居然公開說自己非戈將軍不娶，不僅將皇室的臉麵踩在了腳下，更是挑起了皇上對昱王的隱忍怒氣。

舒雅再三觀察皇帝的神色，發現他怒火難消，又開始擔心起軒轅拓會失去皇上對他的寵愛，因而焦躁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