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有不甘
傾畫有些擔心地道：“小姐，如此一來你和夫人怕是徹底鬧翻了。”
蘭晴萱不以為然地道：“鬧不鬧翻都一樣，你們覺得不鬧翻她就會好好待我嗎？”
傾畫一想還真是這個理，之前不管蘭晴萱如何忍氣吞聲，都沒有讓李氏好好待她，與其一直那樣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
傾詩讚道：“小姐說得對，虧得以前大夫人在世時對李氏那麽好，她的心腸都是黑的，竟會這樣對小姐！以前小姐什麽都聽她的，我在旁邊看著都著急！如今這樣我覺得很好，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樣被動了。”
她原本就是一副極為剛烈的性子，此時說到這件事情，心裏積攢的怨氣瞬間暴發，今日裏也是蘭晴萱把這件事情擋了下來，如果蘭晴萱還是和以前以一樣，那麽她今日裏拚著一死也要弄死李氏，以護蘭晴萱後半身平安。
她上次被李氏發賣之後，心誌比之前更加堅定了不少，她也算是生生死死了幾回，死之事已不再那麽可怕。
蘭晴萱看了傾詩一眼，嘴角微勾道：“傾詩說得對。”
傾畫性子溫和一些，看到傾詩的樣子她心裏覺得有些難過，隻是現在主仆幾人又聚在了一起，實是一件好事，若是吳媽媽能再回到小姐的身邊，那麽她們主仆齊心，再不需要所李氏了。
秋月看到蘭晴萱今日的做派後暗暗心驚，她之前雖然覺得蘭晴萱比之前有主見，行事也比之前果絕了不少，卻沒有料到她竟會當著李氏的麵將傾詩的賣身契給撕了。
在這個朝代，一旦賣身為奴，那麽世世代代都將賣身為奴，她如今雖然是蘭府裏最體麵的丫環之一，但是卻還是個奴才，這個命運她掙脫不掉，往後的生死都捏在別人的手裏。
若是能擺脫奴籍，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蘭晴萱看到秋月的目光後淡聲道：“你們跟在我的身邊，往後我自會真心相待，等我以後強大了從母親那裏拿到你們的賣身契之後，我都會幫你脫離奴籍。”
傾畫和秋月聽到這句話後心裏都歡喜，隻要脫離了奴籍，那麽等她們年紀大一點之後就能尋個宅子買些地，就能過上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了，而且從今往後再不需要受人牽製。
秋月輕聲道：“小姐以真心待我們，我們自然都會以真心待你，今日小姐許諾之事，秋月先在這裏謝過了！往後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子。”
她知道蘭老夫人把她給了蘭晴萱以後就不可能再回福壽居，眼下隻要蘭晴萱好了，那麽她的日子才會好過。
整個府裏奴才丫環的賣身契都捏在李氏的手裏，李氏對下人不算太惡毒，但是卻也不算好，她最喜歡拿捏人，這麽多年來，沒有放一個人出奴籍，所以指望李氏放她們出奴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秋月知道蘭晴萱想要從李氏的手裏把她們的賣身契拿到手，那麽就隻能和蘭晴萱一起把李氏鬥倒。
她覺得蘭晴萱是個真聰明的，如此一來，蘭晴萱就將她們的心拴得死死的，讓她們心甘情願盡心盡力為她做事，且還不用擔心背叛。
李氏這一次被蘭晴萱氣得不輕，她知道這一次傾詩回來對她而言意味蘭晴萱公開向她宣戰，若說之前蘭晴萱設計讓蘇姨娘分走了他一部分中饋之權，她還沒有太把蘭晴萱放在眼裏，覺得那是蘭晴萱運氣好，這一次蘭晴萱竟還將她之前已經發賣的傾詩給找了回來，這就需要通天的本事，這件
事情十之八九是長公主出的手。
她第一次覺得她在蘭府的地位受到了威脅，經過這幾次的事情之後，李氏知道蘭老夫人的心裏必定是向著蘭晴萱的，此時蘭老爺又不在府裏，她行事也失了支撐。
李氏的眼睛微微一眯，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想辦法毀了蘭晴萱！
她心裏將所有的事情想了一番又權衡一番後，便命房裏的掌事呂媽媽將秦若歡留下來的銀子和鋪子的房契送給蘭晴萱。
呂媽媽聽到她的吩咐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這些東西真的要還給二小姐嗎？”
“老夫人都發話了，我能不還嗎？”李氏冷冷地道。
呂媽媽知她的心思，輕聲道：“夫人為她保管了這麽多年，就這樣還回去實在是太虧。”
李氏此時心裏煩躁，沒有心思聽呂媽媽說那些事情，當下皺了皺眉道：“我以前實在是小看了蘭晴萱，早知道她有今天的話，當初就尋個機會將她結果了，也好過現在這樣給我添堵。”
“現在處理她也還來得及。”呂媽媽輕聲道：“她若沒了，這些東西不還是夫人的嗎？”
李氏的眼睛微微一眯後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隻是她現在外有長公主相助，內有老夫人為她撐腰，我不好下手。再說了，之前也不是沒有下過手，陳媽媽和李媽媽得了個什麽結果，你心裏也是清楚的，我房裏的人不能再折了。”
呂媽媽聞言暗中鬆了一口氣，李氏卻又道：“隻是機會是人找出來的，眼下就讓蘭晴萱再快活幾日，把東西送過去，也好讓她得意一下。”
呂媽媽知她的心思，點頭道：“老奴去去就回。”
呂媽媽將東西送到築夢閣的時候蘭晴萱正在院子裏侍弄蘭花，此時蘭花的花期已過，清院的芳華隻餘下凋謝的花骨。
蘭花不落瓣，整朵花枯在枝頭，看起來有幾分淒涼之感。
蘭晴萱用剪刀將枯掉的花整朵剪掉，然後放進一旁的筐子裏。
呂媽媽一進來便道：“二小姐怎麽做這等下人做的事情？”
“事隻是單純的事情罷了，又哪裏分什麽下人做主子做？”蘭晴萱含笑道：“呂媽媽怎麽來呢？”
“夫人讓老奴將大夫人之前留給二小姐的東西送給二小姐。”呂媽媽答道：“二小姐好福氣，有一個疼愛的自己的親生和娘親，還有夫人疼愛。”
蘭晴萱淡淡一笑，將手裏的剪刀等物放下後伸手將東西接了過來，那些東西裏厚厚一疊的是銀票和房契，小箱子裏裝的是各色珠寶。
蘭晴萱李氏是聰明人，必定不會直接在銀錢上做手腳，房契也不會有差，所以這兩樣她看都沒有看，隻是將裝珠寶的盒子拉開看了一眼，才一打開，整個院子都亮了不少，那些珠寶的數量不少，隻是她粗粗看一眼，便發現這裏麵放的數量比秦若歡留給她的單子上的東西要少很多。
她抬眸看向呂媽媽，呂媽媽會意道：“夫人說了，這些珠寶之前放得有些散，年數又有些久了，有些東西不知道放哪裏去了，她隻找到這些，若是其他的東西日後尋到的話，必定會再還給二小姐。”
蘭晴萱在心裏罵了一聲娘，這個李氏果然是渣中之渣，這事做得惡心至極卻又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她此時也不好發作，對她而言，這些東西現在是沒有用處，以後保不定就會有大的用處，隻是李氏
隻還了這一些給她卻了勝於無。
她淡淡一笑道：“辛苦媽媽了！”
她說完看了秋月一眼，秋月會意給呂媽媽拿了一個荷包。
呂媽媽見那荷包甚是精致，卻覺得蘭晴萱不會有什麽銀子打賞給她，等蘭晴萱將荷包遞給她時她拒絕道：“二小姐客氣了，這隻是老奴的份內事罷了！”
蘭晴萱知道她是嫌當，她直接將荷包塞在呂媽媽的手裏道：“呂媽媽在母親的房裏當差，以後我還盼著媽媽在母親的麵前多替我美言幾句，銀子雖然不多，卻是我的一番心思。”
那荷包入手沉甸甸地，呂媽媽愣了一下，立即改變了主意，眼睛笑得像朵花一樣道：“二小姐當真是太客氣了，你與夫人母女情深，哪裏用得著我這樣一個下人美言？”
她的話是這樣說，卻已經將荷包接了過去。
蘭晴萱的嘴角微勾，又拉著呂媽媽說了幾句場麵話，許是因為她給的銀子還可觀的緣故，呂媽媽和來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對蘭晴萱親切了不少。
呂媽媽離開之後蘭晴萱的眼裏透出了幾分嘲弄，李氏想置她於死地，那麽她偏要活得好好的，她不但要活得好好的，還要活得無比精彩。
傾詩輕聲道：“小姐給她那麽多的賞錢做什麽？她不過是一個婆子罷了，未必有用。”
蘭晴萱淡淡一笑道：“有時候有些人未必要到有用的時候才用，而是早些做好準備，既然要打賞她，自然就得打賞的讓她心動，否則的話，隻是浪費銀子。”
是人就會貪婪，錢這種東西，沒有人會討厭。
傾詩的眼睛轉了一下，細細品味蘭晴萱話裏的意思，不由得眼睛一亮。
蘭晴萱又道：“先等著看吧，母親屋子裏的幾個媽媽，如今也隻有這個呂媽媽能用，母親也很是信任她，對我而言，平時不需要她做太多的事情，關鍵的時候做一點小事就足夠了。”
傾詩點了一下頭，輕聲道：“之前傾畫跟我說小姐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我心裏還有些擔心，如今卻很開心。”
蘭晴萱笑了笑，如今她房裏的人並不多，但是個個對她忠心，那就足夠了。
呂媽媽離開築夢閣後尋個僻靜的地方打荷包打開，裏麵竟是一錠足有二兩重的金子，十兩銀子才能換一兩金子，這二兩金子相當於二十兩銀子！
她在蘭府的月錢一個月才二兩銀子，這一錠金子相當於她十個月的月錢！
呂媽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以前覺得蘭晴萱是個大窮鬼，身邊不會有太多的銀子，沒料到她一出手竟如此闊氣。
她跟在李氏的和身邊多年雖然也得了一些賞錢，但是李氏從來都沒有這樣賞過她。
她原本想著蘭晴萱若送她的是二兩銀子的話，她回去之後是要拿給李氏看的，但是蘭晴萱此時送她的是二兩金子，她就得掂量掂量了。
她自言自語地道：“果然成了長公主的義女就是不一樣，也不知長公主給了她多少好處。”
她心裏覺得長公主那樣的人物，不是她這種奴仆所能仰視的，而蘭晴萱之前隻是蘭府極不受寵的嫡女，身份比庶女還要不如，如今抱了長公主的大腿，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她正打算把金子收起來的時候，李氏身邊的大丫環書暖從一旁走了過來，看到她手裏的金子，微微有些好奇地道：“媽媽怎麽站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