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們，沒有開始
陌靈眼裏，程豐是無情無欲的。
陌臣眼裏，程豐是無情無欲的。
蕭筱眼裏，程豐是無情無欲的。
但是，程豐真的年輕過，他的心裏曾經也藏著過一個女孩子。
隻是，那件事之後……
“陌臣。”
程豐叫住準備離開的陌臣，伸手將陌臣的頭拉過到自己嘴邊狠狠的說：“我從未對不起任何人，隻有你而已。”
黎煙也聽到了這句話，明顯的感覺到程豐在暗示著什麽，想到陌臣的手抓著自己的胳膊，甩開了，嘴邊扯出一絲苦笑。
黎煙不知道，程豐隻是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便毀了張總公司的股票走勢，從明天開始，張氏的股票會持續下跌一周……
黎煙不知道，她被拿走的那個手機，已經被程豐尋回了，原本今晚也給她的，卻緊緊的攥在程豐的手裏，由於陌臣的出現而沒有物歸原主。
“黎煙……”
慕姚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黎煙。
“我去取車，在門口等你。”陌臣善解人意的離開讓黎煙的為這位男士多打了幾分，如果是程豐，一定站在原地等她說完。
“黎煙，你運氣真的很好，程總對你那麽好，幫你擺平張總那個麻煩不說還出重金讓我出麵幫你忙，我覺得你實在不該跟這個化名在外的陌臣有什麽瓜葛，就算是為了你以後著想，也不該這樣啊，一個醫生能有什麽錢養活你？”
慕姚已經恨不得自己是黎煙了，從頭至尾，她已經看到程豐在黎煙手裏深深的陷進去了，這樣的男人若是黎煙都不要的話，就真的瞎了眼了。
慕姚另一邊卻又為了程豐將張總打壓的事情而開心著，那個姓張的確實是可惡的緊，是金莎的前台裏評出的最小氣的客人，幾乎沒有人願意做他的台子。
黎煙一怔，看著慕姚手裏的那張支票，臉上的表情有些愕然。
“程總說讓我換成現金再給你，我不知道你倆玩什麽遊戲，明明見麵了還讓別的男人帶走你。明明想要幫你忙，卻又不希望你知道是他在幫忙。”慕姚將支票塞進黎煙手裏，硬生生的說：“你要是不要就自己還給他，真受不了你們兩個，搞什麽啊！程總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叫我出來，問我昨天發生了什麽。黎煙你腦子有問題吧？放著程總這麽一條大肥魚使勁往別人懷裏推，自己選個張總那種癩蛤蟆。”
“他不過是怕我知道是他幫忙後纏上他而已。”黎煙雲淡風輕的說，不屑的笑了一下，不經意的將掛在眼前的一綹發絲掛在耳根後。
“謝謝你今天幫我傳話。”黎煙從未想過，在金莎這樣魚龍混雜的場所裏，也能遇見一個有心人。
“你怎麽會這樣想啊，程總一直都是在幫你，關心你的啊，這些我都看在眼裏的，黎煙你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慕姚從來沒想過，一個男人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花錢，程豐總是讓慕姚多照顧點黎煙，不要讓她受委屈了，也因此在經濟上給予了慕姚不小的補貼。
也許這樣用金錢給黎煙買朋友的方式不是很好，但是在慕姚看來真的很感動，
如果有一個男人能這樣對她的話，她一定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男人的。
“慕姚，你已經不記得是你告訴我，這裏的男人，沒有一個會是真心的，你被程豐的錢已經迷惑的忘了當初跟我說了什麽嗎？”
黎煙已經聽不進那個男人任何的好話，手心裏已經被緊握的拳頭攥出了血紅的印子。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依靠他，男人，都一樣。”
眼中的絕望延伸到眼底，似乎下一刻就要，所有的希望都會消失。
愛情，始終是一件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不需要問是什麽，隻是去感覺，便會嚐盡酸甜苦辣鹹，然後自己體味時，才能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味。
黎煙，已經在錯的時間裏遇見了那個她認為不是對的男人。她否決了程豐所有的好，她將程豐的掏心掏肺，當作了陰謀者的陰謀或是無心之舉。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以為他會照顧我，隻是他不會。他家裏有嬌妻，給不了我照顧，他拿錢給你讓你幫我，怕我糾纏他讓他離婚嗎？我從來沒把自己當的那麽重要，也從來沒想過要在他身邊多久，話說回來，我跟你口中的程總，連開始都沒有。”
黎煙啜泣著，心裏皆是陰霾，曾幾何時，她隻是想要報複蕭筱而已。可是後來，她越來越深陷，甚至自己都不曾發現，直到程豐留在酒店的那疊錢。
他說，那些便是他留在她那裏的過夜費。
她在他的眼裏，原來真的隻是一個一時間玩樂的對象而已。這不正是他曾經想要的嗎？不是自己始終希望發生的嗎？現在為什麽又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站在慕姚的麵前呢？
那時候，是她說，要他晚上到夜總會找她的。是她要求程豐以後找她就倒夜總會，自己始終隻是當他是自己的客人而已。
然而，她隻是想……
“所以你發瘋一樣的跑到秀台的高處，那多危險你知道嗎？如果程總沒有點你的台，你想過你今天的後果嗎？”
雙眼無神的黎煙空洞的看著慕姚，臉上的笑容像是來自於修羅的表情，那一閃而過的不在乎，讓人想要將她拎起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那會想，如果真的死在了那，該多好……”
後麵的話，不曾從黎煙的嘴裏吐出。至少有一大筆的賠償，至少能讓妹妹拿著那筆賠償得到治療。安易隻是需要人陪著，即便不是自己也是可以的吧，隻要她好好的……那什麽都可以，怎樣都可以了吧？
“你瘋了！黎煙你怎麽會這樣想？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嗎？”慕姚不懂，雖然在她的眼裏也隻有錢能解決一切，但是如果是拿命去換錢，她是絕對做不出的。
沒有人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金錢，黎煙真的瘋了。
“除了恨，已經沒有什麽能夠支撐著我活下去了……”
原本還支撐著的雙肩，耷拉在兩旁，似乎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
慕姚呆愣的看著黎煙的耳朵……
“程總……”
“不要在給他說好話了，你說這麽多，不過是因為拿人手短罷了，事實上他對我
真的好嗎？一個在外麵想要有外遇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愛，我不可能因為他一時間對我的興趣放棄整片森林。慕姚，我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根本沒有任何的功夫再去談戀愛或是玩耍。所以請你，請你下次再不要因為被一個有錢男人收買而耽誤我的時間。”
黎煙幾乎將話說絕了，慕姚臉上所有的不解，卻在之後都得到了解釋。
一顆已經傷透的心，碎成了粉末。那雙眼看著黎煙的背影，那纖瘦的背影裏滿是她承受的滄桑。
程豐已經忘記了陌靈十九歲的時候，在做什麽，似乎依舊是在他和陌臣的保護下完成著學業吧……他一直想問黎煙，想要做什麽，一直想要黎煙離開夜場，離開夜總會。
但是，在黎煙的眼裏，他們，沒有開始。
沒有開始的愛情，也沒有結局。不用說“我愛你。”也不用說“再見。”沒有人會在意誰先離開了，隻是一個簡單的交易關係。
“程總就……”
“我說了不要再說他的事情，我不想再聽了！”
黎煙第一次在夜總會裏失控。
“我給你帶了那麽多困擾嗎？”
繁花三千，不過是一瞬而過。
程豐活了近三十年，即便是麵對初戀的陌靈的背叛，都未曾有過這樣的痛。
聽著黎煙那一句接著一句的抱怨，程豐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消沉下去，她要的，似乎他給不了。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以忍受的莫過於無可奈何。魚翅和熊掌不可兼得，程豐恨自己的難兩全，更厭惡自己開始貪心，開始想從黎煙的身上索取更多……他幾乎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他想要將黎煙緊緊的禁錮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但是程豐更怨黎煙的貪心，為什麽就不能這樣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即便隻有幾天，或是更久一些。
短暫的幸福，也能讓他滿足很久，很久……
隻是，在麵對黎煙的時候，他依舊不想要放棄啊！他不甘心，他還放不開對於黎煙的執著啊！
黎煙轉過頭，那張臉上已經一臉憔悴的男人，似乎老了好幾歲。
“原來你站在這裏聽了好久勒。”似乎從死亡中爬出一般，黎煙幽幽的說。
沉默，程豐無言以對。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在現在的黎煙眼裏，也不過是哄她騙她罷了。
程豐想過最壞的打算，但是他始終不想讓兩人的關係那樣的白熱化，那種得到……程豐不敢去想，會令黎煙變成什麽樣，她會如何想。
“我沒有別的意思，陌臣也許會報複你，他……”
“黎煙。”
陌臣站在夜總會大堂的門口喊道，然後緩緩的走了進來：“阿豐也出來了，喝多了嗎？要不要叫韓亞萍來接你，酒駕可不是好事情。”
越是了解你的人，越是能狠狠的中傷你。
陌臣對程豐的了解，已經太深了，一切像是掐著時間一般的延續，真相不會那麽快就表現出來。
“說好了嗎，說好了我送你回去，早點休息明早好去醫院。”臉上那天使般的笑容太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