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三年
平時上課的時候她從來沒準時到過課室，現在畢業了這性子也依舊是如此。
賀暖晨無藥可救的目光看向她，和她一起上去指導老師那裏交了畢業論文。
“小蔓，法國皇家設計學院的申請書已經批下來了，你的資格符合那邊的入學要求，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你就可以過去留學了。”導師把葉小蔓單獨留下來。
葉小蔓雖然在A大的四年完完全全就是混日子，可是她在設計方麵卻是天賦異稟，每一年全國乃至世界上的設計比賽都能夠看到她的身影，並且獲獎無數。
“好，不過老師，這件事我還想要考慮一下。”她當時申請留學的時候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畢竟她以後不想要再留在葉家，而父親又不允許她搬走，隻有出國才能夠暫時擺脫那個家。
“還要考慮？”導師十分疑惑，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巴黎的學校對於留學生的要求都十分嚴格，葉小蔓能夠通過申請並不容易。
“嗯，我會盡早作出決定的。”葉小蔓認真地道。
“那好吧。”導師也不再追問，和她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便讓她離開。
賀暖晨一直等在外麵，見到葉小蔓走出來，追問道，“留學申請通過了？”
葉小蔓點頭，但是臉上並沒有愉悅的表情。
“打算什麽時候過去？”
“我還沒答應。”葉小蔓歎氣道。
A市除了那個家她是厭惡的之外，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不舍的。
而且一想到要去一個沒有賀連哲的地方，她就覺得心如刀絞。
賀暖晨望著她惆悵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肯定是因為賀連哲。
“你之前為了這個名額努力了這麽久，放棄我會覺得很可惜的。”賀暖晨認真地道。
巴黎設計學院每年隻在A市招收一名留學生，就算有錢也不能夠走後門，葉小蔓為了能夠奪得這個名額，整整一周沒有休息趕出設計作品，現在要是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就連她這個局外人也覺得遺憾。
“我不想放棄的。”葉小蔓沉沉地道。
設計一直都是她的夢想，可是賀連哲也是她的夢想啊！
賀暖晨無奈地搖頭，事業和感情向來是女人一生中最難做出的抉擇！
晚上的時候是畢業班的最後一次聚會，安排在A市的一家星級飯店，由於這一次可能是大家正式工作前的最後一次聚會，所以整個班的同學都來了。
賀暖晨和葉小蔓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周圍喧鬧的交談聲不斷，伴隨著快門按下的聲音，兩人保持著愉悅的笑容和身邊的同學合照，一整晚下來大家幾乎都在聊天拍照，飯桌上的菜式大家都顧不上了。
而最令葉小蔓驚喜的是，賀連哲竟然也被邀請了過來。
賀連哲是他們這一屆畢業班的直係師兄，班裏的同學與他的關係都很好，特別是女生，每次賀連哲參加聚會身邊總是不乏漂亮的女生和他聊天。
“哎，我哥怎麽過來了。”賀暖晨也不知道賀連哲竟然會過來，此刻他越過眾人坐在了葉小蔓的身邊，周圍注視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聽說是你們畢業班最後一次聚餐了，我抽空過來和大家聚聚。”賀連哲淺笑道。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
陣歡呼聲，女生們的手機早已拿了出來紛紛和賀連哲合照。
賀連哲今晚的心情不錯，對於大家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連班長灌他酒也絲毫不生氣。
自從賀連哲坐在了葉小蔓身邊之後，葉小蔓就覺得無比的局促，雖然賀連哲不知道她和賀連曜之間的事情，可是麵對著賀連哲的時候葉小蔓總是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想要擺脫可是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小蔓，怎麽今晚這麽安靜？”賀連哲好不容易得了空，才發現葉小蔓整晚幾乎都沒有和自己說過話，這實在與以往的她很不同。
“哦”聽到賀連哲的聲音，葉小蔓回過神，端起麵前的杯子喝著掩飾自己的失神，“這麽快就畢業了，我有些傷感而已。”
“嗬嗬。”賀連哲輕笑出聲，這話從學渣葉小蔓口裏說出來真是令人覺得出乎意料。
“笑什麽。”葉小蔓不滿地看著賀連哲，雖然她對於畢業沒有多大感覺，可是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感情。
“小蔓終於長大了。”賀連哲寵溺地笑著，唇邊的弧度迷人。
葉小蔓微垂下頭收回目光，她一向無法招架賀連哲的笑，可是現在，自己的心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他的笑依然迷人，可是心動的感覺卻沒有以往那般強烈。
“連哲師兄！”忽然一聲嬌羞的呼喚在身側響起，葉小蔓轉過身便看到一位女同學正手捧著一盒巧克力走到賀連哲麵前，“連哲師兄，我已經暗戀你三年了，我喜歡你！”
周圍瞬間爆發出一陣低呼，雖然學校裏暗戀賀連哲的女生不少，可是賀連哲至始至終都是單身，他拒絕了所有向他表白的女生，而一個理由也沒有。
賀連哲臉上依舊噙著溫和的笑，他並沒有接過那一盒包裝精致的巧克力，“抱歉同學，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
溫柔的嗓音在身側落下，葉小蔓驟然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賀連哲。
而賀連哲的目光也掠過了葉小蔓，隻在她驚訝的小臉上停留了半秒不到便挪開了目光。
賀連哲有喜歡的對象？
葉小蔓眨了眨眼，眼前的人的的確確是賀連哲，所以她並沒有出現幻覺！
賀連哲喜歡的對象會是她嗎？
她不敢確定，可是剛才賀連哲的目光與她的目光有半秒的相撞，這怎能不令她想入非非！
被拒絕的女生欲語欲泣，眸底已經凝滿了淚花，周圍的男同學向她紳士地遞上紙巾，她卻沒有接過，巧克力跌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女生的身影早已跑遠。
“連哲師兄，快說，你喜歡的對象是誰？”有好事者紛紛圍著賀連哲追問。
賀連哲的臉色有些尷尬，目光從女生踉蹌的背影收回，他輕咳了幾聲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眾人都有些失望，但畢竟是最後一次聚會，大家也並沒有太上心這件事，宴會廳裏重新恢複了喧鬧。
聚會結束之後，本來葉小蔓是要自己開車回家的，可是後來她喝了不少酒，而賀連哲主動提出了送她回家的要求，葉小蔓當然不會拒絕。
賀連哲倒是沒怎麽喝酒，葉小蔓把車窗搖下來，微涼的風吹散了不少酒意，腦海裏久久地縈繞著賀連哲在聚會上說的話。
我有喜歡的對象了。
她微微偏過臉，賀
連哲的五官是俊雅的，與賀連曜相比他溫和親近得多，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寧願和賀連哲相處，而對於賀連曜躲之不及。
察覺到葉小蔓注視的目光，賀連哲放慢了車速轉過來問她，“小蔓，你最近怎麽了？”
“連哲，你喜歡的對象是誰？”葉小蔓趁著自己還有醉意，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個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賀連哲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葉小蔓竟然會如此直接地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沒有喜歡的對象。”賀連哲淡淡地道。
葉小蔓瞪著眸子，對於賀連哲的回答既震驚又興奮。
他沒有喜歡的對象，那就是說她還有機會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葉小蔓沉鬱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你是為了拒絕那個女生才這樣說的嗎？”葉小蔓問他。
“當然。”賀連哲笑道。
葉小蔓愉悅地勾起櫻唇，賀連哲還是賀連哲，那就好了。
可是旋即一想到出國的問題，葉小蔓又頓時換上了一副惆悵的表情。
“我聽暖晨說你要出國了？決定好了嗎？”賀連哲一直都知道葉小蔓在準備出國的事情，但是昨天聽妹妹說葉小蔓還未決定好。
“還沒決定好。”葉小蔓沉沉地道。
賀連哲看了她一眼，關切地道，“怎麽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應該把握好。”
“可是要離開三年呢。”葉小蔓歎氣。
三年啊！
三年之後，不知道賀連哲還會不會接受她呢！
“小蔓擔心什麽？我知道你的獨立能力一直都很好。”賀連哲皺了皺眉，對於葉小蔓的搖擺不定甚是疑惑。
“我”葉小蔓想要把心底的猶豫說出來，可是說出來之後呢？
她始終是害怕的。
害怕會被賀連哲拒絕，就像剛才那個表白的女生一樣，而她會比她更加狼狽。
“沒事，畢竟一個人去留學，總要想清楚的。”葉小蔓斂下思緒，平靜地道。
轎車已經停在了葉宅門口，賀連哲體貼地為葉小蔓解下安全帶，淡淡的氣息拂過來，葉小蔓撇過臉，忽略心底那怪異的感覺。
“小蔓，我給你的建議是不要浪費了這一次的機會，你自己好好想想。”賀連哲溫柔地道。
“我知道了。”葉小蔓乖巧地點頭，推門下車。
賀連哲望著那抹嬌小的影子漸漸走遠，眸底的光漸漸變得深沉。
接下來的一周葉小蔓都沒有出過家門，她們這一屆的畢業生早在這一年就已經找到了實習，賀暖晨更是大三就已經進入了賀氏，而她葉小蔓依舊是無業遊民，每天坐在房間裏畫著設計稿，聽著蘇雪和葉曉夢每天對她的冷嘲熱諷。
她煩躁地揉了揉淩亂的頭發，一邊的手機鈴聲已經響了無數遍，在這一周賀連哲已經給她打了無數次電話，可是她一次都沒有接過。
手裏鈴聲停下來後，葉小蔓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機，屏幕上閃出一條短信，“小蔓，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發件人是賀連哲。
她挫敗地皺眉，身子趴在沙發上盯著窗外的茉莉花樹，猶豫了許久，她才下定了決心回複賀連哲短信。
“今晚七點星光湖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