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選秀
“殿下,這些秀女的畫像您什麽時候有空過過目。”感覺到淡淡的憂傷的沈憂,隻得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地將幾幅仕女圖展了開來說道,這些東西,早已經在乾璿書房裏堆了好幾天了。
“老沈,你明知道十九年前本宮出生的這日也是父皇大肆擴充後宮的日子,為此還導致母後早產,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拿這些東西來髒本宮的眼,你這是要讓本宮拿了你的腦袋才知輕重是嗎?”
十幾年來,這是乾璿頭一次對忠仆沈憂發這麽大的火。
乾璿的生辰一直是他的忌諱,因為除了出生那天給母後帶來的痛苦,他更加記得,他盼望著和母後一起過的那個十二歲生日,永遠都沒有等到。
他的母後,在離他的生辰還有半個月的三月三,永遠地離開了他,而就在他母後過世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在他生辰的這一天,他生命裏最恨的女人朱妃進宮了。
朱氏那個女人,以可怕的速度迅速奪走了父皇對母後的愧疚與懷念,還用無恥齷齪的手段逼走了他的大皇兄。
“殿下這是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火,真是的,生個病都不讓人安生……”就在乾璿遷怒沈憂的時候,收到情報的藍慕容在紅綾和另外一個宮女的攙扶下有氣無力地被半抬著走了進來。
趴伏在地上一直在請罪的沈憂,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最後被乾璿不耐煩地一腳踹出了書房。
一會兒強悍得連玄鐵劍都嫌棄太輕,一會兒又病得連床都起不來,病因怪得連太醫們都說不出來,你這死女人簡直是存了心思讓本宮不痛快!
心裏不痛快的乾璿臉色陰沉地將病得東倒西歪的藍慕容,從宮女手裏接過來抱在懷裏,藍慕容不舒服地哼唧了一下,最後在乾璿不滿的眼神下老實了下來,而當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床上了。
嬌巧的身子被一個不算太強壯卻溫暖舒適的懷抱護在懷裏,懷抱的主人均勻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幹淨,溫和,纏綿,還有幾分肉麻。
這個家夥,為毛總是要用最惡劣的態度待她,偏偏又要給予她最溫暖的懷抱。
已經對他的別扭性格無力吐槽的藍慕容勉強抬了抬胳膊,發現有些力氣了,連忙高興地以不吵醒乾璿的小幅度動作把自己從他懷裏弄了出來。
她走到桌邊打算給自己倒杯水,可是當她的手還沒碰到茶壺的時候,眼睛卻已經先手一步,看到了桌案上的幾幅畫卷。
秀女李氏,年十五,父親李XX,官至X部侍郎。
不由自主地念出畫上的題字的那一瞬間,藍慕容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畫也悄無聲息地掉落到了地上。
強忍著發抖的手打開了其他幾幅畫卷,不出意外,畫中人物全是寫樣貌出眾的貌美少女,且個個家世顯赫,門第風光。
“這一天,怎麽來得這麽快?”她喃喃自語地癱坐到了凳子上,好一會兒,才咬了咬唇將那些畫像扔到了一邊。
以不變應萬變吧!
打定主意看乾璿的表現再做反應之後,藍慕容這才喝上了解渴的熱茶。這時候,她發覺自己倒茶的手已經不抖了,不由得心裏一喜,十分奇怪這次的怪病痊愈得如此之
快快,往日最少要兩三天功夫,這次居然不到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突然,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服傳遞過來的一陣暖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伸手超衣襟裏邊一探,入手的是一塊溫暖光滑的暖玉,正是那天乾璿在寶光寺求來給她保平安用的定情信物,後來便被他霸道地給她掛到了脖子上了。
藍慕容詫異地連忙掏出來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個賣相還算過得去的白玉佛像,居然會在夜裏發出淡淡的黃色光暈,那光暈,竟像極了神話電視裏後期特效出來的佛光!
啊咧……難道自己的病突然痊愈,是這佛像幫的大忙?
藍慕容驚喜地連忙寶貝似的將佛像重新放回胸口,心裏默念了幾回阿彌陀佛,明兒我就去寶光寺還願感謝佛祖,這才神清氣爽地重新縮回被窩裏去了。
這次之後,接連十天,藍慕容都沒有再生病,但是每當她想要屏息聽取一些遠處的聲音時,卻還是會頭暈目眩好一會兒,而且達到目的的成功率仍然十分地低,這讓她不得不暫時放棄繼續發掘自己潛藏的異能的計劃,因為她得將心思放到三月十八這一天的三年一次大選的選秀上麵來了。
娶大老婆小老婆神馬的,老紙沒跟你的時候你盡管來,但是現在你是老紙的人了,你以為老紙會讓你有機會碰別的女人一根手指頭?
用一根手指頭戳著身畔熟睡著的乾璿光滑俊美的臉,在心裏設想了幾十種嚇跑看上他的女人們的方案的藍慕容痞痞地笑開來。
眼神無意間掃到胳膊上那顆顏色鮮豔的“紅痣”,她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要不,現在就把這個小子撲倒了算了?
“戳本宮的臉就這麽好玩?”就在她心裏的粉紅泡泡亂冒的時候,被她弄醒了的乾璿氣惱地捉住了她那隻搗亂的小手。
看到藍慕容仍然一臉好玩地表情,心裏裝著事的乾璿不由得感慨萬千,世事弄人,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他,他卻不得不……暫時辜負她。
“慕容,有件事……本宮得告訴你一聲。”
“你說,我聽著。”乾璿凝重的神情瞬間澆滅了她蠢蠢欲動的小心思,藍慕容挫敗地將腦袋躺回了枕頭上。
她自然是知道,乾璿要和她坦白什麽的。
果然,乾璿這個老實巴交的孩子立馬將這幾日父皇就要為他指婚的消息說了出來,寢宮內便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慕容,本宮心裏是隻有你的,可是父皇那邊……你,能理解麽?”藍慕容落寞的表情看得乾璿的心酸酸的,他忍不住想要說些情話來保證一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嗯,理解。”藍慕容冷冷地點頭,見乾璿神情一鬆,她不由得冷哼一聲:“理解歸理解,不過這不代表我會接受,但是作為奴婢的我,似乎還沒有幹涉殿下婚姻大事的資格和權力吧!殿下盡可自己拿主意,不用顧忌奴婢的!”
“慕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雖然早就猜到她會傷心難過,可是她話裏的自輕自賤,卻讓將她看得極重的乾璿頓時火冒三丈:“什麽叫不用顧忌你的感受,慕容,你說這話,實在是太沒良心!你知不知道本宮已經
為了這事和父皇爭吵了好幾次?”
你大爺的,你這是倒打一耙!乾璿委屈得紅了眼眶的模樣,看得原本心涼了半截的藍慕容反而哭笑不得了。
她無語地揉了揉太陽穴,背過身軀留給了乾璿一個後背,和傲嬌別扭殿下爭執這等蠢事,她已經吸取到足夠的經驗和教訓了,而從這些經驗中,她也總結出了對付他的最好的手段:那就是和他冷戰!
早膳的時候,藍慕容賭氣沒有吃飯,被她那番話傷了心的乾璿正心裏委屈著,想服個軟又拉不下麵子,隻好指使沈憂一個勁兒地把好吃的往她麵前放,但是當他用完了膳,她還是沒動那些精致美味的點心和湯羹一下下。
最後,乾璿是帶著一臉委屈去上朝的。
叫操碎了心的沈憂驚掉下巴的是,在乾璿走後不久,藍慕容便端起碗筷,津津有味地用起膳來。
“藍……藍姑娘,您……您這是何苦要讓殿下難受呢?”沈憂無語地想道,你這小女子這樣任性真的好麽,你就不怕明兒個殿下就娶了一房妻妾進門,從此東宮再無你容身之處?
“他讓我難受,為毛我就不能讓他難受?沈老,這是我殿下之間的事,您就別瞎操心了!”吃飽喝足,藍慕容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沈老,日前我和你說過的要出宮一趟的事,你有幫忙安排麽?”
“藍姑娘,你的意思是……現……現在就要出宮?”沈憂驚訝得差點咬到之間的舌頭,心裏更是狠狠地把她詛咒了一萬遍,姑娘,你這樣真的不好,你這樣任性胡來,明擺著是要讓殿下沒有心思好好挑選未來太子妃,殿下一心不在焉,萬一挑到一個不好相與的,受苦的可是姑娘你自己這個通房丫頭!
不對,通房丫頭可沒有想出宮就出宮的權利!
意識到自己對藍慕容的定位有誤的沈憂心裏一驚,而就在他猶豫著是遵守殿下那“她想出宮的時候便讓她出宮”的命令,還是製止她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行為時,一道“聖旨到”的吆喝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隻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傳旨太監一臉莊嚴地走入廳內,替皇帝接收完眾人山呼萬歲的跪拜大禮,這才尖著嗓子問道,“宮女情茉莉是哪位?”
“正是奴婢。”跪倒在地的藍慕容疑惑地向前爬了一步抬起頭來,卻見那太監看見她的那一瞬間,臉上露出幾分驚豔和了然的神色來,這女子長得如此美貌,怪不得殿下要為她花費那麽多心思了。
好一會兒,太監攤開手中那道明黃色的布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女情茉莉,容顏姣好,蕙質蘭心,雖出身微寒,卻忠心可嘉,在誅滅逆賊魏颯之事上功不可沒,經太子請奏,朕特賜名藍氏慕容,賜與太子為側妃,欽此!”
傳旨太監的話音還未落下,跪伏在地的眾人早就驚呆了,當然,受到驚嚇最多,肯定是當事人藍慕容無疑!
臥槽,冊妃這麽大的事,乾璿那小子怎麽半句話都沒有跟老紙提過?
“姑娘……快領旨謝恩啊!”率先反應過來的沈憂連忙出聲提醒“高興傻了”的藍慕容,別說年紀輕輕的她突然被這個天下掉下來的餡餅嚇壞了,就是他這個在皇宮裏呆了幾十年的老家夥,那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