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暴雨前的寧靜

柳梅殊從夢中被驚醒的時候,摸摸頭,感覺到隱隱約約的疼,她環顧了四周,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默默歎了一口氣。

剛才,她夢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之中,自己一直躺在醫院裏,渾身酸疼,昏迷不醒,似乎還有一個人在旁邊守著,那個人的身影,那麽,那麽像李程。

柳梅殊拍拍腦袋,心中苦笑了一聲,那個男人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他恨不得自己去死,怎麽可能守護在身邊呢?

果然,還是如此念念不忘嗎?

柳梅殊覺得心中有些酸疼,付出了那麽多,將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了那個男人,到頭來卻是這樣令人心碎的結局,說不疼那是假的。

心,隻有碎了才知道有多疼。

愛,隻有恨了才知道有多愛。

柳梅殊穿著中衣坐起來,綠珠掀開簾子,笑嘻嘻地說道,“王妃可算是醒了,可是覺得好些了?昨晚可嚇死奴婢了,足足廢了三大盆冰水才將這燒退下去。諾,現在不燒了,奴婢吩咐小玲給王妃做了一些燕窩粥,王妃趁熱喝了吧。”

“發燒了嗎?”柳梅殊微微一愣,她摸摸頭,額頭上有些涼,還隱隱有些頭疼,“怪不得昨晚一直在頭疼,原是發燒了。”

“我的好王妃,這麽大雪天的,您怎麽連雪帽都不戴就回來了。前些日子落下的病根還沒好,今兒又惹了風寒,您身子又弱,若是並發了可如何是好?”綠珠絮絮叨叨地,為柳梅殊端了痰盂和臉盆過來。

柳梅殊漱了口,洗了手,擦了臉,便坐在銅鏡前麵,等著綠珠來梳頭。

“等下,還是請個大夫過來瞧瞧吧。”綠珠一邊梳著頭一邊問道。

“好生麻煩,你盡管放心,已經好了些許。香雪和那個丫頭怎麽樣了?可是好些了?”柳梅殊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問道。

“香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不過受了些皮肉傷,行動有些困難而已。倒是那個丫鬟,看起來像是個長期受虐待的,身子單薄的厲害,又因為挨了打

,失血過多,身子太弱,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現在還在昏迷著,不過已經好了些,冷護衛臨走之時囑咐奴婢一些事情,奴婢照做了,果然發現那丫鬟的臉色紅潤了一些,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倒是有心了。那個丫鬟的身世可是打聽清楚了?”柳梅殊蹙著眉問道。

綠珠搖搖頭,“昨日虛驚一場,真真將奴婢嚇了個半死,又因為挽月閣被翻騰的亂七八糟的,一時忙起來竟把這事給忘了。等會得閑了奴婢就去查一下那丫鬟的身世。”

“不著急。想來那丫鬟也是個苦命的,恰好挽月閣人不多,若是她命裏有造化,等清醒了之後就在這裏住下吧。”柳梅殊淡淡地說著,挑了挑眉毛,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這是什麽發髻,看起來倒是極為別致。”

“這個叫做墜馬髻,是當下正流行的發髻呢。若是配上這支暖玉藍煙玉步搖更好看了。諾,王妃您看一下。”綠珠笑著說道。

“有些模糊,隻是依約能看出個人影來。不習慣。對了,綠珠,不知你可曾聽過一種特別明亮的鏡子,人站在那鏡子麵前,能清晰地看出人的模樣呢。”

“王妃可是說的穿衣鏡?”綠珠掩嘴笑道,“王妃怕是忘了,原本咱們家也有穿衣鏡的,隻是王妃您說著穿衣鏡放在屋子裏著實晃眼,便命人搬到了二樓的閣子裏。說起那穿衣鏡可是個好東西,全大華也不過三件呢。這一件是老王爺特地指給王妃您的,聽說就為了這穿衣鏡,老太妃還生了好久的氣呢。”

“想來也是。”柳梅殊沒有答話,隻是眼睛有些放光地看著架子上唯一一個玻璃器皿,那上麵有一些小小的花紋,看起來非常非常粗糙,這樣的玻璃杯子,在以前的世界裏不過兩三塊錢的貨色,但是在這個世界裏卻是價值連城。

通體透明,比瓷器更加細膩,擺放著更加美觀。和普通的瓷器相比,這裏的玻璃是極為稀少的,價格也貴的離奇。

柳梅殊兩眼放光地看著那玻璃杯,狀似不

經意地問道,“諾,那個杯子不錯,用來插花應該是極好的。”

“我的好王妃!”綠珠被嚇了一跳,王妃用手指著的可是價值連城的玻璃杯,這玻璃杯原本在大華並沒有,是一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遊曆過來的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人帶過來的。那玻璃杯成為貴族中稀有玩物,即便是皇宮之中,那東西也是不多的,一隻玻璃杯能賣到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這可是一筆非常非常大的數目。王府每年所有的開銷加起來也不過三千兩。

“那可是玻璃杯,珍貴的很,怎麽能用來插花呢?”綠珠有些無語地看著柳梅殊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老爺臨走之前可是一再囑咐,無論如何也要保存好那玻璃杯,雖然奴婢不知道老爺是什麽意思,但老爺總會為王妃著想的。”

“是這樣。”柳梅殊微微沉吟,她用手指微微點了點綠珠的額頭,笑罵道,“小蹄子,整日裏撒滑研究這些東西去了,怪道本妃整日個不見人影。”

綠珠笑嘻嘻地拿過衣架上的袍子為柳梅殊穿上,看著小玲端著燕窩走進來,“小蹄子,去了那麽久,莫不是現做的吧?”

“還說呢。不說倒好,說了,竟白白生一肚子氣,真真氣死人了。”小玲將燕窩放在桌子上的小火爐上溫著,語氣憤憤地說道,“奴婢去廚房裏要了一碗燕窩粥,那沈媽媽也便罷了。廚房裏的不知道哪家的娘子竟然冷嘲熱諷地嚷嚷,說什麽老太妃病了,燕窩人參類的都應該孝敬老太妃。還說什麽,咱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時刻遵守本分,要懂得什麽尊卑,什麽長幼,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擺明了在搪塞奴婢,奴婢氣不過爭論了幾句,那娘子竟然要動手打人。若不是沈媽媽在一旁拉著,那娘子果真下得去手呢!”

小玲咬著牙,語氣恨恨地說道。

“這燕窩也是那娘子煮的?”柳梅殊看著爐子上的燕窩,雙手劃過碗邊,手上的銀針並沒有變色,那就說明這燕窩裏沒毒,或者說,那人還沒來得及下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