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想要的愛情

老太妃年輕的時候是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尤其近些年來,總覺得那些死在她手上的冤魂會回來報仇。

她越想越覺得恐懼,看柳梅殊的眼睛裏也帶著驚恐,原本氣得發青的臉上竟在刹那間變得灰白。

“老太妃隻管安生歇著,萬事有兒媳和王爺呢。老太妃隻管放寬了心,仔細養著身子。”柳梅殊提高了嗓音,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太妃,慢吞吞地行禮之後,發出咯咯的笑聲。

“老太妃說的是,兒媳謹記了,老太妃安歇著,有什麽事隻管吩咐丫鬟們,兒媳告退。”柳梅殊說完這句話,也不管老太妃臉色如何,麵帶笑意地從內屋裏退出,看到司徒墨正坐在外屋裏喝茶,便打趣道,“老太妃這裏的茶可是比挽月閣的好?瞧你巴巴的,這才多點時間就喝了兩盞茶。”

“說起這茶,我更喜歡青浦坊的碧雲落雪茶,老太太這裏的老君眉味道雖然不錯,卻不是很適合我。”司徒墨挑了挑眉毛,沉沉地回答。

柳梅殊笑笑,說道,“可是巧了,我剛得了一罐新茶。雖不是什麽碧雲落雪茶,倒也是從九華山深處的雲端采來的,雖然是冬天,但奇怪的是,那茶樹今年卻異常茂盛,下麵的人覺得驚奇便采了一罐來。我倒是好沒來得及好好品一品,可是便宜了你。”

司徒墨又挑了挑眉毛,卻是什麽都沒說。

兩個人出了益壽園,小玲正在二門外等著,見柳梅殊和司徒墨兩人走出來,慌忙笑著行禮道,“請王爺王妃安,回王妃,綠珠姐姐已經吩咐廚房裏的人準備了晚膳。約摸著酉時三刻便能送來。奴婢遵王妃娘娘囑咐,令小屏將挽月閣院子裏紅梅花上的雪收集了起來放在甕裏。”

柳梅殊看著小玲對她調皮地眨眨眼睛,暗地裏做了一個誇獎的姿勢,小玲笑得眉眼彎彎。

“你先回挽月閣,仔細看著那些人收拾。本妃屋子裏那些被翻過的東西全都擱置在二樓的小閣子裏吧,換

些素淨的花瓶和瓷器過來,把那些黃金白銀做成的東西統統扔到庫房裏去。反正也是亂了,這下倒是省了咱們的事了。”柳梅殊拿著手絹掩著嘴巴說道。

“奴婢記住了。”小玲說完這句話便喜滋滋地告退。

“竟然搜了你的屋子?”司徒墨臉有些黑,很明顯有些不悅。

“無礙,倒是省了本妃將那些俗不可耐的玩物清理出去了。算起來也算是歪打正著。看這時間,現在不過才剛剛申時,挽月閣一時半會怕是進不得人了,不過王爺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吧?王爺以為哪裏最為合適?”

柳梅殊皺著眉頭問出這句話,在她的印象裏,貌似女人是不能進書房的,書房裏的書女人也不能隨便看。

印象最深的是以前有過一部電視劇,名字好像叫什麽《天一生水》,裏麵有一個女人為了看天一閣的書,嫁給了那家的公子。隻是她嫁過去之後依然不能看到天一閣的書,在那個時代,女人是不能進書房的。那女人盼了一生,等了一生,錯過了一生,最終還是抑鬱而終。

柳梅殊隻是依稀記得這些,至於裏麵的情節卻是早就忘了,當時隻覺得封建社會製度委實太過森嚴了一些,也太過不可思議了些。有了這種先入為主的概念,也便覺得這個等同於古代社會的地方應該也有這樣的規定吧。

“去書房吧。”司徒墨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柳梅殊微微訝異,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現出來,她微笑著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和雪帽,將手裏的手爐拿的更緊了些。

“這雪紛紛揚揚的下個沒完,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呢。”柳梅殊哈了一口氣,周圍馬上出現絲絲白氣,伴著雪花飄揚,天似乎更冷了一些。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想來這句話也是騙人的。這天也著實太冷了些。”柳梅殊跺了跺腳,鼻子頭凍得通紅。

“書房裏暖和。”司徒墨淡淡地說完這句話,拉著柳梅殊的手向著書房走去。

從老太太的益壽園到書房有一條近路,柳梅殊和司徒墨走了不過一刻鍾的路便來到了書房門口。

“停雲軒。”柳梅殊淺淺笑著,但心裏卻不由得一咯噔,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

司徒墨有些訝異地看向柳梅殊,“這句話說的好生狂妄。怎麽突生如此感慨?”他說著,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悅。

“倒不是我說的,而是偶然從某古書上看到的,上麵也有停雲二字,便不自主地想起了這兩句話。”柳梅殊說道。“古人有言,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因此,君子常是非禮勿言,守口如瓶,不說空話,不講不實在的話。不應說而說,則是失言。所謂君子,必須能不失人也不失言。如此狂妄之言,自大、無義。想來說出這句話的,也不過一鄙人耳。”司徒墨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

柳梅殊微微一愣,突然之間有些不可思議。

她轉頭看向司徒墨,司徒墨的表情很是不悅,一張冷冷的臉上帶著些許黑氣,眉頭緊緊皺著,像是誰欠了他多少銀子一般。

“或許吧。”柳梅殊淡淡地笑著,心中卻是冷冷一笑,在封建禮教的束縛下,縱然是司徒墨這樣,看起來並不迂腐的王爺,也終究逃不過被桎梏的命運。在他的內心深處,封建社會的一切,恐怕早已經深深烙印在裏麵了吧。

柳梅殊嘴角浮起一個淺淺的,幾乎看不清楚模樣的嘲諷,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故意接近與討好司徒墨,為的是在這個王府中能夠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但是隻是活下去而已,她絕對不能對這個男人動情。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想要的愛情不是分享,而是專一。這是最起碼的,司徒墨,根本就給不起。

柳梅殊感覺到一些悲傷,言語也少了些許,眉眼間有些索然,她不著痕跡地歎了一口氣,看來,要盡快將那幾個掌櫃的召喚過來了。無論在哪個時代,單單依附男人而活,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