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個實在人
“哼,那還不快滾?”林媛兒忽然覺得有些肉疼,更多的,則是心虛。她一個寄居的,自然是不能隨便趕人走的,隻希望漠哥哥曉得了不會怪罪才好……
不過這些年來,無論她做錯了何事,漠哥哥似乎也從未責罰過。
“慢著。”唐妙筠忽然抬了抬手,“若你之後翻臉不認賬,說是我偷的如何是好?”
林媛兒心裏一驚,她還真這樣想過,麵上卻是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我發誓就是,這些都是我自願給你的,今後若想討回來,定遭天打雷劈。”
“好。”唐妙筠點點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腳步卻是絲毫不挪。
林媛兒愣了愣,總覺得哪裏不對:“你……你還想怎樣?”
唐妙筠臉上笑意愈深:“你送我如此大禮,我當然是在想該怎麽謝你,不如,我今夜請你吃臭豆腐?”
“誰稀罕吃你做的東西?等等……你還想在王府呆過今夜!”林媛兒反應過來,已是怒極。
“不止是今夜,今後每日我都能請你吃。”唐妙筠正兒八經道。
林媛兒聽出不妙:“你答應我滾出漠王府,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我何時答應過你?”唐妙筠一臉無辜地反問。
“你……”林媛兒不禁語塞,趕緊指向一旁的少年,“這奸夫也聽見了,你休想賴賬!”
“奸夫?怕是你眼花了吧,這是我的二弟唐澤。”唐妙筠把玩著夜明珠,慢悠悠地說。
林媛兒的目光在兩人臉上緩緩掃過,
心中不由一突:忽略唐妙筠那慘不忍睹的濃妝,這二人的眉眼何其相似?
不同於旁的家族,唐家向來以女為尊,男孩從小便會被送往城外的鬆雪寺習武,年過十六才能回京。
唐妙筠與唐澤已經分別多年,若不是瞧見他脖子上那塊菱形胎記,她恐怕還認不出眼前這個翩翩少年,就是兒時那滿臉鼻涕的跟屁蟲。
“這些珠寶你要是舍不得,大可拿回去。我是個實在人,不會計較這些。”她瞧向林媛兒,唇邊噙著淡淡笑意。
林媛兒氣得直跺腳,自己方才發了毒誓,如果討回來,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而那毒誓,偏偏隻字未提與唐妙筠的約定,隻說珠寶是自願相送,不得反悔。
再說,一幹下人都不在屋裏,方才那些話,除了她和唐妙筠、唐澤二人,根本沒有旁人曉得。這唐澤又怎會胳膊肘往外拐,替她佐證自己的親姐?
“看來你不打算收回,那我可就笑納了。”唐妙筠抬起箱子,看也不看林媛兒,領著唐澤慢慢朝外頭走去。
整個漠王府,已是好久沒人敢找她的茬。這林媛兒倒也識趣,像是知道她近來無聊,就眼巴巴地送上了門。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茶盞的破裂聲。
唐妙筠隻當沒有聽見,唐澤更是全不在意,目光落在那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上,久久不舍得移開:“我所煉的千毒蠱,正缺一味千年以上的夜明珠粉調和。”
“你要便拿去吧。”唐妙筠不甚在意地抓起夜明珠,扔到他手裏。
若是旁人,或許會問她,這樣作弄人是否有些不妥。但自己這個弟弟,根本不像表麵那般溫潤如玉,否則怎會默不作聲在一旁看戲,任由她將林媛兒耍得團團轉?
“那人為何要為難你?”唐澤收起夜明珠問。
唐妙筠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晃了晃:“女人間的事,你不懂。”
唐澤從小就天資聰穎,無論武功還是悟性,都比她這個長姐強上一截,如今當了十餘年的俗家弟子,變成了一截呆木頭。而母親早逝、在唐府嚐盡冷暖的她,總算占回些優勢。
“我一直以為身為女子,是件好事。”唐澤認真地說。
唐妙筠心知他指的是唐家女子,而非世間所有女子,苦笑一聲道:“你說身為女子是好事,那娘和姑姑命運如何?”
唐澤不禁結舌。
唐家上一輩,隻出了母親和姑姑兩個女流之輩,前者一生無福,病痛纏身不說,病逝後,夫君還立刻納了四五個貌美妾室;後者更是紅顏薄命,早早地離了世,雖貴為皇後,卻沒有留下一男半女。
相比之下,身為男子,雖要去鬆雪寺習武,但婚姻大事卻能自己做主,至少……不必淪為任人擺布的棋子。
唐澤愣了半晌,安慰她道:“好歹你是凰女。我先前回了一趟唐府,二姐居然沒發覺她臉上的圖騰是假。”
什麽真假,什麽凰女?
唐妙筠不屑地撇撇嘴,若不是昨日綠衣護法查出了一些眉目,她還真不知爺爺唐一空的騙術竟如此高明。
(本章完)