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覆水難收
黎煙抱住安易，來回的撫摸著安易的後背說：“別怕，別怕，姐姐在，不哭哦。”
說完黎煙自己卻哭起來。
很久，黎煙好不容易哄睡安易，自己也虛脫了。
她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想起何以翔微笑的樣子，想起程豐飛揚跋扈的樣子，想起雪舒咳嗽的樣子，想起很多很多，眼淚不住的流，黎煙任由眼淚花花的流不去擦，她想看看自己的眼淚究竟有多少，是不是今天流完了就再也不會有眼淚？
黎煙漸漸的睡著了，睡夢中她看見雪舒麵帶微笑朝自己走來，不像生病的時候那麽憔悴了，雪舒說：“黎煙，把一切都放下吧，好好的去愛，媽媽為你祝福。”
“媽媽，我怨恨了那麽多年怎是說放下就放下呢？若不是當年他拋下我們，我們又怎會過上寄人籬下、顛沛流離的生活呢？你又怎會……”
“孩子，都過去了，你為什麽不能放下呢？失去也是一種得到啊！”
“不，我不能放下，我放不下的。”
夢中的雪舒意猶未盡，但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微笑拍拍黎煙的手便消失了。
黎煙快步奔跑去追卻怎麽也追不上：“媽媽，你別走，別離開我！”
“媽！媽！”黎煙驚醒，擦去額頭的汗珠坐起來，拿起床頭的水杯卻發現一滴水都沒有，她下床打算去倒水卻怎麽也打不開門，不停地轉動鎖。
忽然看見地上的紙上麵赫然寫著：“留不住你的心，我就留住你的身。”
黎煙頹然的倒在地上，心裏的恨漸漸萌生。她不明白程豐為什麽要囚禁她，而程豐不明白黎煙為什麽要背叛他。
愛情，往往傷人又傷已。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夜晚，有多少男男女女得到愛、失去愛呢？
程豐與黎煙之間到底又是得到還是失去呢？
這誰都不好說，所以此刻的程豐坐在包廂裏抽煙、酗酒，他又怎能明白？
午夜十二點程豐醉熏熏的回到家，沒有理睬安易的哭鬧徑直走向臥室打開房門，黎煙聽見開門聲，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感覺不到地方的寒冷，因為黎煙的心早已進入冬季。
黎煙定睛看了看程豐，側過身跑到安易房間，抱著安易安慰起來。程豐站在旁邊沒有阻止，因他太需要一個人讓安易停止哭泣了。
安易在黎煙懷裏久久不得入眠，她緊張的拽著黎煙的衣角，過了很久安易才累的睡著了。
黎煙慢慢的將安易放在床上，輕輕的蓋上被子走出房間。
程豐拉著黎煙的手就往樓下客廳走，黎煙剛要發聲就被程豐用手捂住嘴巴，做了個“噓”的手勢，黎煙回頭想想好不容易睡著的安易於是沒有反抗。
“為什麽去見他？”程豐一如既往的問，霸道的樣子裏找不出一絲的憐香惜玉。
黎煙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朋友見麵。”
黎煙的心裏，萬般思慮。她沒想過那個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陽光會再次想要回到自己身邊，再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後，依舊那麽溫柔。女人最終要的，也不過是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一輩子幸福的被寵在心頭。
“簡單的朋友麽？”程豐狐疑的瞪著黎煙，那雙眼睛中閃爍的懷疑讓黎煙的心猛然的顫抖了一下。
普通朋友……也許在經曆了那段美好之後，她與那個人再也不是普通朋友了，隻是現在又是怎樣的關係呢
？明明很淡然的能顧處理好一切的，卻在程豐的質問下開始搖擺不定……
“我到很想聽聽看你覺得是怎樣的？”黎煙慢慢被激怒，眼睛裏再也沒有最初的溫柔。
“他是你初戀，沒錯吧？”對於黎煙，程豐總是能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因為麵對深愛的人他無法隱藏自己真實情緒。
“你不但跟蹤我還調查我？程豐您還真是費心了，您要是想知道，我全都可以告訴你，何必花錢呢！”黎煙狐媚的笑起來，語言裏皆是對程豐的挑釁與不屑，她早就知道有一天，程豐會調查自己，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麽早就已經開始對她進行調查了……
“不用你擔心錢的事！他是你初戀，是不是？”看來程豐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手也順勢要舉起一般，卻在空中抖了抖又伸了回去。
“是，是我初戀。程總有什麽指教盡管問就是！”黎煙雙手抱在胸前，伸長了脖子，直勾勾的盯著程豐，剛才程豐的舉動真的讓她覺得心寒了，一個男人在暴怒的時候竟然舉起手想要打人？好在那一巴掌沒有打下來，隻是在空中抖了一下……
“你還愛他麽？”
程豐的雙手垂在兩邊，整個人泄氣一般的問道，心中卻是萬般的糾結。剛才那一刻，竟然差點就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而想要打黎煙。這段時間以來，在麵對黎煙時，他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如此下去，不知道哪天，也許他真的會傷害到黎煙。心頭一緊，額頭上竟然冒出了幾滴冷汗。
似乎是要失去什麽一般，緊張的情緒不斷的觸動著大腦的活躍思維。
“什麽？”黎煙感歎程豐的思維跳躍性。
“愛不愛他，我問你愛不愛他！”程豐以為黎煙的遲疑就是內心的真實想法，於是借著酒勁箍住黎煙的肩膀不停地晃動起來。
“放開我！程豐！你放開我！我再說一遍！”黎煙咬牙切齒的說，手不停的掙紮著，想要掙脫禁錮。
程豐從黎煙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恨意鬆了鬆手，但是依然控製住黎煙的活動範圍。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還愛不愛他麽？好啊，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黎煙使勁推開程豐找到不受限製的地方，抬起頭直直的盯著程豐。
程豐眼神中略過絲絲受傷，但是一閃即逝。
“何以翔是我初戀，我們感情很好但後來分手了，分手原因相信你查到了，我也不再過多解釋了。至於我還愛不愛他？哼！我當然愛啊，我怎能不愛！”原本已經不相幹的兩個人，在程豐的逼問下，負氣一般的說還愛著，隻是說出來後，黎煙便後悔了。
覆水難收，也不過如此。
程豐身子稍稍晃了晃說：“你當真還愛他？那他跟你告白你為何不願意？”
程豐搖搖欲墜一般的看著黎煙，一個，兩個……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讓自己慣壞了嗎？竟然在自己的麵前承認與那個男人的愛情！愛情嗎？原來自己也開始相信愛情了嗎？
“程總您還真有本事，談話內容您都能調查的到啊！”黎煙冷嘲熱諷起來，臉上對程豐所做的種種更加的不屑，但是這表情在程豐的眼裏，卻是另一番意思。
其實隻有程豐知道，他隻不過猜猜的，沒想到竟然這麽準，而黎煙的親口承認未必不傷人。再看那一臉的表情，明顯的隻有嘲諷和不屑，對於自己的喜歡，黎煙就那麽不在乎嗎？
“我們這麽長
時間，你難道一點都不愛我麽？”程豐緩緩的說，低沉的聲音仿若來自於地獄一般，冰冷的能夠凍結一切。
“愛？程總請您自重！我們之間的關係難道還要我再重複一次麽？你間接害死了我媽媽，又差點害死我妹妹！憑這些我拿什麽愛你！我恨你都不夠，我還會愛你麽？”黎煙忍無可忍的發飆了。
“你還是對你媽媽的死耿耿於懷。”程豐沒想到事情也過了一段日子了，平日裏黎煙的行為都很好的，一點都沒表現出來對自己的恨，有時候程豐都能感覺到黎煙的愛，可現在黎煙親口說她恨他。
“是的，從未停止過也根本停不下來。這下您滿意了嗎？明天我就待安易離開，消失在你眼前。”黎煙覺得既然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們也沒必要糾葛不清，但沒想到程豐竟然不願意。
“你以為我程豐的家想來便來想走便能走麽？再跟你重複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留不住你的心我認了！但是我必須留著你的身！你要錢也好！要什麽都好！我就是要留著你像行屍走肉一般在我身邊！”程豐說完將黎煙倒扛在肩上丟回了臥室。
程豐強盜般的霸占了黎煙的身體，而黎煙沒有從前的喜悅反而兩行熱淚緩緩的流至耳根，程豐壓根不計較黎煙有沒有反映，隻要他自己舒服就好。
一番蹂躪過後，程豐穿好衣服走出臥室。
黎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嘴角上揚，眼淚卻顆顆滴落在床單上。如此，甚好！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程豐依舊做好早餐，可是這次他沒有聽到俏皮的腳步聲，也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清咳一下端著些許的早餐先送到安易房間，安易揉揉睡眼略微害怕的看了程豐一眼，程豐沒有多說話，隻是撫摸了一會安易的頭發。
“咚咚咚”黎煙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微微醒來。
是程豐在敲門，程豐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追悔莫及，現在隻有小心翼翼的征得黎煙的原諒。
“開下門，早餐給你送進去。”溫柔的聲音傳進屋子裏，隻是那顆已經死了的心不在那麽容易溫暖了。
“你是從外麵反鎖的，我不知道怎麽給你開。”黎煙慢吞吞的吐字，嗓子裏一股股的腥甜。
程豐感受到當頭一棒，滿臉的灰刷啦啦的滾落一地。他打開房門，看見黎煙無動於衷的樣子差點想要衝過去擁抱黎煙，最後程豐還是忍住了。
程豐留下豐盛的早餐，轉身出了房間。
最終他還是將房門上了鎖。
程豐內心其實也很糾結，他知道自己不能將黎煙困在這裏，但是他又害怕黎煙會轉身離開，他甚至可以沒有現在的一切，但是他不能沒有黎煙。
程豐又是從何時愛上黎煙的呢？或許連程豐自己都追尋不到是哪一天吧。
程豐搖搖頭盡量不去想，換上鞋去了公司。
中午黎煙聽到有開門聲沒有理會，她隻察覺到有人放下了東西便離開了。待別人離開，黎煙才肯回頭，看見擺在梳妝台上的飯菜繼續閉目養神了。
黎煙不是故意絕食，她是確實吃不下去。黎煙心裏苦早已填飽了她的胃，所以她感覺不到饑餓，她隻有股股苦澀溢出心田。
“她怎麽樣？”程豐問韓亞萍。
“程總，我進去時她背對著我躺在床上，所以……”韓亞萍吞吐的說道，其實中午看著黎煙那個樣子，心裏還有些酸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