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紫瑩荷花
說完重新看向床榻,況琴想了想,複又道:“從你大姐的情況看,是有人以血做了蠱蟲為引,加進五味蛇粉中對她下手。”
盡管仍有些似懂非懂,可蘇青墨卻也明白了大概。心中越發擔憂,若按照況琴說得,那麽除非找到解蠱的方法,否則蘇青怡就隻能一輩子這麽躺著,直到油盡燈枯……
“若是找到養蠱人,是否可用血來解蠱?”正在蘇青墨一籌莫展時,就聽容驍開口問道。
沒想到他對此竟也了解,蘇青墨皺了皺眉直接看向況琴。像是對容驍的多嘴有些不滿,他撇著嘴無奈道:“是這個理,但光憑血也沒用,還需一樣東西。”
“什麽?”仿佛看到了希望,蘇青墨急忙問道。
“紫瑩荷花。”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蘇青墨一顆心墜入穀底。
說到紫瑩荷花,整個容召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坐落於為雲山上的隋雲寺之所以能成為容召國的國寺,除卻地處靈氣之中,更是由於寺中有一寶物……紫瑩荷花。
不同於尋常荷花,紫瑩荷花通體深紫,內裏花芯早晨微綠,中午微粉,晚上微白。若到深夜,整株荷花會散發微弱的靈光,將一方池塘照得微亮。正是由於這種種奇特景象,紫瑩荷花幾乎成了整個為雲山的鎮山之寶。
由於這株荷花的獨特性,整個容召國有不少達官貴人都想將其納入囊中,卻不料派去尋花的人全都無一生還。時間一長,關於紫瑩荷花到底是“靈花”還是“妖花”一說遍布坊間,直到先帝登基時下令保護,這才絕了很多人想要奪取的心裏。
蘇青墨怎麽也沒想到這世上唯一能救蘇青怡的東西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連皇帝都下令保護的東西周圍肯定是層層守衛,更別說那株荷花擁有的詭異傳說,這種種壓下來,幾乎能要她的命……
“好,我去。”深呼吸好幾口,蘇青墨起身看向況琴,“反正後幾日我要跟皇後她們去隋雲寺進香,到時便盡力把花帶來。這幾日……就拜托你幫我照顧我長姐了。”
況琴十分詫異,直接看向身旁的容驍。連他們這些人都不敢冒然前往隋雲寺打紫瑩荷花的主意,蘇青墨竟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雖然蘇青怡對她很重要,但也不至於比她的性命還重要吧!
容驍微微皺眉,對蘇青墨的決定感到不悅。然而看著她無比堅定的模樣再想想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良久竟是大掌貼上她的臉頰,拇指磨蹭著她的臉蛋柔聲道:“我陪你。”
蘇青墨圓睜雙目,詫異道:“你不必……”
“我,陪,你。”不容置疑的口氣,容驍重複著剛才的話說道。
一旁的況琴看到這兒,驚訝地長大了嘴。他所認識的容驍從不會做這樣危險魯莽的事,怎麽出去不過幾天,竟完全轉了性。而且這事事都順著蘇青墨的舉動……
越發看不懂,但況琴熟知容驍的性格所以並沒多言。答應這幾天幫蘇青墨在蘇府照顧蘇青怡後,如此過了三日,白昭然便下旨要求蘇青墨第四日隨宮中妃嬪和朝中貴婦們前往隋雲寺。
此行說是上香祈福,但更多的卻是一群女人外出聚會。眼看著她們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脂粉味撲鼻,蘇青墨都替隋雲寺那群出家人感到心衰。不過由於心中掛著蘇青怡的事,她一路上心事重重,基本沒有關注同行的到底有什麽人。直到下了轎子走上山路,看著不遠處站著一個藍衣姑娘正衝自己笑,她才微微皺眉,走了上去。
“王妃似乎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白暮璿見她臉色難看,擔憂道。
搖了搖頭,蘇青墨這才抬眸掃了一圈四周。眼見白欣桐與趙茹一也在同行的隊伍中,她心事更重,越發覺得偷取紫瑩荷花這件事難上加難。
“王妃要小心,今日之行並不簡單。”瞧了瞧四下隻有她們兩人,白暮璿湊近蘇青墨,低聲說道。
聞言隻輕點頭,蘇青墨當然知道事情不會簡單。原以為隻是上山來進香,卻不料還要在此住上兩日。白昭然說得是由於山路難行方便眾人休息,可她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畢竟不是自己熟知的地方,
到底會出什麽事,誰又能知道?
白暮璿的提醒雖然出自好意,但次次這樣難免刻意。身為庶女知道的卻這麽多,蘇青墨心中多了幾分警惕,淡淡道:“你這樣跟著我一起,就不怕被說?”
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淡下去,白暮璿垂頭道:“就算不與王妃一起,也是要被說,與其那樣,還不如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
早已打聽過她在白家的日子並不好過,蘇青墨不置可否,卻與她同行往山上走。一路上聽她介紹周邊的婦人、小姐們,不多會兒功夫就到了隋雲寺門外。莊嚴的紅牆上大大的金邊“佛”字頓時讓嘈雜聲靜了下來,山風徐徐揚起無數脂粉香氣,而蘇青墨的視線卻被周邊紅楓所吸引,那般飄揚灑脫,竟生出幾分悵然來。
很快就見住持元森法師走了出來,年紀不過三十餘歲,卻十分和善莊重。他衝著白昭然雙手合十,以此做禮。蘇青墨見二人似乎笑著說了什麽,那般熟絡的樣子明顯是認識很久的樣子了。
心念莫名一動,就聽白暮璿低聲道:“娘娘幼時被法師救過性命,後來便隨法師修學佛道。當年也是法師預言娘娘有母儀天下之相,娘娘後來做了皇後,隋雲寺也因此越發出名了。”
蘇青墨一邊聽著,目光卻未離開過二人。少傾她偏過頭看向白暮璿,疑道:“可這元森法師如此年輕,如何能當得起國寺住持一職?”
“聽佛家所言,身份高低是由佛道決定而非年紀。元森法師雖然年輕,但學識卻早已超出同齡乃至年長的大師。因此在上一任住持圓寂後便選了他為新一任住持,這些年在他的指導下,隋雲寺的香火也越發旺了。”
眸色不由深了幾分,蘇青墨對此卻懷著另一種態度。
她當然清楚對佛學的認識程度才是一個僧人身份的象征,可元森如此年紀,想要坐穩隋雲寺住持的位置,單靠他自己定是不可能。既然他與白昭然交好,那這裏麵肯定有白昭然的功勞……隻是白昭然雖然性子溫婉,但畢竟出身白家,而白家人……從不會做賠本的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