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意外被俘

軒轅拓在睡夢中一直呢喃著:“冷……”

戈淵又將柴火加了些,撥弄了幾下,火勢就竄了起來,將山洞照得通亮。她回頭看了太子一眼,發現他蜷縮著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對勁,連忙起身過去查探,他的臉頰還是紅腫的,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的脖子都是通紅一片,立馬察覺出了不對勁,伸手一摸額頭,果然燙手得很。

推了他幾下,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卻是目渙散,他扶著額頭想站起來,猛地倒在了戈淵身上。戈淵撐住他的身體,把他拖到自己背上,二話不說背著他快步往來時的路上跑去。

路程並不近,戈淵跑得急了也開始喘氣,額頭上汗如雨下,背脊都快被壓斷了,總算是到了嶧城的大街上。可是整個嶧城就隻有一個醫館,戈淵幾乎是跑遍了大半個城才找到了它。但是天還沒完全亮,門是關著的,戈淵心裏一急,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抬腳就將門踹了開。

“啪”的一聲巨響,把裏邊的郎中嚇慘了,以為是某個強盜來劫財,連衣服都沒穿好,就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跪在地上一直磕頭,“大爺行行好,生意難做啊,我一家老小……”

戈淵沒時間機會他,急急忙忙把人背進去,放在了病床上,一把揪起郎中的衣領把他拖起來,用力指了指床上的人,目光冷冽。

郎中一看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裏頓時安了不少心,明白他們是來看病的,二話不說就給軒轅拓把了脈,說:“是發熱症狀,待我開一副藥。”

戈淵就覺得奇怪了,她整夜都沒睡給他守著火堆,他怎麽就還是發燒了,難道真的是嬌生慣養?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下,發現他的左手掌有些發紫,比右手掌明顯要大一些,就彎腰攤開他的手掌來看,發現上邊有兩個小洞,傷口都已經發黑了。

戈淵愣了一下。

郎中開好了藥方子過來,也發現了他手上的異樣,連忙查探了一下,判斷道:“是被蛇咬了,得虧及時吸出了毒血,不然這小子肯定完蛋了……嗬嗬,想必這發熱症狀也是因為餘毒未清引起的,等會兒喝了藥之後,就把殘餘的毒血放出來,不過一定要放幹淨,不然這發熱肯定就好不了了……”

戈淵沉默地看著,想把手抽回來的時候,忽然被軒轅拓握緊了,昏昏沉沉地說:“好冷……不要走……”

郎中抓好了藥,戈淵拿著就去了後院熬,郎中的夫人也在一邊幫襯著她。郎中大概四十多歲,娶了個夫人卻是比他還大十多歲,看起來很滄桑的模樣,笑起來臉上很多皺紋,性子很溫和,穿著也很樸素,想來這家人生活很清貧。

從夫人口中得知,她曾是郎中大哥的妻子,後來丈夫因病去世,郎中為了方便照顧她,便將她接了過來,還幫她撫養兒子,兩人日久生情,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郎中為了她竟也終身未娶,她卻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一直沒能給他生個兒子,可是沒想到郎中非但不介意,還為她去學了醫,開了一個醫館為她調理身

子。

夫人講的時候滿臉的笑容,戈淵聽得很認真,哪怕隻是小細節、小故事,也認真地聽在了耳裏,那種不管經曆了多長的時間都不會變質的感情,讓她心裏莫名有些感觸。

藥熬好了,戈淵端進去仔細吹冷,把軒轅拓拖起來逼他喝藥,軒轅拓卻死都不肯配合,一直閉著眼睛緊咬牙關不肯喝,戈淵一狠心,直接用筷子撬開他的嘴,把藥灌進去。

苦澀的藥水嗆到了太子爺,他咳得死去活來,清醒了一些,立馬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撲到戈淵身上抓住她,“你……你是要殺人滅口嗎?”

戈淵冷眼看著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隻伸出了一隻手,就將他虛軟無力的身體按回了床上躺著,然後再去倒了一碗藥,如法炮製,繼續灌。

三碗藥強行下肚,太子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倒在床上,打著幹嘔,“戈淵……我敢跟你打賭,這世上除了我,肯定沒人敢娶你這種女人……啊!”

他的話還有一半沒說出來,立馬變成了哀嚎,戈淵一刀就劃開了他的手掌,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手心裏流出來的黑血滴在了床邊的盆子裏,凝成了一團黑黢黢的血汙。血流不動了,戈淵就用手去擠,軒轅拓從頭到尾都在用一種吃人的表情看著她,她卻渾然不理。

到最後碰一下手掌,都會疼得軒轅拓抽氣的時候,戈淵沒有猶豫就俯身用嘴去吸,軒轅拓沒有料到她的這一舉動,控製不住地瑟縮了一下,又被戈淵用力按住,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血終於變紅了,戈淵沉默著給他灑上郎中給的藥,用幹淨的白布包裹起來,她做事很認真,唇上有一點殷紅,讓軒轅拓有些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就伸手去擦……

手上用力一係,阻止了太子行為的同時,還換來了一聲哀嚎。

“戈淵!本太子等你嫁不出去的時候,跪地求我!”軒轅拓捶著床,目眥盡裂。

戈淵端起盆子轉身離去,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看軒轅拓罵人那麽給力,以為他好得差不多了,誰知他還是全身發軟,根本站不住腳,全靠戈淵撐著他走。戈淵也著實硬氣,那麽嬌小的身軀拖著那麽高大的一個大男人走,居然連背脊都沒彎一下,郎中在他們身後連連讚歎,郎中夫人也笑得一臉溫和。

她走的時候給他們留了一塊銀子,想必可以暫時緩解一下他們的窮困吧。

城裏的士兵居然撤得無影無蹤,戈淵感覺到了事態有些嚴重,想著去找匹馬兒馬上回去,畢竟還帶著太子這麽一個燙手山芋在,免得夜長夢多。

馬是找到了一匹,卻是又瘦又老,勉強駝上他們兩個人也是搖搖晃晃。賣馬的是個精明人,故意訛了她一筆,戈淵懶得計較,就照他的價格給了他錢,隻想快點出城。

越是臨近城門越是不安,總覺得這樣安靜的嶧城即將要發生點什麽,一時間又想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嶧城的土匪,比如無影無蹤的士兵……

眼看

著就要跑出城了,城門卻忽然從外邊被關了上,戈淵及時勒住了馬,迅速四顧,卻惶恐地發現自己被逼到了死角。

城門上忽然冒出了幾十個土匪,周圍埋伏的土匪也鑽了出來,瞬間幾百架連弩對著他們的腦袋,不留一點空隙。戈淵牽動著馬兒,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她以一人之力能躲得開幾十支箭,卻肯定躲不過幾百支,況且還帶著身份尊貴的太子。

軒轅拓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趴在她背上,喘息著說:“我知道你能逃走,但是你就是能逃也不準逃!要死就跟我一起死。”

濃烈的霸道口吻,忽然讓戈淵心生不安。

“你就是戈將軍?”領隊那人警惕問她。

戈淵微微皺眉,點了一下頭,翻身下馬,領隊人用連弩抵著她的腦袋,目光中是軍人才有的警惕和肅殺之氣。戈淵覺得,他手中的連弩再快也是快不過自己的。

想法剛一浮現,她瞬間抓住他的連弩往上抬,羽箭射出去的一瞬間,戈淵抽出彎月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挾持,局麵頓時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上前將她團團圍住,同時也劫持了馬上的太子,隨後幾十架連弩抵在她的腦門上,稍有輕舉妄動就能爆開她的頭。

“阿淵!”軒轅拓的聲音有些抖。

局麵一下子就僵持了。

戈淵目光依然冷冽,沒有一絲懼怕,仿佛無論身處怎樣的腥風血雨,她始終是站在頂峰的王者。她一手扣緊了手裏的人,緩緩伸出另一隻手,在領隊人看得見的地方寫下了一句話: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土匪並不知道身後那人的身份,他們接受到的命令就是活捉戈淵,於是點頭同意,“放他走!”

劫持軒轅拓的人鬆手了,讓出了一條路,可是生路就在前方的軒轅拓卻是不肯走,紅著一雙眼睛朝戈淵跑過去,又被人攔住了,於是不顧形象地大吼著:“我不走!誰知道我走了之後,你會不會不聲不響就死了!”

戈淵的瞳孔幽深一片,轉身看著他,依舊是冷凜的神色,沒有一絲懼意,她張了張唇,說得很慢,重複了三遍:搬救兵。

軒轅拓目光一緊,愣愣地站在原地。

戈淵挾持著手裏的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也就是北麵,陀螺山所在的地方。城門打開了,土匪也都利索地跟過去,像一支正規的軍隊那樣,儼然有序。

空蕩蕩的嶧城仿佛隻剩下了軒轅拓,他一直看著戈淵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全是頹廢。體力不支的身體終於跪倒在了地上,他雙手撐著地,頭幾乎埋進了泥土裏,低聲喃喃著:“我果然離了皇宮,就什麽都不是……”

眼前再一次閃過戈淵最後看他的那一眼,一如往常的冷冽,唇形凝成了三個字:搬救兵。

對,搬救兵,搬救兵……

軒轅拓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拖著沉重的身體翻身上馬,“駕!”

老馬一聲長嘶,撂開了馬蹄往外邊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