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32章 長庶之矛盾
深更半夜，殷家一片安詳寧靜。
殷茵帶著含玉前往殷家祠堂，含玉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裝著一些糕點吃食。
雖然殷靈犯了錯，殷茵認為該罰，但她心裏還是疼愛這個小妹的。
祠堂門口，站著兩名殷家弟子，守衛著祠堂，一見殷茵大半夜過來，連忙向殷茵行禮：“大小姐。”
殷茵淡淡點頭：“嗯。”
殷茵領著含玉直接進入祠堂，兩名殷家弟子對視一眼，卻是誰也不敢阻攔，雖然……家主此前有令，任何人不得見二小姐。
這可是他們大小姐啊！他們哪兒敢阻攔。
偌大祠堂內，前方中央供奉著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黑漆漆的一片，在夜色裏顯得有幾分滲人。
殷靈受了鞭刑，沒有上藥，跪在祖宗牌位麵前，小臉上淚痕早已幹涸。
“小妹，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過來，想必你肚子也餓了。”殷茵提著籃子走過去，蹲下身，將籃子放在了殷靈麵前，一一拿出籃子裏的糕點吃食。
殷靈緩緩轉動眼珠，視線落在她永遠帶著一絲貴氣的姐姐身上，眸底深處，閃過一抹淡淡流光。
這算什麽？
害她受了如此重的鞭刑，讓所有殷家人知道她這個二小姐不得寵之後，又來表現出對她疼愛的溫柔長姐一麵？
看著殷靈與平日不一樣的表情，殷茵紅唇微微一抿：“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些怨恨，怨恨我沒有在爹麵前替你求情，害你受了這般家法。不過……這次你犯的錯太大，如果我縱容你，反而是害了你，你明白嗎？”
殷靈貝齒微微一咬，一行清淚淌落下來。
她不明白，到底她犯了什麽錯，會讓她爹發那麽大的脾氣。
又為什麽，殷家的事情，她這個女兒總是後一步知曉，永遠都是被蒙在鼓裏的那一個。
“我就想知道初八那日，姐姐到底要去做什麽，為什麽不可以給江大哥知道。姐姐和江大哥不是未婚夫妻嗎？為什麽不可以讓江大哥知道姐姐的去向？”殷靈或許是先前受刑時哭了很久，嗓
音有些沙啞。
這件事，現在儼然已經不是秘密了。
過了初七，九幽州所有人都會知道，她隨辰王前往蛇山一事，也知道她爺爺殷藺即將病愈，重新坐陣殷家。
所以，殷茵語氣凝肅，告訴了殷靈實情：“初八我將與辰王一同前往蛇山，為爺爺取金蛇膽，因為金蛇膽可以作為藥引，治愈爺爺的病。”
殷靈眼眸一下子瞠大了，竟然是這樣？
“姐姐……要和辰王去蛇山？”殷靈這回驚嚇可真不輕，她縱使平日貪玩了些，不太關注九幽州的大事，卻也知道蛇山是怎樣恐怖的地方。
而現在，她姐姐竟要去蛇山，還是和辰王一起？
“是的。”殷茵點頭，“因為事關爺爺病愈的消息，我和爹怕消息走漏，引起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所以才一直沒有對外宣布。”
殷靈這下子有些漸漸悟了，心裏對她姐姐的怨恨倒是減少了些。
不過，她眉宇一挑，一個大膽的念頭浮上心頭。
“姐姐，我有件事要求你。”
殷靈一句話，讓殷茵心裏微微漏跳了一拍。
她眸色淡淡，卻是有了大概的猜測，隻是麵上波瀾不驚地笑道：“小妹想讓姐姐做什麽？”
“我也想去蛇山！”殷靈眸色熠熠地說道，受了刑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浮起幾抹向往：“我想跟辰王一起去蛇山。”
她也是殷家女兒，事關爺爺的病，她理所當然可以一起去蛇山啊！
既然辰王帶她姐姐去，她姐姐若替她求一求辰王，辰王肯定也會帶她去蛇山的嘛！
“這個要求，姐姐不能答應你。”殷茵眸色閃過一抹了然，她猜得沒錯，殷靈果真要提這個要求。
但很可惜，為了殷家，也為了小妹，她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殷家女兒，不該跟辰王扯上關係。
那會惹怒皇家，給殷家惹來極大的麻煩的。
“為什麽？”殷靈一下子激動起來，甚至扯動了背上的傷口，她略微揚高了聲音：“為什麽姐姐可以去，我
不能去？就因為姐姐是長女，我是庶女，所以殷家什麽事都輪不上我？”
殷茵眼中浮上一抹詫異：“小妹，你怎麽能這麽想？”
“我不這樣想我怎麽想？”殷靈激動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殷茵，憤然道：“爺爺可以病愈的事情，你和爹都瞞著我，若不是如此我怎會因為你不陪我過生辰的事去找江大哥？現在，去蛇山也不讓我去，你是不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
所有武者都清楚，若能活著從蛇山出來，會是怎樣的風光。
而且若機緣巧合獲得什麽寶貝，那對提升實力絕對是十分有益的。
在九幽州，實力就等於一切。
殷茵抬眸看著激動的殷靈，有些難以置信她一直疼愛的小妹，會這麽看待她。
“二小姐，你太過分了！大小姐一直待你如一母所出的親妹妹，你怎麽能這麽汙蔑大小姐的一片好心？”含玉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氣憤地上前指責殷靈。
含玉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殷靈徹底怒了！
她一指含玉，冷笑道：“瞧！殷家一個丫鬟，也能爬到我這二小姐的頭上來罵我了，你們這些狗奴才眼裏，從來不認為我是什麽二小姐吧？奴大欺主，誰給你們的膽子？”
含玉臉色瞬間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因為家主不寵愛二小姐，她們的確也沒有過於對二小姐恭敬。
可，所有大家族都是如此啊！
長幼有序，長子長女都比庶子庶女天生高了一等，不是隻有殷家一家如此啊！
況且她是大小姐的丫鬟，見到大小姐被指責，她理當站出來幫大小姐說話嘛！
“好了。”殷茵放下手中籃子，神色淡然地站了起來。
她看了殷靈一眼，唇角微微一勾：“既然你這麽想去蛇山，我就幫你去求辰王。不過……辰王若不答應，我便也無可奈何了。”
殷靈聞言，怔了一怔，看了殷茵半晌，才語氣稍稍軟了下去：“謝謝姐姐，但我要跟姐姐一同去辰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